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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宿舍里的兄弟

时光像是被赋予了翅膀,就这么挥打着双翅,向前飞去。消逝的一刻带走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有依附在时间之上的快乐、忧伤、甜蜜、痛苦、心酸、眼泪及路过的或是靓丽的或暗淡的风景还有我们的心境。只不过,现在却成为了青春里留下的那仅有的一抹记忆了。

在时间和现实的夹缝里,逝去的青春和天边的五彩霞光一样,脆弱的就像是风干的白纸。

当我再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翻看小说时,我已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只是我变得更加的颓废,逃课、上网成为了我生活中的真实写照。

初进大学时的好奇和新鲜感此刻已近乎消失殆尽了,起初连每天和宿舍的几个人拿着暖瓶一起去女生宿舍前打水都能让我好一阵激动。只是现在躲在图书馆角落里的我已被乏味、无聊、郁闷所吞噬。

有时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就跑去操场,看着新一届的学弟学妹在烈日下做着我们大一刚入学时所做的那些运动,踢正步、跑步、站军姿。看着他们,我似乎又想起了曾经的我们,曾经在操场上和其他班级对歌的场景,只是没想到的是如今我们倒成了局外人。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待在宿舍的床上看着新版古惑仔的电影,刘东跑过来,冲我大叫:“骚宇,欣赏动作片呢?”

看着他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我说:“你大叫什么?不去上你的网,跑回宿舍干什么?”

“妈的,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打搅老子美梦,老子刚要和小静静……你们两个就搁那吵吵,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吗?”话音刚落,宿舍内顿时好一阵狂笑。原来温晓翔正在被窝里摸着自己的小弟弟做着“春秋大梦”,梦里他正和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小文静准备进一步发展时,被我们两个的吵闹声惊醒了。

王斌走过去将温晓翔的被子一掀开,“****,你小子这是正准备进攻呢?能不能矜持点?”

温晓翔顺势压下被子,“滚蛋,你万一吓到它怎么办?他是会害羞的!”

这一句话引来的又是一阵哄笑,不过笑归笑,温晓翔的确就是个时而幽默时而搞怪还特别讲义气的人。记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那时的我们彼此还不是很熟悉,但就是这种关系,当徐桐的钱包被偷时,温晓翔没说一句话,立马在自己的生活费中拿出一部分给了徐桐,起初徐桐感到很意外,但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徐桐将其当做了兄弟。而温晓翔的喜剧天分来源于他走路时的样子和站在讲台上讲话。我记得,大一时,每个人都要做自我介绍,温晓翔一步一颤的走上讲台,虽说是从座位到讲台仅有几步路,但温晓翔却走出了喜剧大师的风范。底下的同学无一不开怀大笑,但当他站在台上,用一口不是很正统的普通话介绍自己:这个……这个,我叫温晓翔,这个,我没什么其他的爱好,不过,不过喜欢交朋友!说完自己还笑了,殊不知那时坐在台下的我们早已捧腹大笑。

大一的一年时间,温晓翔几乎都是和我们宿舍的那几个网虫一起度过的,他整日和电脑游戏作伴。而不同的是,他一边游戏一边还和个姑娘聊得不亦乐乎。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他高中毕业时的女朋友。每天他都要给远在潍坊的女朋友甜蜜话电,当然了只有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他内心也有种想法,不想让班内或者其他女生知道他已拥有了爱情。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之后他酒醉的那天晚上才说出这么做的原因:不这么做怎么去找我们家小静静聊天?小静静是唯一一位在他在校期间能贯穿他整个生活的人。虽说他整日将小静静挂在嘴边,但我们却都知道,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还是他的女朋友。

温晓翔还是发威了:“笑什么笑?你们没有嘛?话说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打扰我!”

王阳说:“起床打篮球去,你不是一直吵着打篮球吗?更何况今天还有不少美女在场!”

“啥?还有美女在场?谁啊?”

