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下来,万羽跑到剑鸣面前,要求新兵排收工,此时的他已没有了当初的傲气,言语之中多了份尊重。
“收工吧,回去不要让战士们立刻休息,一定举办个联欢会什么的,快乐的心才不会累。还有,睡前一定要泡泡脚,我相信军人的身体都是铁打的,今天的工作,不会对他们造成负担。”
“是,我明白了,一会我便让炊事班烧水,让他们好好泡个脚。”
“万排长,麻烦你统计下战士们的情况,把身体弱的挑出来,明天让他们到山顶帮忙。”
“是,请剑鸣同志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送走万羽,剑鸣心中有一丝小得意,堂堂少尉军官,竟对他如此尊敬,这种感觉很美妙。
“元帅同志,当官过瘾吧?”
“……,首长同志,您每天都很快乐吧?!”
“我啊,当官当久了,对这种感觉已经习惯了,况且在B市,我这一颗星也不算什么,将来住到将军别墅,我也是打底的存在。”
“哈哈,今天多谢您了,若不是您及时出现,我肯定挨揍!”
“你是元帅,他们不敢,况且军令如山,至少万羽不会冲动。你很不错,竟敢责骂当兵的,这种情节,也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
“哈哈,有些时候,我挺羡慕军人的,恨不得把工人们也训练成军人,可惜人性并不单纯,我只能强大他们的内心,激发他们的欲、望。”
姜铁鹰哈哈一笑:“元帅同志,我明白的,智者为王嘛!”
“首长同志,您的兵让我很不满意,他们的思维依然停留在强者为尊的时代。”
“因此,他们还是新兵,如果不懂得把强大内蕴,我会让他们脱军装走人的。元帅同志,我要回去了,一个排够用吗?”
“够了,如果有绝对的领导权,我有信心带他们创造奇迹!”
“哈哈,这个我相信,你是元帅嘛!”
剑鸣:“……”
姜铁鹰走了,临走之前,他召集新兵排,命令新兵服从元帅同志的指挥,尽快完成观测台的建设工作。
有了少将的正式命令,剑鸣的腰杆子立刻坚挺,平白多了三十多人的免费劳动力,他又怎能不狠加利用?!
“万排长,明天早操换成搬运,先运砂子、砖块,观测台工期急迫,你们要充分发挥吃苦耐劳的革、命传统,发挥不怕脏累的铁人精神,以最大的奉献热情,协助我们尽早完工,为党为国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是,我新兵排全体,愿听从剑鸣同志的指挥,坚决完成任务!”
“好,回去作好动员,务必使同志们知道任务的重要性、光荣性!”
“是!”
军人是非常纯粹的,只要给他们一个光荣的帽子,他们就能迸发出无可比拟的动力,剑鸣喜欢军人,因此出手又黑又狠,言语中多以浇油添柴为主。
第二天一早,新兵排早早集合,他们没有早操,而是直奔山脚,重复昨天的工作。
一袋袋砂子上肩,一颗颗汗珠摔碎,却无一人叫苦,却无一人喊累!
“一队的加油,把二队的累死!”
“二队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把一队、三队拖垮!!”
“三队的,给我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队、二队的不投降,我们决不能倒下!!!”
军人有军人的骄傲,为了增加工作的乐趣,三个小队打起了耐力战,都不肯提前叫停。如此不间断的、竞争式的耐力大比拼,使砂子运输速度增加不少,官兵们都在咬牙坚持,宁可累死也不肯第一个投降。
剑鸣起床并不早,而且先去了炊事班偷嘴,待他抵达山脚时,事态发展的已经很严重了,有不少士兵已经在双腿打颤。
“一个个大笨蛋,都给我停下,万羽呢,让他马上爬过来,快点!”
怒,前所未有的愤怒,剑鸣以为万羽已经开窍,才把士兵交给他指挥,谁曾料想,他差点把士兵都累死。
“剑鸣同志,你找我?”
“你猪脑袋啊,如此干活会出问题的,如果累伤士兵,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剑鸣同志,你不是说要尽早完工吗?”
“你……,你个蠢货!从现在开始,你被罢免了,马涛,集合队伍!”
“是!”
新兵集合,剑鸣望着脱力的战士十分心痛,他一面让战士们相互伸腿活血,一面痛斥万羽。
“你个猪头,战士们已经脱力了,你眼瞎啊!懂不懂得劳逸结合?蠢货!以后,你不再担任排长了,免得把大家都害死!”
