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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欣欣知道他似乎有些歪曲自己的意思了。

“哦,呵呵,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小傻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巧的鼻子,林世于也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这个亲昵的动作似乎不该出现,欣欣明显有些不适应,林世于也感觉到了,尴尬地笑了笑。

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欣欣能够感觉那不只一点的爱怜,他喜欢自己吗?

在医院办完了手续,林世于就把欣欣接回了家中,欣欣开始了这里的生活。林世于从一开始就没有问欣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车前发现她的那一刻,他终于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女子的恋,已是那么浓,她身上不断流出脓水的伤口,脸上依断可见的泪痕都无不让他的心,阵阵抽痛。

虽然是同住一屋檐下,可是说实话,欣欣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林世于,好像他不常回家,而自己呢,每天都是无所事事,日子就这样过着。欣欣表面上是很开朗,每天和林世于通电话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地,可是挂了电话呢?

“为什么他……”离家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尚家仍旧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这让欣欣觉得,自己原来真的什么都不是。

这半个多月来,欣欣住在自己家里,林世于是又喜又忧,她那天的反应是在暗示他不要靠近么?也许欣欣不知道,其实自己每天都有回去,只是每次都是挑在她入睡之后,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对上她那让自己退缩的眼神,每次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颜容,那美的让他痴迷的脸庞,可他知道她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因为每个熟睡的梦里,她喊的名字,都不是他。

慕容欣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尚峻浩仍就是每天按时去公司,签约开会。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回到家,心里总感觉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是她么,怎么会是她?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尚峻浩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尚峻浩难得放自己一天的假,因为今天是晓晓的生日,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去踏踏青,以前是和晓晓一起,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是夏天了,**的草地碧绿一片,清晨的阳光洒下,点亮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尚峻浩来到了这里,曾经带给他快乐与心痛的地方,记忆中的画面仍旧是历历在目:

“浩浩你看,多美的草啊……”女孩手指远处,兴奋地叫着。

“不就是几片草坪么,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男生一脸不情愿地被女孩拉着去。

“哪有,你看,还有露珠呢,阳光照进珠珠里,像不像是一双双小眼睛,草儿们啊就是借助这些可爱的小眼睛来看这美丽的天空和这个广阔的世界的呢!”女孩越说越高兴,所以一屁股坐了下来,当然男孩也被无奈地拉着坐了下来。

“你小说看太多了吧?”男孩的脸上写了:我败给你了!

“总有一天,我也要去看一看那美丽的天空,还有广阔的世界。”女孩自我陶醉着。

“广阔的世界,美丽的天空!”躺草地中央,背上的村衣被露水沾湿,一股冷冷的寒意传进背脊,尚峻浩喃喃自语。

“晓晓,为了你的天空和世界,我让你离开。”这是尚峻浩人生中说过的最该死的话。放她走,她还会回来吗?晓晓,你还会回来吗?

一直躺到太阳高挂烤得身旁的草儿都低下了头,尚峻浩才起身离开。

“铃……”电话响了,尚峻浩打开耳上的蓝牙。

“喂”

“少爷,不好了,慕容老爷……”电话那头的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了……”表情严肃,尚峻浩加大了马力,红色保时捷瞬间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最近,林世于为了不让欣欣在家太寂寞,为她买了一只小狗,欣欣甚是喜欢,还为它取了个可爱的名字“田香”。田香是一只纯种的萨摩耶,因为是刚出生不久的狗宝宝,身上一团绒毛还未退去,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小雪球,欣欣刚看到它的时候,恨不得马上咬它一口呢。

“田香,来,过来到欣妈妈这里来。”欣欣正在训练小狗走路。真是被她打败了,欣欣居然让一只还没断奶的狗宝宝过障碍,她以为人家狗狗是天才么?

“铃……"适时手机声响起,田香总算能缓口气,认上这种变态的”妈妈“算它自己认栽了。

“喂,你好。“

“小姐,我是吴妈。“

“吴妈呀,有什么事吗?“

“小姐……“

“什么?!“心像是被什么抽了起来,难受地要死。在泪水模糊之前,“啪“欣欣扔下了电话,夺门而出,留下了那团小白球仍在迷茫中……

“小姐,你总算来了。”欣欣跌跌撞撞地来到医院,吴妈迎了出来。

“爷爷呢……?”欣欣哽咽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老爷在里面。”拨开人群,欣欣直冲进慕容复的病房。

“爷爷!”推开门,欣欣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慕容复身上插满了导管,氧气罩下的脸是那样的苍老,布满了皱纹,微弱的呼吸,起伏不定的心跳,泪水再一次决堤,爷爷一直身体很好的呀,怎么会?……

