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江日晚并没有真正睡着,只是脸上没有五官,他只要一动也不动就没人会发现他其实醒着。果然,没有五官就是一个好武器!
枕着枕头的江日晚忽然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不是吧?翕羽又回来了?不管了!就当没有听见好了!结果门外那人好像得知了江日晚的想法,说道:“我知道你没睡,快点让我进去!”
“咳咳……”江日晚咳嗽了几声,门外那个声音并不是翕羽,而是醉安府上另外一位女孩——鬼刎。连忙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前去开门。
门一开,他就看见苍白的脸蛋上满是怒气的鬼刎。
“怎么?”江日晚问道,他早就知道他提供给长安城的法力撤掉,最快遭殃的人肯定会是鬼刎,现在脸色苍白也是正常的现象。
鬼刎此次来也不是为了问这个,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羽,她怎么还在这里?赶紧把她送走!”
江日晚早就料到鬼刎会找他,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为了这事来找他,实在是出乎意料!“清寒还没有把人带来,唯有暂时让她留在这里。”
“你别忘了三百年前她是怎么死的!赶快让清寒过来把人带走,别留在长安城!”鬼刎怒气冲冲地对着江日晚吼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欸?你就不问问为什么我把支撑着长安城的法力撤了吗?”江日晚看着鬼刎离去的身影,在她身后喊道。
只是鬼刎脚步没停,头也没回,只是听见她那没有力气的声音传来:“我问了,你会说吗?”
江日晚听见也只好关上房门,这答案,他们心里都知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嗽声不断从鬼刎的房间传出,也没有一刻的停顿,只知道房里的人现在十分辛苦。
淡定站在房门前,来回踏步,偶尔会去推一推房门,只是手还没碰到那门就已经被鬼刎设下的结界给弹回来。淡定只是习武之人,无法突破鬼刎设下的结界,只好继续在门外踏步,忧心忡忡。
此时房中的鬼刎正靠着床边的木柱上,那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脸上,稚气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本应是粉红的嘴唇现在是就像一张白纸上面还有一抹鲜红,配上那一身洁白的里衣,十分妖艳。
鬼刎身上盖着被子,而那白色的被子上有暗红色的痕迹,很明显她刚才咳出血来了。
鬼刎看着被子上的血迹,勾起一抹苦笑。“看来我每天再只是吃喝睡而不修炼的话,迟早会被这长安城夺去所有灵力,包括性命……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好了……”用手背擦了擦嘴上的血,端坐起来,闭上眼睛开始她久违的修炼之旅。
咳嗽声再也没有响起来,可是淡定不放心鬼刎,直接坐在鬼刎的房门前,然后沉沉睡去……
昨晚鬼刎的咳嗽声惊动了不少人,但他们却不像淡定那样冲出房门守在鬼刎房前,而是坐在屋子里想着不同的东西。今天太阳刚升起,清寒就破天荒地一早登门拜访,主要是来告诉江日晚事情的结果和来探望鬼刎。
江日晚把人请到主屋来,喊了翕羽来,就是为了让清寒把她带走,却没有想到……
“咳咳,日晚,他让我带话给你说:他已经没有能力顾及翕羽,要你代替他去照顾她。至于生活费的问题,他这里带几千万两,应该够翕羽用一辈子了。另外他还说,他护了她三百年,终该是让她离去了……”清寒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边观察着江日晚的脸色,一边准备随时逃跑。
谁料江日晚不但没有生气,就连一个反应也没有给清寒。清寒不禁想:日晚是不是被我气疯了?
可是江日晚此时想到的却是清寒带来的口信,护了她三百年?那句话就如同一个大炸弹一般,在江日晚那平静的心湖上炸起了无数水花。终究还是逃不开命运的玩弄吗?唉……
甩了甩手,让清寒把东西都交给翕羽,让她自己管理。至于钱财的方面,江日晚让清寒交给慕清欢去处理。
翕羽本来听到自家哥哥让自己留下的时候是很愉快的,但听着听着,怎么好像是她哥哥不要她了?要把她永远留在这个长安城里面?她只是顽皮离开了桃花源几天而已,哥哥至于这样做么?
想了又想,翕羽最后还是拿着清寒给她的一封信,跑回自己的房间,默默感伤去了……
清寒见外人都离开,这里除了自己就只有江日晚一精魅在。他把自己第二个目的说出来了:“听说鬼刎昨晚咳嗽得很厉害?”
“是的。大概吐血了吧?”江日晚淡淡回道,他也料到清寒回来质问他这个问题。
清寒看着江日晚那没有五官的脸,好像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却不如他所愿。他叹了一口气:“你明知道长安城是遗世独立,为了支撑它不倒下而需要的灵力是非常庞大。以前是我、鬼刎、你还有幕落一同承担,现在你怎么二话不说就把灵力供应给撤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天前清欢应该跟你说了我只能再待十年的事,而我要想留下就必须用法力来维持自己所需的东西,唯有切断供应给长安城的法力我才能待上更久的时间。”
“那也不用一声不响啊!你撤掉的法力支撑全落在供应最多灵力的鬼刎身上,可是你认识她快三百年了,怎么也应该知道鬼刎为了保持灵力能一直供应给长安城而切断了自己的生机,每天沉睡十个时辰,而且还一直维持自己在十二岁孩子的样子,就是为了减低凌厉的消耗。她付出了那么多,现在你要把她剩下的生命也要幻化成法力,供应给长安城吗?”清寒越说越恼火,恼火江日晚一声不吭做了自私的决定。
江日晚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并没有认识真正的她,要是她愿意,这点法力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得上是什么,只是她这三百年来,每天都是吃喝睡,都快成一头猪了。昨晚她咳嗽几声听起来确实是受了重伤,恐怕几天后那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