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夜重欢就光临了院子,把一坨明黄色的不明物体丢到落晴染面前。
落晴染打开看看,是赐婚的圣旨。
“落晴染,我对你好吧?五王爷不要你,我看你可怜兮兮的,就替你求了另一门婚事。”夜重欢一副得意样,鼻孔都快要朝到天上去了:“是三王爷哦,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照顾?夜重欢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落晴染想不通。
“你没有听说过三王爷?”夜重欢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一个得了绝症的红色天赋废物,正好跟你这个毁了容碎了丹田的废物是一对。”
她说完,猖狂地笑了起来,笑声惊起树上的乌鸦若干。
落晴染就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笑,反正某人想要提早含笑九泉,她是不介意的。
夜重欢笑了一会儿,见落晴染始终没反应,便甩甩袖子走人了。这时,夜凌绝才从里面走出来。
“阿染……”夜凌绝叹了一口气。
“爹,我没事。”落晴染倒是很开心的,她可以嫁入皇族,便可以参加狩猎大会,拿到傀儡石,觉醒妖力,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
加上夜重欢说那什么三王爷得了绝症,得了傀儡石后,自己可以好心送他上西天。这样,她又是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了。
“怎么会没事……三王爷不受皇上的宠爱,你嫁过去,没有前途的。”夜凌绝摇摇头,眼底尽是失望。
“爹,”落晴染蹲下去,直视着夜凌绝的眼睛:“我不需要当什么皇后皇妃,也不会去奢求些什么,我只要一个温暖的小家,容得下我们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落晴染想起了落箫。落箫的名字响彻医界,可他并没有留恋世俗,而是选择了住在深山老林里,守着那一块小小的药田。
可是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的生活,不用担心谁嫉妒你,要暗杀你。
落晴染想,等以后她有足够的能力时,一定会带着夜凌绝和浮离归隐,过着那种安宁的日子。
“阿染,”夜凌绝笑了,温柔地揉了揉落晴染的头,缓缓道:“你知道么?你的娘亲,也对我说过这句话。”
“娘亲……”落晴染的目光有些迷茫:“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啊,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夜凌绝望着落晴染,却是在透过落晴染看另一个人。
他一直记得,一群狐朋狗友将他拽进青楼,他被浓浓的脂粉味呛得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有一只手递过来一张帕子。
他转头,就见那个女子,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清冷似雪,漠然如仙。
他不顾夜家长老的反对,不顾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将她娶回了家。
十里红妆,连整个京城都添了一缕酒香。可当他掀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的盖头时,她却是一脸悲伤。
夜凌绝从来没有见她笑过,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她死的时候。
当他连夜赶回家里时,只看见了一个小婴儿,脸被划伤,腹部被捅了一个洞,哭闹得厉害。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走进房间,就看见那个女子,浑身是血地躺着,可那脸上,却是笑意。
一种解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