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月光悬挂夜空,浩瀚无边的血海掀起波澜。
我开始做梦。
梦里出现男人清俊无双的脸庞和微笑的容颜,他温柔抚摸我的脸庞,吐出充满甜蜜的话语,我看着他,一瞬间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想要和他在一起。
爱我?
是啊,我爱你,就像眷恋朝阳和春风,爱你的温柔冷淡爱你的一颦一笑爱你不经意的温柔爱你的……冷酷无情……
他问我,得到我的回答后毫不留情的捅穿了我的心脏。
好疼啊……纳兰……
为什么要杀了我呢?
我深爱你的啊,你回应我的深情,譬如朝露般梦幻,我幻想着离开皇宫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嫁给你,额娘疼我一定会答应我的,皇帝有那么多女人不在乎少我一个,而我……愿意抛弃所有跟你走……
狂风暴雨的夜晚,雨水扰人清梦,窗户外闪过雷霆电光,照亮房间的瞬间划过你的剑光,孤寒冷冽的白光穿透我的心脏,梦里的我发现你犹豫了,你的双手背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轻轻颤抖,脸色白的吓人,黑黝黝的眼睛折射出死寂的光。
我拥抱他,被一股大力推开,我嘲笑他:你在哭吗?
雨水狼狈冲刷他的脸庞,暴风雨里模糊扭曲,他的嘴唇微微喃动,恰逢此时雷声大作掩盖他的话语,我凑近过去想让他再说一遍,他忽然伸手把我推下了悬崖。
我听见他慌乱的话语:温婉……
温婉是谁?
悬崖下的少女匍匐在地,野犬一样苟延残喘,拖着两条断折的双腿慢慢蠕动。
她感受到我注视,缓慢扬起头,雨水冲刷下露出白骨森森的脸庞!!
我猛然惊醒,双腿蹬在床柱上发出一声响,惊动小榻上的白桔,她凑过来让我的样子吓了一跳,险些摔了烛火:“姑娘……你是不是魇着了?”
我泪流满面,冷淡的抹去泪水,穿好衣服制止她跟上来的举动:“我出去走走,你再睡会儿。”她不放心的跟我到走廊边让我赶了回去。
心乱如麻,无心睡眠,午夜梦回,漫步池边,池中荷花凋零荷叶残破,蛙声消弭,属于冬天的气息开始蔓延,夜晚的风夹杂着丝丝缕缕寒冷的白雾,像蜘蛛丝似的黏在人身上,觉得冷了伸手去抓,掌心空空,残留一线水痕。我叹了口气,头疼的厉害,闲来无聊坐在亭子里发呆,花园里安静极了,浓绿翠色的枝桠在夜晚形成化不开的墨色,很难找到白天的苍翠,指尖点过花丛,脱口而出她们的名字:“莲雾,白芍……”
“睡不着?”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凉亭里走过来一个男人,一个极其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不该出现在这儿,至少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这里:“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
“郭罗络府邸很安全。”
他坐在我身边,深邃柔和的目光深情注视我的脸庞,就像凝望自己心爱的恋人,这给我带来一些压迫和羞囧,我的脑海里飞快闪过调戏他勾引他的场景,虽说已经睡过,但那是骨我,并非本渣皇。我深深吸一口气,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压低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在这里会更不安全。”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之所在,俱是王庭,若是王庭危矣,天下将无任何安全的地方。”
他自信满满。
说的也是,从他踏足郭罗络的府邸开始,暗卫就像虱子一样无孔不入将整个府邸牢牢掌控在手里,只要他一声令下,能轻而易举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杀死所有人。
睡梦里的死亡。
昭显皇权的可怕。
我本能的想要逃离,我不敢动弹,我感受到他温柔的触碰,男人干燥的唇带着栀子花的味道,轻柔的吻逐渐加深,强硬不容拒绝的撬开我的唇齿,肆无忌惮的搜刮一切甘甜。
他将我反抗的双手反剪身后。
紧紧贴在一起的躯体上散发出足够的热量,男人身体坚实强健,饱满的肌肉激起我的颤抖,我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上疯狂叫嚣的小颗粒迈着小短腿手拉手跳舞。
“唔i……”
魔气……被吸走了……
我试图咬他,但他的唇舌比我想象中更灵活,目光对上的,并非平日里温和沉稳笑起来有几分诙谐戏谑的面容,而是冰冷的像不化的寒冰一样,俊美的脸上一双阴沉冷漠的眼睛,就像地狱里吹来的冷风,感受到他的阴冷和无情。
放开我!
