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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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舒城,很少有像现在这样阴雨不断的天气,往往都是入了十一月这样的深秋才开始进入雨季的。似乎是,天气和人的心情可以画上对等号,才有这般模样。
顾吟安靠窗而立,望着灰蒙蒙的天。这会儿是清晨,雾大,她眸子里只映得光晕模糊的一片混色,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耳边是雨丝打在玻璃上啪嗒啪嗒的声响,沁入她的心中。只有下雨的时候,让她觉得这世界还真实一点。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顾吟安站了好一会儿,额前的发都被雨水扫过来后打湿了。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揉揉双肩,外套滑落在地上。扭头看着那件外套,眼眸里的神色有些复杂。
穿的不薄,却感到冷,是心凉才会这样吧。嘴角抿起一丝苦涩的笑,她弯腰拾起外套,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拿在了手里。
在许家,她被困了近两年的时光。她一直相信着,也在尝试着努力从这里出去,可事实证明了她不过是徒劳无功。她望着那张白色的大床,眼中泛出一丝疼痛。
她喜欢白色,可又讨厌着白色。喜欢是因为它的纯粹,圣洁,象征着一切美好。讨厌是因为它太过单一,太过无力,太过……总之,像极了现在的她。两年,许景行将她囚禁两年,困住的不单单是自由,还有她的骄傲,她的执着。
两年前,她可以自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可以随意的穿梭在夜市小吃摊,可以玩转着手中的画笔在纸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可以……可以和许景年十指紧扣,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爱情,继续着现实里上演的童话故事。
可最终,美好的一切都被许景行打破了。他毁了她的婚礼,成为了她名义上的丈夫,收购了顾氏。她现在,连见父亲一面都那么难。对于心中所念的许景年,也只剩下思念的权利了吧。
“顾吟安,你等的人永远也等不到了。他后天结婚,你找我,是想要参加他的婚礼吗?”
顾吟安瞳孔突然放大,她抓紧了手里的衣服。昨天许景行说后天许景年结婚,那么婚礼就是明天了吧?
不,她不相信,那么爱她的许景年会娶别的女人。记忆力总是一张温柔慵懒的笑脸,任她欺负调戏的人,许她一生一世白首不离的许景年,怎么会娶别人呢,怎么可以娶别人呢!
顾吟安眼角隐约溢出泪水,扔掉手里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刚打开门,就和正准备敲门送早餐的佣人撞上了。
金属与地板碰撞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粥洒了一地。几只包子滚落到顾吟安手边,顾吟安扶着地板起身,并不看满脸惊慌失措的佣人。
“少夫人,对不起。”
“起开。”顾吟安推开向她道歉的佣人,忙向许景行住着的书房跑过去。她刚跑到许景行的书房门前,就看到一身制服的管家林叔冲着她笑。
顾吟安拧眉,迫切道,“让开,我要见许景行。”
林叔朝着她恭敬的点了点头,温和开口,“少夫人,少爷不在书房。他今天不会回来。”
顾吟安显然是不相信林叔的,伸手握住金属把手,这次意外的没有被林叔阻拦。顾吟安抛开疑虑,打开门之后,书房内确实没有许景行。从床铺到书桌,每一件物品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她扭过脸,看着这跟戴了面具无异的林叔,急急的问,“许景行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的去处,走之前并没有交代。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少爷只是说今晚不回来了。”林叔恭敬的答道。他没有忽视掉顾吟安眼里的急切和不安。
“如果少夫人是为了明日二少爷婚礼之事来的话,少夫人可以回去了。”林叔说完就唤人拿来毛巾给顾吟安擦拭头发,并吩咐佣人备上热茶。
顾吟安拿掉擦头发的毛巾,喊住准备离去的林叔。她知道,如今唯一可以联系上许景行的人只有林叔了。她也清楚,这个人一直跟着许景行,说话也会有一定的份量的。
“林叔,我既然是景年的,他的大嫂……”顾吟安强压住心里的哽咽,生硬开口,“更应该出席他的婚礼。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和许景行一起出席,不是吗?”
林叔面容上依旧是和蔼的笑,他点头,“少夫人说的是,不过,您知道的,少爷并不希望您和二少爷见面,即便是二少爷的婚礼。”顿了顿,林叔又说,“少夫人,您的脖子上有伤,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面。”
顾吟安看着林叔笑着离去,不自觉的咬紧了唇。她的手抚上脖子,那里还贴着纱布。她要为她的冲动付出代价,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吗?
她走到楼梯口,一个佣人匆忙地跑了过来。
“少夫人,桑小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