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吟安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梦里的她坐在一把长椅上,似乎是在执着的等着一个人。她一直在想是谁的名字,可偏偏心口堵了什么,就是想不出来。然后她看着草地上无缘无故多出的一直杜鹃鸟,傻傻的站在那里,似乎也是在等着什么。
从日出到日暮,从开满鲜花的春天到飘了大雪的冬日,杜鹃哀啼的声音如泣血那样,悲伤的不可抑制,她想要上前去拥抱那只杜鹃鸟,刚起来,便被另一个人拉入怀里。
那人死死的抱着她,口中一直在说,“安安,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这声音她好熟悉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想要看一看也挣不脱这人的怀抱,于是只能任他抱着。
抱了好久,这人依旧在重复着同样的话。然后她感到脖子上一湿,好像有液体滑了下来。似乎是眼泪。鼻尖一涩,心里面突然就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她拍了拍这人的背,发觉这背好宽好温暖。她轻声说,“我不离开,不离开。”
“安安,你原谅我好不好,这件事,我……”
她忽然清明了许多,“你要我原谅什么,你告诉我,景年,你告诉我啊……”
她说完之后,那人背忽然就僵硬住,淡淡道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松开了她,转身就走。她急急跟上,惊得旁边的杜鹃鸟也飞了。
可那人越走越快,她根本就跟不上,大声喊了一句“许景年”,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对面简欧风格的白色衣柜,她揉了揉眼睛。原来一切都是梦。
她翻了个身身子,看着坐在她身旁扣手机的桑盼然,咧了咧嘴角,牵扯出一抹笑。
“桑桑,现在几点了?”
“六点了。”桑盼然移开手机,伸手摸了摸顾吟安的额头,指尖一颤,表情倒是十分淡然,“你发烧了。”
顾吟安伸手摸额头,确实好烫。撇撇嘴,语气有些不满,“桑桑你还真淡定,我发烧了你都不紧张的。”
“这么有出息的你,用得着我紧张么?”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桑盼然还是迅速起身下床找起了药箱。
“第二个抽屉里,我喝那个糖浆,退烧快又好喝。”她看着桑盼然忙碌的样子,弯起唇。她就知道,桑盼然还是紧张她的。
向来不生病的她,大二那年突然肠胃炎,深夜吓得桑盼然竟是背着她背到了学校的附属医院,陪着她打点滴,照顾她一连两天都不曾离开。回忆里的桑盼然,照顾她比较多一点。
笑着笑着,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正好,桑盼然拿着糖浆转身,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拿着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打着哈哈,笑的有些傻气,“我确实有点没出息了,以前,我没这么爱哭的,就是想到你对我的好,感动了一把。”
坐起身,接过桑盼然手里拧开盖子的糖浆,喝了两口,拿给桑盼然。
她看着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桑盼然,不解的问,“怎么了,桑桑。”
桑盼然摇了摇头,“说到回忆,我想念那个爱笑,有时候很固执,说话又气人但也善良的可爱的顾吟安了。无论遇见什么,她总是笑着接受,勇敢去面对的。”
她心底一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像原来的自己了。“说实话,我也挺想她的。”她拉过桑盼然的手,“桑桑,睡了一觉,我要是和你说,我还是放不下许景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