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某监狱是B市唯一的工业监狱,依山而建,铁丝网重重围绕,本是个看自然景奇的佳处,一建监狱,这里就成了死寂的地狱。百里无人烟,一种压抑充斥天地间,人一靠近,心脏便不争气的抽搐,这绝对是最森严的地带。
B市唯一的国有铸造厂就在其中,和其它国企一样,招工的要求非常苛刻,第一,没有十几年狱期的不要,这一点很对,你说人家辛辛苦苦的培训技术,不干十来年要你干嘛?
第二,不服从管理的不要,招工得招听话的,你不听话,进车间伤人怎么办?
第三、第四……
因此,从国企退休的铸造工,不仅有十多年的工龄,还有非常高的素质,剑鸣能聘用他们,绝对是个理想的选择。
车抵达监狱,剑鸣望着比天高的大门,心里有点惊悚,整个女子监狱还不如这扇门气派。
“方先生,我是剑鸣。”
“剑鸣,你现在到了?”
“是啊,我就在比天高外面。”
“比天高?”
“哦,就是大铁门外面?”
“……,你犯事了?”
“没有啊!项伯让我来这儿的。”
“噢,那个门只进犯人,你若是没有犯事,就来南门。”
“……”
剑鸣把项兴修诅咒一百遍后,才悻悻然的转向南门,如此奇怪的监狱,他还是第一次见,大门只留给犯人走?!
进入南门,剑鸣直奔方天明的办公室,有了厂房,他想尽快的购齐设备开工,铸造厂能否成功,关系着铭志铁艺的命运。
方天明今年四十多岁,中等个中等身材,表情十分严肃,说起话来上纲上线,没有一丁点温度。
“剑鸣,欢迎您来某某监狱,对于您聘用刑满释放人员的壮举,我代表监狱全体工作人员向您致敬!”
“方先生,您太客气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为了感谢您的照顾,些许敬意,还请笑纳!”
“剑鸣同志,请收回你的礼物,我们这里不兴这个。”
“哈哈,方先生,您别误会,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感谢,贵监狱教管人员,对刑事罪犯的成功教育,把社会毒瘤教育成为四化有用的人才,此功大于天,理应接受我们的敬意。”
方天明:“……”
剑鸣拜师无数,早已练就了一身本领,长袖善舞又兼口甜如蜜,片刻之间,便把方天明等一干人拿下。他不仅有幸参观了铸造车间,详细了解了工艺流程,还偷偷的记了几个大客户的联系方式。
方天明不知道羊皮下的狼心,带剑鸣参观完铸造车间,又把即将刑满的技术员荀丰羽介绍给他。
“剑鸣,这是荀丰羽,是我们监狱的技术骨干,是铸造厂最有能力的工程师,还有一个月,他便刑满释放,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荀丰羽今年四十刚出头,瘦高个,虽然穿着囚衣,但依然显得儒雅有节。当然人不可貌相,这小子已在监狱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由此可知,当初他的罪过有多大。
“你好,我叫剑鸣!”
“剑鸣,你好,方监已给说了你打算建厂的事,我可以过去帮你,甚至可以全心全意的协助你创业成功,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
剑鸣不由愕然,果真是有本领的人,身陷囚室若干年,仍不改书生骨气,这种人值得他佩服。
“我想预支工资,娶等我十几年的女孩。”
“……,好,我最佩服有情有义的汉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需要多少钱?”
“五万,我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没出息!最少得十万,她等了你十几年,五万够干什么的?”
剑鸣十分生气,这家伙太小气了,如果水诗柔等他十年,他至少要用一百万。
荀丰羽不由惊愕,这家伙有病吧,初次见面竟敢借十万元给他。
“啊,您不会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开玩笑,你都说了,要全心全意的协助我创业,这就意味着,你已经是我的职工了,咱们公司的宗旨是:燃烧激情,顽强拼搏,我为公司填砖增瓦,公司为我赠金送银,为了金银,拼了!”
“啊,你不怕我骗你?”
“……,我相信方哥,他说你可信,你就可信,不过,你确定她还在等着?”
荀丰羽满脸春、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十分陶醉的说:“她经常来看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一出狱便结婚,剑鸣,谢谢您,这便是我的女朋友。”
“啊,杨大姐,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剑鸣一看照片,差点咬掉舌头,尼玛,正是女子监狱的杨冰队长,一个狱警,一个囚犯,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呃,你认识杨冰?”
面对荀丰羽的诧异,剑鸣没有隐瞒,把去女子监狱干活的事一一说出。
“荀……,以后我叫你大哥吧,你和杨大姐怎么认识的?”
荀丰羽说起杨冰,立刻被幸福陶醉,这是一段狗血的罗蔓蒂克史,剧情之惊奇,连电视剧都无法比拟。
十二年前,杨冰的父亲杨霆正是这家监狱的监狱长,杨冰警校毕业,理所当然的来到这里实习。她刚从警校出来,又仗着父亲是监狱长,在监狱中那是一个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又兼青春的叛逆,别人不让她去的地方,她偏偏要去。
监狱中都是一色的老光棍,数年、十数年的不近女色,心理已极近病态,不见则罢,一见必是魔鬼的冲动,宁死也要碰一碰。
杨冰不知道这些,铸造厂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十分的新奇,她迫切想进去瞧一瞧,以满足内心的求知欲。于是乎,在一个傍晚,她趁看守松懈之际,偷偷的溜入看管区,悄悄的潜入铸造车间。
“哇,这些铸件好漂亮啊,哇,这个机器好神奇哦,哇……”
“呼呼……”
努力工作的囚犯不由停下手头的工作,望着从天而降的仙女,不由流涎,不由粗喘,呼呼的喘息声,犹如破旧的风箱,响成一片。
“咕噜咕噜……”
“美人,我来了……”
一片吞口水声,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十几个囚徒,犹如疯狗,不要命的扑向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