他轻而易举制止我的反抗,疯狂亲吻着我,氧气越来越微薄,我几乎要瘫软在地,跌落进他的怀里,恍恍惚惚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叹息:“吃的苦头多了,才能学乖。”
乖巧泥煤!
我狠狠擦拭嘴唇,力道大的生疼,男人残留的气息让我觉得恶心!!!
宰了他杀了煮了他十八样酷刑轮番上了他!安禄之爪蠢蠢欲动在,渣皇掌心凝聚灵力打算背后捅刀子,刚绕过去,手掌传来剧烈的疼痛,我没忍住,嗷的一声叫了起来,惨烈的叫声唤醒了男人的理智,他双手捂我狗头,一脸暗爽:“小宝贝小可爱怎么了?”
尼玛谁刚刚仇大苦深一副想吻杀我的表情的?
颤颤巍巍瞅着李德全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给我包扎断手,内心疯狂OS:卧槽骨我你出来!我要宰了你!!
听见呼唤的骨我和本我一块冒头,幸灾乐祸的上上下下打量我凄惨无比的模样,嘴角一弯:活该。
啊啊啊啊我要宰了她谁也别拦着我!功归于尽吧混蛋!
举起我的AK47疯狂扫射,骨我从容淡定躲开子弹,叼着根棒棒糖,嘴巴一张一合棒棒糖的棍子上上下下晃动:你脑子睡成浆糊了吧?敢对人皇下手?要不是老娘和天道有一腿你信不信你现在已经是坨粑粑了啊喂?
妖言惑众!岂有此理!
本……本渣皇才才不会心……心虚:那那……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撅起红肿的嘴唇,示意她们:看,渣康亲的。、
骨我对我的表现很不满,觉得我丢尽她的脸,恨铁不成钢的嚼碎棒棒糖喷我一脸糖渣子:我跟你港啊,汝要再对人皇下手,我就打爆你狗头!
卧槽,还有人性吗?
你不是不爱康熙吗?本渣皇宰了他眼前清净啊,她掏出第二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想了一下,说:人皇一死天下大乱,搅乱因果的业债都会汇聚到你身上,到时候天帝想上你就上你想宰你就宰你,因为你是扰乱天下和妲己小狐狸一样祸害众生天道不容的妖孽。
她驴我,明明刚刚还说和天道有一腿的。
她眯起漂亮的眼眸,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光,嫣红的嘴角翘起,勾勒出不屑的弧度:天道?和天帝是王八配乌龟,两个怂货配大渣男,你确定要天道?
不不不,大姐,我不要,抱着我的小茶杯瑟瑟发抖。高难度的挑战还是留给具有不怕死精神日日做死最后成功把自己作死的你好了。
居然有人玩养成最后养成了一个病娇天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骨我无敌!
听从骨我的劝告,我强忍下干掉康熙的欲望,先用魔气换掉龙气慢慢内部消磨,然后等胤禛四爷的龙气大成最后一口气吃掉他,那么问题来了,我去哪儿找魔气?
骨我的魔气来自于进食,吃人吃妖吃魔吃遍天下无物不吃,可是,本渣皇是二十一世纪根正苗红五好青年,对着一颗光秃秃死不瞑目的脑袋我……特莫……下不去嘴……
啊……
没有魔气的康熙会越来越衰老,然后换不了魔气的我吃不了他,自然死亡的皇帝身上的龙气会形成新的国运,一半庇佑天下一半保护他转世投胎过上一世富贵长寿无忧的好日子。
所以,本渣皇必须要吃掉妖魔转换魔气!