万羽十分不服气:“剑鸣同志,我完全按照你的命令,努力带领大家工作,我不认为做错了。”
“我的命令是尽快完工,不是把大家都累死,原本很轻松的活,为什么你干起来这么废劲?扛几袋砂子,再传会砖,如此劳逸结合,他们怎么会脱力?告诉我,你的脑子呢,带来了没有?”
“我……,对不起!”
“滚!立刻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马涛,从现在开始,由你暂代排长一职,只到这个猪脑袋开窍为止!全体带回,吃完饭先休息一会儿。”
吃完饭,剑鸣的怒火也消了,冷静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万羽道歉,他的性格十分复杂,平常待人恭顺谦逊,并不易动怒,一旦动怒,便如烈火,破口大骂只是小道,动手拼命也属正常!
“万排长,对不起,早上是我冲动了。我这个人就这样,一旦上来劲,便会乱发脾气,得罪之处,还请您海涵!”
万羽颇感诧异,早上的事情,他的确做错了,一昧的追求速度,却忽略了士兵的承受力。现在回想起来,心中百味杂陈,有自责,也有后怕,但他不认为剑鸣有骂他的权利,正想去讨回公道的时候,剑鸣却来道歉。
“唉,是我做错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没有权利撤我!”
“我是元帅,我有权利,回头你从小兵干起,这样对你有好处。”
“好吧,听你的!不过,你胆子不小啊,就不怕我揍你?!”
“哈哈,动手你也沾不了便宜,你会打架,我却会拼命。真的动手,你现在已经进了医院,板砖、铁锹都是我的朋友!”
万羽张大嘴巴:“……”
六个瓦工正式开干,剑鸣让体弱的士兵拌灰浆,供砖头,他忙着带人扎圈梁,而马涛则带人继续运料。
剑鸣最大的优点便是擅长组织与动员,用钢筋扎圈梁是粗活,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因此,士兵成了主力。工作一一摊派下去,双手空闲下来的他,一张嘴却从不止息,吃着公家的水果,狂呐激励人心的句子,把一干人等,鼓舞的嗷嗷直叫,工作起来犹如上了发条——
“同志们,快乐是疲惫的天敌,请唱响军歌,唱出军人的豪迈,唱出军人的力量。用行动告诉人民,你们没有辜负身上的军装,没有辜负父辈的期望,你们是最优秀的军人,值得他们骄傲!”
一首首军歌唱响,疲惫在歌声中远遁,斗志在鼓舞中汹涌澎湃如浪似潮。
“同志们,笑声是劳累的克星,讲个笑话吧,让大家开怀大笑,让辛苦烟消云散。用团结缔造奇迹,用荣耀告诉上级,你们是铁打的战士,有钢铁般的意志,你们是最该被提干的勇士!”
一个个笑话响起,一阵阵笑语轰鸣,无论瓦工还是官兵,都在笑语中爆发,工作效率节节攀升!
开工第一天,圈梁齐备,支板扎起。开工第二天,开始浇灌混凝土,配属房舍拔地而起!
……,开工第七天,观测台浇筑完毕,附属设施全部完成,只余收尾的小活。
“哈哈,原本计划半个月完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完了,那些当兵的的确创造了奇迹!”
剑鸣独立山顶,不由狂喜,明天抹抹皮子就可以交工,五万元轻易到手,这份喜悦,令他骄傲!
长啸到嗓子疼,剑鸣才意犹未尽的下山,分别在际,他想筹备个联欢会,和军人朋友们话别,另外还想沾点军队的油水。
“韩哥,明天就完工了,我想搞个聚会,您能多搞几个菜吗?”
“什么,这么快就完活了?小鸣,说句心里话,哥真舍不得与你分开。”
“哥,您别说了,再说我都想哭了!”
“唉,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算了,不说了。小鸣,你放心吧,哥马上找司务长帮忙,让他明天多送点东西来。”
“哥,谢谢您了,明天我出去买酒,让兄弟们喝个痛快!”
“小鸣,我明天让司务长带一大块牛肉来,你带回去让叔婶吃,注意保密!”
“谢谢韩哥!”
出了炊事班,剑鸣十分愉悦,这几天的日子很舒服,可口的美食,不断的水果,临走还能带点牛肉回去,无怪乎都抢着干军方的活。
“喂,首长,明天就完工了,您什么时候来验收?”
周有道不由大惊:“剑鸣,你刚才说什么?完工,七八天就完工,你没有开玩笑吧?!”
“哈哈,这么大的事,我敢开玩笑吗?首长,您尽快来验收吧,我那边还有事,需要尽快回去,还有工程费,您也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