沈惜墨咬紧牙关,也不理睬他,只钳制他的双手不让他滚出去。
“吁!”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下。
沈惜墨跳动的心脏才算平和下来,她坐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着还躺在地上的萧元郎,忙问道:“你怎么样?”
萧元郎的脸色由红变白,他捂着后脑,嘴里直道:“疼,我疼。”
沈惜墨蹲下身子,猜是因刚才颠簸撞到头了,她忙抬起他的头,就摸到发丝后鼓起个小包,她一面轻轻揉着,一面劝道:“没事的,不疼。”
外面的马车是被萧三郎拦住,他坐在后面的马车,见沈惜墨和萧元郎共乘的马车在林中横冲直撞,他立刻跳下车去追。
他略懂些腿脚功夫,跑的也快,很快冲到马车前面,跳上车勒紧马绳,这才让受惊的马儿停下。
他忙去掀开车帘,就看沈惜墨和萧元郎躺在里头,举止亲昵,他表情变了变,伸手拉着沈惜墨的胳膊,问道:“妹妹没事吧?”
沈惜墨只专注地揉着萧元郎的后脑,不妨被萧三郎拉着胳膊,她回头道:“他撞伤额头了,你快帮忙扶他出去。”
萧三郎的桃花眼闪了闪,久不见动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沈惜墨忍不住吼道:“快来帮忙啊,他要是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他嗤笑一声:“****什么事,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沈惜墨的眼睛紧盯着他,萧三郎看不得她这冷若冰霜的眼神,连连摆手笑道:“好妹妹,你可别这样看我,我来帮你就是了。”
他们两人一起把萧元郎扶出去,找了块靠树的草坪上躺下,萧元郎的头枕在沈惜墨肩膀上,闭眼休憩。
萧三郎冷峻一笑,看着沈惜墨道:“你的马车受惊横冲直撞,是我费了好大力气追上去救下你,你怎么反不感激,还凶神恶煞地瞪我。”
沈惜墨哪有心情理睬他,她担心萧元郎身子受不住,一只手还在轻轻地揉着他后脑。
萧三郎却是火上来了,哼了一声道:“你对这傻子还真是有情有义,不会府里的传言都是真的吧,你和他……好上了?”
他这几日都在府里住着,自那日放风筝后,他知道是得罪了她,就放规矩地没去打扰,可府里丫鬟们相传,两人天天腻歪一处,捉迷藏逛园子赏花,好不亲热。如今看她这般护着大傻子,哪像刚进府那日一巴掌打哭了他,难道俩人真的好上了?
他瞥了眼蒙头昏睡的萧元郎,一阵冷笑道:“妹妹你的眼光真不好,竟然看上了这样没用的东西!”
他言语之恶毒,让沈惜墨心里一阵发寒,正要说些什么,后面其他人的马车都赶了过来。
有萧五郎,还有三清、四秀、五凤三位小姐。
三清是被她哥哥萧三郎硬生生地喊出来的,她本不想来,是她哥哥非要跟着他们一起游玩,又好说歹说地劝她去太太跟前提议陪同,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说是跟着妹妹一道外出。搞这般费劲的事,可真不像他的作风。她正琢磨时,就看当大哥的马车狂奔时,她和她哥哥坐一辆马车,明显的看到哥哥脸色大变,又迅速地跳下车,飞奔地追了上去。
他这样紧张,定然不是因大哥,而是沈惜墨。
她的眼睛就望向了那边靠着树干的沈惜墨,和站在她身边的哥哥。两个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她心里一跳,哥哥该不会……
她忙跑了过去,拽了拽哥哥的衣袍,暗示他注意些。
萧三郎见三清在身旁,收回了冷峭的目光,转开脸去。
而四秀和五凤两姊妹是正好要去绣阁,顺道坐车一同出门。路上出了这样的状况,两个人都吓得不轻,跑上前焦急地问:“大哥怎么了?”
沈惜墨道:“没出什么大事,只轻微撞上了后脑,他这是累着睡了。”
四秀和五凤松了口气。
沈惜墨看萧元郎睡得香甜,猜是因早上做了那些个桂花糕,很早起来,没睡好的缘故,只见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在她肩旁上睡得异常安稳。
这时,苏月和其他下人的马车到了,青衣已在路途中就被安排回家了,而苏月一下车,就直跑过来,拍着胸脯道:“刚听说小姐的马车跟脱缰似得乱蹿,生怕又跟刚来燕京时一样,出了事。”
“没事了,别担心。”沈惜墨微微一笑。
她身子动了一下,萧元郎就醒了,睁开朦脓的双眼,伸手揉了揉,又胡乱在空中舞着,喊道:“惜墨,惜墨。”
沈惜墨忙道:“我在这呢?”
萧元郎看沈惜墨在身旁,拉着她的手就往胸口放去,又放心地拍了拍,露出童真的笑容:“还好,你在。”
当着这么多人面,沈惜墨有些尴尬,急急地抽回了手,小声道:“后脑要是不疼了,就先起来。”
萧元郎抿着嘴巴,看沈惜墨不自然的表情,乖顺地听话自个站起身。
四秀和五凤见了皆掩嘴娇笑:“大哥果然不一样了,有了娘子就什么话都听。”
这两个小妮子的话说得沈惜墨脸一红,不知怎么反应。
萧元郎笑颜璀璨,望着沈惜墨乖乖地道:“听她话。”
沈惜墨的脸更红了,当着这些少爷小姐们,萧元郎说话也不知避讳,她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便提裙走开,后面的萧元郎跟上去喊道:“惜墨,等我。”
沈惜墨径自走到马车处,她看了看眼前的道路,这里是树林小径,路面宽敞,因有积水,路面坑洼不平,甚至填了大石便于雨天行走。
她看着驾车的车夫,问:“你驾车多少年了?”
车夫是个年轻的汉子,他低着头回:“五年。”
沈惜墨轻笑一声,看萧三郎正走过来,她回过头道:“我们换一辆马车可好?”
“哦?”萧三郎现她的视线终于移到自己身上,忙笑应了声好,又上前坏笑道,“倒不如我和妹妹共乘一辆,我会好好保护你。”
沈惜墨来不及说话,萧元郎一把推开萧三郎:“走开,和我坐。”又拉着沈惜墨的衣袖甩了甩,急切道,“和我坐,和我坐!”
萧三郎被推开几步,脸上骤然变色,握紧了双拳,就要挥过去,沈惜墨拉着萧元郎往后直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