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庞风自石床之上醒来,只觉得精神饱满。
腹中“咕噜”之声不时响起,五脏庙又开始闹意见了,昨晚吃的那几个果子早已消化一空。
腹中饥饿难耐,庞风来到了村中饭堂,食物已备好,因为要进山狩猎,所以是自助餐,野菜与粗面粉做的黄馍馍色泽诱人,足足蒸了好几大锅,肉蘑汤被装入了一只只大盆中,勾人食欲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
饭堂里已来了不少人,正在用餐。
“呼噜,呼噜”,到处都是喝肉汤的声音,庞风当即自己盛了一碗肉汤,抓了几个馍馍,加入用餐人群中。
匆匆的填饱了肚子,庞风见很多人还未吃完,走出饭堂,来到了广场,广场上站了十几个人,早已经吃过早饭,他们有的在整理武器,有的却是在练功。
“吼、吼”,粗狂的少年李二牛正在修炼“蛮熊功”,许是为了神韵更似蛮熊,他一边练习,一边学习熊吼叫时发出的声音,如此勤奋,无怪他能早早成为二等男丁。
庞风看着李二牛练功的形态,觉得与他昨日练功时差不多,而且神韵上似乎还照他差了一些,毕竟他超凡的记忆力将纪玉煌的教导学了个十足。
庞风见此,也试着修炼起“蛮熊功”。他一边修炼,一边仔细的感知着自己的身体,刚做了几个动作,庞风就觉察到腹中好似升起一股微弱的暖流,且这暖流竟然自行的一分为二,一丝散入到了他身体肌肉之中,庞风感觉力气似乎增加了一点点,而另外一丝,顺着腹部流入胸膛,就此消失不见。
“咕噜、咕噜”,深深的饥饿感让庞风无法继续修炼。他收功站定,看到李二牛依旧在那“吼”个不停。心思一动,庞风撩起胸前的衣襟,他看到暖流消失的位置,那里赫然挂着一个月牙形的吊坠。
“这月牙坠竟能配合功法将食物化为力气,虽然要分走一半,却果然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呢,如此说来,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我岂不是很快便能成为一等男丁”,弄清缘由,庞风不由有些激动。
“咕噜、咕噜”,庞风的腹中依旧响个不停。
“不好,我如今这样,岂不是要饿着肚子上山,既拖累大家又要被那纪玉煌耻笑”,想到这些,庞风连忙向饭堂跑去。
“吼,吼”,正在练功的李二牛看到庞风才练了几下就又跑回了饭堂,有些憨憨的脸上满是不解。
……
早饭刚过不久,庞风已经行走在进山的小路上,入眼是一片碧绿苍莽,到处都是高耸挺拔的大树,庞风叫不出名字。他只是听村人们说这山名字叫“大青山”,与太青、玉青二山合称“三青山”,从远处望来,整座山都苍翠欲滴,仿若碧绿的翡翠。因此得名。
庞风跟随着队伍,队伍里不时传出“喳喳的声音”,不是鸟叫,而是村里的妇女们在唠些家长里短。没错,就是妇女,庞风跟随的这一队基本都是女子,再有一些年龄大点的小娃。
这队伍是“跑山”的队伍。不是狩猎的队伍,因此不用顾忌惊走鸟兽,刚入山,也没什么猛兽,因此那些村妇讲起话来毫无顾忌。村里的少女则要矜持的多,不过也是三俩一伙的悄悄说着什么话。
“跑山”,就是在山上快速的走,到处寻找可以食用果腹的食物,包括野果子,野粟子,蘑菇等菌类,用那句很有范的话来说就是:寻找大自然的馈赠。
这支“跑山”队伍的领队是纪玉煌的女儿,名叫纪青宛的女孩,庞风听队里的小孩们说,这小村少女,五六岁就随着纪玉煌在山中转,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年跑山的经验了,她手脚麻利,力气也不小,接近二等男丁,总能采到很多东西。
队伍里半大的孩子总共有十好几个,领头的是一个叫陈皮的小孩,长的黑黑瘦瘦的,却很灵活,茂密的丛林似乎挡不住他,找个缝隙就能钻过去,其他孩子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皮猴”,他听了似乎还很得意。
村里很多情窦初开的少年很羡慕庞风能呆在“跑山”的队伍之中,这队伍中或许就有他们的意中人。庞风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觉的和那些女人混在一起有些别扭,只好跟在那些半大孩子的后面。
村里人已经习惯了“跑山”的生活,在山间走路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丝毫不耽误速度,庞风紧盯着身前的队伍,倒也跟得上。
随着逐渐深入山林,大家的速度变快,整支队伍也安静了下来。
很快,就有人有了收获,一个女子发现了一堆可以食用的蘑菇,采集下来装了一箩筐,又走了一阵,有人发现了一大片野粟子,穗子沉淀,果实饱满,众人帮忙将穗子摘了下来,收获了好几袋粟子,看着沉甸甸的收获,大家都很欣喜。
庞风落在队伍后面,和大部分人一样一无所获,他认真的记忆各种植物,为了将来遇到可以食用的,反而相见不相识。
“吱、吱”,庞风听到声音,见一棵针叶状大树的树枝上站着一只小兽,正是村里狩猎队曾猎获的松章兽,那小兽见到庞风,“嗖、嗖”的几下窜到大树的树梢,躲在浓密的枝叶里,看不到了。
庞风注意到,那树下有几个裹着青皮拳头大小,类似核桃的坚果。他走了过去,正要捡起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那是松章果,里面的果肉很小,是松章兽的食物,小孩子喜欢当零食吃,不过份量太重,一般跑山的人都不会捡”,纪青宛不知何时来到庞风身边。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庞风还是将果子捡了起来,掂了一下,果然很沉,足有一斤左右的重量。
少女见他如此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去。
庞风见此不以为意,将果子扔到地上,跟上了队伍。
“傻大叔,连松章果都捡,好好跟着我们,我们会给你剩些东西,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却是皮猴等孩子的嘲笑,
庞风明白了,一定是这些捣蛋鬼对纪青宛说了自己的行为。
不理会小孩子的挖苦,庞风跟在队伍后面,双眼不停扫视着森林中的植物。
刷刷刷,几十人的队伍在山林间奔走着……
“诺,大叔,分你一个”,皮猴却是不知从哪窜到了庞风眼前,拿了一个龙眼大小的鸟蛋递给与他。
看着眼前的鸟蛋,庞风愕然一愣,以为又是恶作剧。
“傻大叔,不会享受好东西”,皮猴见了庞风的样子,拿着一个鸟蛋在牙齿上轻轻一磕,蛋清连着蛋黄流入了口中,他吧唧了几下嘴巴,一脸的回味。
原来是直接喝掉,庞风看着皮猴一脸享受的样子,对着他第二次递过来的鸟蛋,摇了摇头。他没有生吃食物的习惯,也不想分小孩子的零嘴吃食。
皮猴见庞风如此,朝他一番呲牙咧嘴,很快又消失在他面前。
这一整天,庞风跟着“跑山”的队伍到处走,最大的收获便是记下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植物,熟悉了山中的“跑山”的方式。只是将要回村的时候,庞风只勉强采了一些野果,也就大半袋子的样子,还是那些孩童特意“剩下”的。庞风路过松章树时,不由得想到了村里那几个小顽童,虽然身体疲惫,但他还是拾了十几个松章果,塞进了背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