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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寿词

再看在老太君身边坐着的就是老宋国公夫人,相貌和梦里的一模一样,不过按照梦中的发展老太君应该唤她到身前,让丫鬟拿来一杌子,坐在她跟前,然后宋国公夫人夸她长得漂亮,褪下镯子送给她。

再是惹来众人的纷纷称赞,眸子中自然而然流露的惊艳之色。

而如今,老太君莫名其妙的生气,老宋国公夫人更是没正眼都没瞅过她,其他人更别说被她的容貌所惊。

难道那真的是个梦吗?还是她的妆容起到了效果?

云和初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关**奶,因为屋里的人较多,除了老太君一辈的长辈,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入座的。

关**奶娴静的站在那里,发型是当下最流行的双刀髻,堂屋里不少贵妇都梳的这个发型,然没有一人比得上她的风采。

一袭草绿色唐裙,同色的累丝珠钗,将她本身的气质无限放大,她有水的温婉,水的轻柔,水的清澈,她高贵,细致,典雅,她具备一个女人应有的一切优点。

当年少年的纪津进京赶考,误入梅林,却见林中一女子翩翩起舞,从此念念不忘。

后来打听到是关侍郎家的小姐,她及笄之后,上门求亲的媒婆把门槛都踏破了。

纪津怕佳人被旁人家娶走,日夜坐立不安,为表诚心,亲自上门求亲,当时他还没有功名在身,关侍郎看不起他,他便在大门口站了一天一夜。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感动了关侍郎,娶得美娇娘,关**奶虽然千好万好,然她始终不得老太君喜欢。

老太君是女中豪杰,关**奶是小家碧玉,截然相反的性格,老太君总是嫌弃她弱不禁风。

也可能是因为婆媳天生不和的缘故,她的性格和关**奶甚为相似,可老太君还是很疼爱她。

好在关**奶与二老爷始终伉俪情深,也许,与婆婆不和是关**奶一生中唯一的遗憾了。

关**奶冲她招招手,云和初向老太君施了一礼,然后退下走到关**奶身边,唤道,“伯母。”

关**奶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暖令她一直起伏不安的心戛然有了落叶归根的安全感。

内心一时间百感交集,关**奶虽然不是她亲身母亲,却把她一手带大,教她忠孝礼义,教她施恩行善,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能够再一次见到母亲,再多的委屈似乎也消弭了。

如果这是一个梦,就让她长睡不醒,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她要确定她从前的梦到底会不会发生,如果不能倒也罢了,若是真的她一定不能让梦中的悲剧再次上演。

可是她要怎么确定呢?

这次的寿宴已经与梦中的发展背道而驰,那也可能是因为她改变了妆容的缘故,那这次寿宴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梦中发生过的,如果现在也发生的话,不就说明梦中的事情都是真实的。

云和初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掌心忽然一紧,关**奶捏了她一下。

猛地从神游中回过神,望进关**奶关切的目光,听她柔软的嗓音说,“哪里不舒服吗?我见你脸色不太好。”

云和初强颜欢笑,她现在满腹的疑问不敢对任何人说,这种感觉可不好受,因不想关**奶跟着担心,借口说,“没什么,昨晚睡得不太好。”

目光快速瞥过正和老宋国公夫人说话的老太君,她面孔绷得紧紧的,可见气还未消,自打云和初进堂屋里来,老太君就无缘无故的生了气,到现在也没看过她一眼。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她,把疑惑跟关**奶说了。

关**奶表情古怪的打量了她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指了指坐在老太君右下方的一位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这下可明白了?”

云和初努力搜索脑中的记忆,想起来这位是纪家二房的老太君彭氏,也就是老太君的妯娌。(为了方便区别,以后二房的老太君直接称为彭氏)。

彭氏为人极其好强,她娘家人比老太君娘家人官高一级,年轻的时候事事想压老太君一头,老太君更不是吃素的,从来没让她讨到好过,二人暗中斗法斗了一辈子。

直到二老太爷去世,彭氏才消停了点。

所以说在纪家,老太君高兴,彭氏一定是生气的,老太君生气,彭氏一定高兴。

只见此时,彭氏满面春风得意,抬头纹都笑出来了,老太君肯定是怒发冲冠了。

云和初清楚了原由,心底一松,调笑说,“我还以为老太君是生我气呢,原来是彭老太君惹到了老太君呀!”

关**奶摇头,无奈道,“傻丫头,老太君就是生你气呢!”

“啊?!”云和初惊呼,旋即撒娇道,“伯母,你别取笑和初了,和初有几个胆子敢惹她老人家生气啊。”

关**奶点了点她额头,刚要说话,却听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

堂屋门前,一群丫鬟媳妇拥着两个人走进屋来,为首的便是艾三奶奶和纪十小姐。

艾三奶奶面容颇瘦,一双丹凤眼透着精光,粉面含威。

她身量高挑,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镶着金边的紫玉撒花裙,琳琅满目的一身珠宝,金光闪闪,华贵逼人。

红唇未起先笑,声音洪亮干脆,“给老太君拜寿,恭祝老太君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话音一落,紧接着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宛若玲珑清泉,“恭祝老太君永远快乐健康,松鹤长春,春秋···春秋···”。

她似乎忘了后面的词,精致的小脸皱巴起来,因为过度紧张汗水湿了一额头,还是想不起来。

艾三奶奶脸色不好看,推搡了她一把。

云和初打了个激灵,她又想起来了,梦中也有纪染记不住寿词的这件事,纪染最后也没背出来,这件事被人当做笑话传了出去,纪染的名声算是臭了。

她本就不聪明不得艾三奶奶喜爱,经此一事,艾三奶奶更嫌弃她丢人,说她白去了这么多年的学堂,从此不准她踏入学堂一步。

直到了及笄之后也没人上门提亲,再过了一年纪家满门抄斩。

云和初心中不忍,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因为一句寿词毁了一生可谓不值,更何况当年纪啸正是因为想到这个刚出生的女儿,才对云和初心生怜悯,她算是间接的拯救了她。

云和初脑子飞快的旋转,她怎么才能帮助她呢?!

无语了,“关,二,奶,奶,”“二,奶”原来是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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