“欣……欣……”透过氧气罩,慕容复艰难地出声。

“爷爷,你要说什么?”欣欣俯首想听得清楚些一点,慕容复示意欣欣帮自己把氧气罩拿下来。

“欣欣,爷爷快……”

“别,爷爷……”欣欣含泪想要阻止慕容复继续说下去。

慕容复吃力地摇头。

“爷爷”欣欣轻轻地拉着慕容复那布满针孔的手背。

“欣欣啊,爷爷老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以后爷爷不能陪你一起走了,……你…不会怪爷爷吧。”

“…不会!爷爷,你不可以扔下我,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南极看企鹅吗?你不可以食言的,爷爷”

“呵呵,咳……欣欣啊,还记得你4岁那年,你爸爸妈妈去的时候,你每天都哭着缠着爷爷带你去找爸爸妈妈,那个时候的你呀,就像现在一样。”慕容复回忆着,眼里也不禁泛起了泪光。

“爷爷,你不可以抛下欣欣的,你说过要看着欣欣好好的生活下去,还要看着欣欣的宝宝平安出世的呀,爷爷!”欣欣失声痛哭着,她的亲人又要离她而去吗?

“欣欣…咳……答应爷爷,不管以后的日子再苦再痛,让自己好好活着,选择自己要去的路。”慕容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选择给欣欣带来的并不是幸福和快乐,但是不论他做出的什么决定,欣欣都会答应。可是他现在悔悟的太晚了。

“嗯。”欣欣不停的点头,看着爷爷的呼吸越来越弱,欣欣的心也在不停地滴血。

“欣欣……咳…欣欣……”

“爷爷!”瞳孔突然放大,仪器上的数据归零。欣欣昏厥了过去。

“小姐,你醒了?”吴妈从小看着欣欣长大,虽然表面上是主仆的关系,但实际上,她早就把欣欣当作自己的孙女看待。欣欣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了双亲,还好有老爷的细心照料,这次老爷病倒其实是早已的事了,在小姐出嫁前老爷就开始发病,医生说老爷年纪大了,心肺功能就有衰竭的迹象,再加上老爷原本就有哮喘的毛病,所以这次病来得很凶,可是老爷再三嘱咐不可以让小姐知道,要让她开开心心的出嫁,所以老爷的病情一直被瞒着。

“吴妈……”抱着吴妈,欣欣欲哭无泪。

“小姐……要坚强!”吴妈心疼地拍拍欣欣瘦弱的背。

“嗯……”欣欣知道,自己一定要坚强,现在连爷爷都离开了,她如今已经没有亲人了。

“小姐,少爷还在楼下。”欣欣昏倒后,是尚峻浩推门而入,把她抱回的家。

欣欣没有回答,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自己何必再在意呢?就像是在伤口上撒了把盐,痛得欣欣紧紧抓住被褥。

尚峻浩在楼下来回踱步,慕容老爷的后事他已经安排妥当,爸妈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那天推门看到她倒在慕容老师的病床前,心里有隐隐的难忍,那时候的她是那么脆弱,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她又轻了,这是当时自己的第一反应,这一个多月来,她,过的不好么。嫩白的脸上依稀可见的一道道泪痕,像是一把把尖刀划在自己心里。此时的她,如此让人疼惜,其实他早已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主孙两人最后的对话。

对她的冷漠,是我错了么?她的善良,她的脆弱就在刚才,隔着一扇门**裸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我该怎么……”望着窗**阴的天,朦胧的细雨,尚峻浩有些迷茫。

“少爷,小姐已经醒了。”吴妈从楼上下来。从前天到现在尚峻浩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两宿没有合眼了,吴妈知道他担心小姐。

“咚……”礼貌性地敲门。

“进来,”欣欣知道是他,听吴妈说他自从抱自己回来就一直没有离开。

“你……”欣欣没有想到,他进门就一把抱住了自己,紧紧的,好像是怕会失去一样。心里一股蜜潮涌过,欣欣轻轻地回抱住他。

尚峻浩也不知道为什么,进门看见她的长发有些凌乱,憔悴的容颜,莫名的一阵心痛让自己忍不住上前拥住这个脆弱的女子。

“坚强起来!你的亲人不希望你这样。”是鼓励,尚峻浩的话说得很柔很轻。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他的话像是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欣欣的心里,止不住地泪水,抹不去的伤痛,叫欣欣怎能去承受。

“你还有我!”面对欣欣的痛,尚峻浩为之更痛,就让她的痛分自己一半吧,这个让人疼惜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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