愁啊。
头发一把把的掉,年纪轻轻跟个白毛女似的,发际线眼瞅着堪比日不落的绅士们了。
阔别三日,橘子越发丰满,挺着饱满的胸脯水桶似的腰肢摇来摇去最后打了个一个饱咯。
我面无表情死鱼眼:“亲,你主人还饿着呢。”
她掩嘴一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您喜欢玩精分是爱好,总不好让奴跟着您一块玩精分吧~”
这货对我的精分一眼察觉并且适应良好。
我默默抱脚扣脚丫子,白猫躺在脚边露出柔软的肚皮,毛茸茸的大尾巴似有若无撩拨脚背,传来微微的酥痒。小可爱哭唧唧的掉眼泪,伸出两个小爪子努力把白猫从我身边推开,嘴里小声哼唧:“主人不爱小可爱了。”
“小可爱~”
“小可爱在这里。”
小细爪子高高举起。
啊,真可爱,搂住蹭蹭~
对了!
我想起来!
我不吃人但橘子吃啊,我两眼放光的看着橘子,扑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磕磕巴巴的说:”主……主人……你要干嘛……“
”打个商量呗橘子。“
”你……你能吃妖怪吗?
“可以啊。”
“吃妖怪和吃人没区别吧。”
她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道我:“从肉质上来说人肉和牛肉没区别,从魔力补充上来说妖怪高于人类。”
我把我的想法跟她说了一遍,她陷入沉思,就在我忐忑不安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的时候,她和心里的骨我一起开口:可以啊。
骨我说,橘子是她神器的化身,别说借点魔气就是让她自毁神智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我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橘子,忽然觉得悲哀,神器根本无法离开主人,幻化和人类一样的外形,但本质还是冷冰冰忠于主人的死物,我同时感到卑鄙的庆幸,如果她不是神器,我恐怕不会轻易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把橘子的魔气补给康熙,秧了两三天的男人得到就像吸了养乐多一样快活,恨不得拉起我来跳舞,宫里郭罗络府邸两头跑,后来干脆把政府搬到我闺房,下了朝直接过来,我额娘和祖母一大把年纪提心吊胆的,皇帝做上门女婿是大的荣誉啊,放眼整个京都就我们家,独一份!
我跟他闹矛盾,然而宫务不能不做,他在里头批折子,我在外头接见命妇,中间拿个屏风隔开,有时候他碰见好玩的会大声朗读出来,大多是拍马屁拍出花来的请安折子,我在外头听完咯咯乐,一旁的命妇苦着一张脸只能陪着乐,笑也不敢笑太大声,两口子闺中情趣,笑的太大是藐视圣上,不笑吧,又不大好,皇帝亲自讲笑话谁敢不笑?
所以笑也是门学问。
我是看的不亦乐于,贵妇们千张脸百般态,可能骨我不觉得,但是换成本渣皇,看着以前高高在上三言两语使绊子抹眼药的贵妇们谄媚讨好的笑,爽的不要不要的。
掰着手指一算,好坏掺半,除了侍寝不能接受,其他的好说。
偏偏侍寝是男人最看重的事儿,他顶着一张欲求不满的脸晃来晃去,脚步一停,指着额头上爆出来的豆豆义愤填膺:“你看看,朕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能睡。”
我坐在炕上编如意结,用脚踩踩猫咪肚皮,白猫发出销魂的喵叫:“后宫三千你找去啊,谁让你待在这儿碍眼了?”
“你嫌我碍眼?”
他忽然沉下脸。
我心里一跳,压下颤抖:“我不会说甜言蜜语,又不懂得哄人,你去找哄你开心的去呗。”
他以为我吃醋,眉开眼笑,一扫阴云:“哎呀,我家小宝贝不用说甜言蜜语,我就爱你这样的。”他顿了顿:“后宫会说话的不少,但能跟朕袒露心思快言快语的只有你一个。”
废话,只有本渣皇不怕死啊。
你以为人人都是本渣皇有九条命呢?
无语。
“宫里最体贴的是德妃姐姐吧?”
擦眼观色,温婉沉静,不动声色观察敌情一击致命,德妃堪称宫斗楷模,然而出乎我意料,他居然说是惠妃。
“惠妃?”
“温婉出身书香门第,饱读诗书,眼界谈吐都是一等一,加上性子和善,算是朕见过最体贴的女人。”
“你说温婉?”
我的手停在红绳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红丝入肉勒出血,指甲用力的近乎泛白,他不明所以,愣了愣:“惠妃闺名就是温婉啊。”
是啊,温婉、
找到了呢~
我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灿烂阳光,眼神凶狠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