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背真的驼的很厉害,佝偻的背几乎成了九十度,她伸手摸摸小姐姐的脸,笑着说囡囡长大了,是个大闺女了。然后又伸手摸了摸我的手,拉着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她问我叫啥名啊?我说奶奶我叫程默,我妈叫我橙子。奶奶说,那我就叫你橙子了,以后你可要跟我家囡囡好好的啊。我很乖的点点头,说姐姐对我好,我肯定也要对姐姐好。奶奶笑着将我俩的手放在一起。
我看了看小姐姐,好想问她是不是这就是过家家?不过因为奶奶在面前我没敢问。奶奶将我俩手松开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圆圆的,像是碟子似的东西,然后伸手掰成了两半,递给我跟小姐姐一人一块,说这个东西是奶奶送给你们的,你们俩一人一半,以后要把它戴在身上,不管走到哪里,你们都可以在一起。
我好奇的接过那半块东西,拿在手上有点儿沉,但因为不大比酒瓶盖子要大一点点的样子,上面刻有看不懂的花纹,我兴奋的问奶奶是真的吗?以后我到哪里都不会跟姐姐分开吗?我当时心想要是姐姐能跟我一起上学该有多好呀。奶奶笑眯眯的点点头说是真的。然后她缓缓的转过身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跟小姐姐。小姐姐找了两根红绳子,帮我的系在了脖子上,她自己也戴在了脖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戴上那块小东西,我感觉胸口凉凉的,就连之前那股对周围很厌倦的感觉也消失了。很惊奇,小姐姐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拉着我的小手走到她的床后面,借着小蜡烛微弱的火光,我看到床后面有一面镜子,镜子并不像我家里的那样,而是有点儿泛黄暗暗的,不过依然可以照出我们俩儿的模样。我望着镜子中的我俩身上穿着红色的小衣服,手牵手,好好看。我笑着眯着眼睛,问她,这就是过家家吗**镜子里的小姐姐笑着点点头,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说还没结束呢,弟弟你等一下。说完她又松开了我的手,不知道找什么去了,一会儿,她走过来,手里拿了一根细小的针。我问她你拿针干嘛?她微微一笑,说别问了,反正跟你说我们这是过家家就行了。说完她用针扎破了自己的小无名指,血用指尖上挤了出来。我惊诧的问她要干嘛,很疼的。她说没关系,然后把扎破的手指在我嘴唇上抹了抹。镜子中我的嘴唇变的很红。她拿起牵着我的手,同样在无名指上扎了一下,我身子一个激灵,感觉手指钻心的疼,真的很疼很疼,不过我忍住了,姐姐一个女孩子都不叫,我不能叫。手指扎破了,她同样拿着我扎破的手指染了染小嘴唇,嘴唇变的很红很红,比我的还好看。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跟小姐姐,望着望着,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太阳透过窗户照在了我的身上。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还是说我是做了一个梦?
我起床以后,活动了一下感觉很有精神,妈早就等着给我洗脸刷牙。吃过早饭,带着我去上学。学校的生活总是充满欢乐的,特别是大家接受我以后我更加能体会到这一点。在学校我也收获到了几个好朋友,之前那个嘲笑我的胖子,他叫金大忠,我们都叫他老肥,还有个比我还瘦的瘦子叫汪翔,我们喊他翔子。而那个打我小报告的女生叫秦慧,后来当了我们班班长,越来越奸臣了,除了老师外都不喜欢她。我呢,也有外号叫四眼,很贴切吧。
那天晚上以后,小姐姐每天都来我家,或者让我去她家玩,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越来越喜欢了,渐渐的,我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直到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记得,那年刚好赶上清明节,我们学校放假,老肥跟翔子来我家找我玩,翔子是个大鼻涕,在我家门上到处抹,我闲他恶心就说我们出去玩**老肥来了兴趣,说那我们去钓鱼吧,我说行啊,翔子也很赞成,问我家有没有鱼竿?我说没,我平时不钓鱼。他说那我们去街上买鱼钩鱼线吧,他家里种的有竹子。那时候我爸已经在那个小厂里干了十来年了,老板给他升了车间主任,我家也不像以前那么穷。我就跟我妈要钱,说跟同学去街上玩**我妈嘱咐我走路要看着车,然后给了我五块钱。我跟老肥使了个眼色,我们就直接小跑出家里,身后还隐约听见我妈的唠叨声就知道玩,作业也不写。
清明节通常是要上坟扫墓的,我们家情况特殊,所以只有我爸回老家了。街上人很多很热闹,多是摆摊卖纸钱跟香火的。我们三个在城南街上也混了好几年了,轻车熟路的摸进一个巷子里买了鱼线鱼钩,又去翔子家让他爷爷给我们砍了三根竹子。挖好蚯蚓后,我们就来到离我家不远的那个小野河准备钓鱼,路过小树林,我又想起小时候跟小姐姐囡囡荡秋千的事情**不过当下钓鱼要紧,孩童时期都是玩最大。我们三个刚好经过小树林来到靠最西边的小野河边的小桥,就见到有人在烧纸。老肥有点害怕,说有人在那烧纸,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我说就这个地方可以坐,别的地方旁边水太浅。翔子抹了把鼻涕在树上抹了抹说,老肥肯定是害怕了。
我嘿嘿笑了笑,老肥爱面子,白了眼我俩瞪着眼睛说谁怕了啊?我是不想打扰人家烧纸。翔子激他,你要是不怕就在这钓呗,敢不敢?老肥脸上横肉抖了抖,估计有些激动,谁不敢谁是孙子。说着就朝那烧纸钱的人走去**我看了眼老肥的背影,还有那个烧纸钱的人,是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阿婶,一直在闷着头烧纸钱,也没多想,就和祥子跟了上去**我们一直走到那老婶跟前,她才抬头看了看我们,接着又低头继续烧纸。看表情似乎挺伤心的样子,不知道烧给谁。我们也没多想,选好点,上鱼饵,直接开钓。可那野河里却邪门的一条鱼没钓到,咬钩的都没有**直到那个老婶烧完纸钱,我们也没钓到,不过就在那个老婶挎篮子走之前却莫名其妙的对我们说了句话,她说小孩子在水边别玩的太晚。说完就走了。搞的我们三个面面相视。
我们也没在意,也就是当大人劝小孩早点回家。说起来邪门的是,老婶一走,没一会儿老肥就钓上来一条小鲫鱼。开心的他直咧嘴。
翔子不甘示弱,抹了把鼻涕,把钩挑回来,在鱼饵上重重的吐了口痰,嘴里念叨加点料。我跟老肥同时撇了下嘴,没多久,我们三个都钓到了好几条,装在塑料袋里放上水。钓鱼的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中午了,我说先回家吃饭,等下午再来。我们约定下午一点在那里汇合,先来先钓。他们也同意了。鱼竿啥的我们都没拿,回到家,爸没回来。妈已经做好饭了。吃晚饭,我看时间还早,就上床睡一觉。一觉醒来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就小跑着往河边走,刚来到河边,就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姿势很奇怪。我看那衣服是翔子!
他在干什么?_?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他怎么了?我喊了他一声他没答应。我心想他不是钓鱼钓睡着了吧?可看他姿势又不对。没有人睡觉跪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