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整个寨子的人都来帮忙安葬阿华,只是他们不知道棺材里的阿华已经被我们用红绳包成了粽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凄不用多说,全叔已经哭成了泪人,可怜阿华的孩子还不清楚,他们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办完阿华的事情过后没几天,小笎来到了全叔家里,我们自然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小笎却不愿意多说。
小笎是中午来的,阿能留她吃晚饭。
由于阿华刚刚去世,饭桌上几个人都没有多说话,馆长只顾着吃饭,全叔没有胃口在房间里早早的就睡了,吃着吃着,陈阳突然问了阿能一句:“阿能,你家到底有什么秘密?”
阿能被这一问愣了神:“你想晓得哪样?”
我插了一句:“你家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坏事?”
阿能知道我们要问的是什么,但他愣头愣脑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只好回头看了一眼全叔的房间,我们以为全叔已经睡下了,没想到他还没有睡着:“没事,阿能你给他们说嘛,小笎也在这,看哈有没得哪样破解的办法。”
得到了全叔的同意之后,阿能终于说出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的口音很重,幸好有小笎在旁边,他一边说,小笎一边给我们解释。
原来全叔有一个亲兄弟,是黑苗寨的村长,本来全叔也是黑苗寨的人,只不过后来跟他兄弟闹了一些不愉快才搬出了黑苗寨,后来因为为人处世无可挑剔,被选为了白苗寨的村长,不过自从他全家搬到白苗寨之后就一直不得安宁,老是发生一些让他们难以理解的事。
阿能结婚很早,十年前他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不过不幸也随之降临,才出生几个月的孩子夭折了,这对于全叔一家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打击,时间很快过去,一年之后阿能的媳妇又怀孕了,十月怀胎,生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他的出生冲淡了阿能第一个孩子夭折给他们全家带来的悲痛,奇怪的是,在全家人的细心呵护下,没有任何伤病的孩子几个月后夭折了。
之后的几年里阿能的媳妇总共生了五个孩子,无一例外全部夭折,都是在几个月大的时候莫名其妙死亡,这给全叔一家人蒙上了巨大的阴影,幸好收养小笎的神婆去世前给他们支了一个招,才让阿能的第六个孩子平安的成长到了三岁,也就是阿能现在的这个孩子。
听到这里我们对阿能的不幸遭遇表示同情,不过很让我们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方法解决了这个魔咒。
陈阳的好奇心最重,他听完直接问:“那到底是什么方法?”
阿能摇摇头,过往的伤心事再次重提已经让他抹了几次眼泪,再也不肯往下说了,全叔在屋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到:“说,接到说。”
阿能过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实情,听完之后我们除了小笎无一不感到惊悚。
阿能的第五个孩子夭折之后神婆来到了阿能家,对他们说了一个至今都让阿能冷汗直流的故事。
神婆认为,那五个孩子其实都是一个人投胎的,那个人前世对全叔家有仇,所以就投胎到了全叔家折磨他们一家人,说起来全叔也觉得很对,因为五个孩子都是男孩,长得都差不多,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同样的爹妈生出来的孩子都有男有女,而且绝不会几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神婆说了,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把最后的这个孩子的尸体在半夜弄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对他恶语相向,然后手持利刃不断去割,越残忍越好,让他不敢再来投胎,好让别的人投胎过来,这样就不会再有夭折的情况发生。
阿能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这些事,陈阳的好奇心似乎并没有得到满足:“你把那个孩子的尸体怎么了?”
阿能听到这句话怒吼着冲出了大门,没想到老实巴交的阿能也有怒火攻心的时候,想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房间里的全叔又叹了一口气,接着对我们说了出来。
那天晚上月亮很大,阿能扛着孩子的尸体一直往后山走,全叔有点放心不下,就悄悄跟着阿能来到了后山。
阿能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后山上的一个岔路口,把孩子的尸体使劲丢在了路上,全叔躲在草丛里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寒光一闪,阿能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砍刀:“我和你有哪样解不开的仇恨?你要这样子耍我?你还想祸害我一辈子?今天不给你看哈我的厉害,你怕是得脸了!”阿能怒气冲冲的举起砍刀,一刀砍了下去!直接把婴儿的头砍了下来!全叔不忍心,别过了头。
阿能想着把头都砍下来了,应该可以了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说什么也不可能这么绝情,就在他准备收拾尸体离开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死了几天的孩子活了过来!被砍掉的头竟然哭了起来!哭声非常的大也很凄惨!整个后山弥漫着阴森的气息。
躲在草丛里的全叔自然也听到了那凄凉的哭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头上不停的流冷汗。
荒凉的后山响起了一阵阵的婴儿啼哭,还是已经死了几天的孩子发出来的!即使阿能有天大的胆子也被吓破了!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本来阿能对神婆的建议就存在质疑,不过现在看来神婆是对的,惊吓过后的阿能反惊为怒,提起砍刀不再留情,一刀一刀砍在了孩子的身上!尤其是孩子的头,被他直接砍成了肉末!再也哭不出来!
这场残忍的肢解活动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躲在草丛里的全叔早就已经受不了,胃里倒腾之下一口吐了出来!
阿能癫狂的不断举起砍刀,不断砍在孩子的身上!全叔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他走不远后面亮起了火光,阿能要把他挫骨扬灰!
虽然残忍,但神婆说的没错,阿能的媳妇很快又怀孕了,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孩,一直成长到了现在,也许是神婆泄露了某些秘密,最终也没得到好结果,从凤凰山上无缘无故的摔下来摔死。
阿能自家很感激神婆,常常到凤凰山上走动,与小笎结下了很深的情谊,小笎也经常给孩子画一些护身符。
就此之后全叔家也会发生一些怪事,比如半夜狗会狂吠,但是又没有人在外面,牛有时会用力顶牛圈,鸡也会莫名失踪,不过对于全叔一家人来说,只要孩子没事,其他的牲口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听到这里我们感慨万千,没想到这家平凡的人还有这么多不平凡的遭遇,看着饭桌上可爱的孩子,谁又会想到他的出生过程如此艰难。
吃过了晚饭,我们几个在台阶上闲聊,小笎告诉了我们一些奇闻异事,都是她的师傅说给她听的,比起陈阳说的故事更让人觉得惊悚。
大家有说有笑,可是又想起了自己是蛊人的身份,活不了几年,又安静了下来,陈阳似乎是认命的说了一句:“随他去吧,活多久没关系了,我见惯了生死,我们不是还能活几年吗?干脆小笎你跟我们回北京吧,这几年我也有些积蓄,临死前我跟你到处去玩玩?”
小笎被这一句说得有些脸红,馆长眉头一皱,对我们说:“事情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要放弃,也许……还有解决的方法。”
陈阳到是很洒脱:“要是有解决的方法,蛊人就不会传到我们这一代了,这么多辈传承下来,要是有解决的方法就不会有我们了小殷同志你说是吧。”
我点了点头,陈阳说得对,仅凭我们几个想要接触远古时代设下的蛊确实有些困难。
馆长却说:“我到是有个主意,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个发现蛊的地方,也许会发现些什么。”
“什么地方?”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沉寂千年的村子!那个无尽的虚空也许就是蛊的起源地。
馆长看了一眼小笎:“殷异知道是什么地方,不过他不知道进口,小笎知道的比殷异知道的多,如果小笎加入我们一起去寻找村子,也许会事半功倍?”
小笎与馆长对视,问了一句:“张先生,恕我直言,你知道的东西不比我知道的少,作为一个旁观者,你知道的确实太多了,你的城府太深,如果我不知道一点你的底细,我又怎么敢跟你去?你先是找到了殷异,又偶遇了陈阳,然后又找到了我,你不是蛊人,完全没必要跟我们冒那么大的风险,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你有没有好处?”
陈阳一拍脑袋瓜:“对对对!小笎说的对,张老同志我正想问你,没想到还是小笎妹子心细先问了,你可别跟我们说你是关心殷异,这样的好老板现在可实在是太难找了!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馆长微微一笑,看了看天上:“也罢,如果今晚我不说出个三七二十一,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跟我去了,夜还早,我应该能说完我的故事,既然你们想知道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过往,那我就说出来吧。”
我有些沮丧,这些天陈阳给我讲故事,阿能给我讲故事,全叔给我讲故事,小笎给我讲故事,就连馆长也要给我讲故事!把他们的故事编在一起都能出一本书了!话虽如此,我还是听了馆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