“问那么多干嘛?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温晓翔一听说有美女还是起床了,洗漱之后跑去了操场。而我和刘东虽然对篮球不怎么感冒,但还是想去看看。来到操场上,已经有不少男生在打篮球了,而坐在场边欣赏的观众是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我看了看里面竟还有郭春的女朋友,在这群美女里边甚是“惹眼”。此刻场上本不会打篮球的他就像是打了鸡血,在王阳的帮助下,持球、突破、上篮,一气呵成,虽然姿势不是那么的规范,但一场下来也进不少球。谁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女朋友在场,纵使郭春篮球技术不堪入目,但此刻一切都像是换了种状态。

刘东笑了说:“这有女朋友在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连不会打球的郭春也能进球了!”

我说:“你也可以啊,找个姑娘坐在场边给你加油助威,说不定你比他还神勇!”

刘东看看我说:“要不牺牲你一下?从你们文学社给我找个?”

“滚蛋,别打我们文学社的主意……”我话还没说完,看着远处走来一个女孩,我顿时笑了。

刘东说:“吃了蜜蜂屎了?这么高兴,有美女来找你了?”

我说:“狗屁,等着,待会儿看看谁高兴!”

我话音刚落,一声“小鱼儿”传来,我身旁的刘东已是欲哭无泪的感觉。

说到底那女孩还是我的老乡,走到面前不由分说,拉起刘东就走。我心想这也太暴力了。但随后那女孩的一句话打消我的顾虑:“林晓宇,你别多想,他还欠我一顿饭!”

我说:“刘东,看不出来你还是深藏不露啊?”

刘东刚想说什么,被那女孩强行拉走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至于那女孩为什么要称呼刘东为小鱼儿,我一直不明白,直到现在也是如此。起初,那次实验课,我以为她是喊我的名字,可后来发现,我想多了。是对刘东的某种爱称。

篮球赛过后,由于郭春为了感谢王阳的帮助,请客吃饭。只是当他说出这顿饭的内容,王阳脸上的欣喜顿时化作乌有,校门口的板面。其实不只是他,宿舍内的所有人都感到特别无语,板面,好像在郭春的眼里板面就是最美味的美食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也的确如此,郭春因为创办社团结识他的宝宝,又因为一碗板面和他的宝宝“私定终身”,可想而知板面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说到底,郭春这人给我们的感觉,在有些时候他既能让人哭笑不得,也能让人叹为观止。他是水浒好汉的后人,起初在没结识他的宝宝之前,他是豪情万丈,重情重义,且还是个好酒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身为梁山人水浒好汉的后代,就应该发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精神,不然出门在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梁山人。这一点在他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以至于上厕所他都能一边喝酒一边排便,用王斌的话说,这是奇葩人中的绝种。当然了,他更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时候。记得大一的时候,徐桐曾跟他用一大桶雪碧和一把火红的辣椒打赌,只要郭春能把这些辣椒吃掉,徐桐就给他买一大桶雪碧。令徐桐最终没有想到的是,他错了,而且是错的毫无悬念。郭春一句话没说,拿起桌上的辣椒在同一时间内几乎全部塞进了嘴里。虽然只吃了一半,但足以让徐桐心服口服,那一刻我们才知道,什么叫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只那件事后,没有人再敢和郭春打赌。但是当郭春坠入爱河,身边有了他的宝宝,他就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将他的宝宝挂在嘴边,他的宝宝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说一不二。典型的“妻管严”,王阳就曾说过,如果说哪个女孩能够找到像郭春这样的男朋友,那么我敢断定,那个女孩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如果说大学里的爱情都能像郭春和他的宝宝一样,那么我一定是很羡慕的。

转眼间又到了社团纳新的时候了,每个社团又想尽一切办法吸引学弟学妹。其实上过的学的人都知道,大学里形形色色的社团其实就是金屋藏娇的地方,而那些社团的头目也大多数是借纳新之名行纳妻或纳妾之实的流氓师兄而已。如果说在大学社团里没有把握成为最高领导者,我想还是不要参加的好。因为有些时候,这些社团最后只不过是沦为社长或是副社长加学分或者勾引小学妹混名声的工具。也不用妄想着只要加入这个社团第二天就能成为学校万众瞩目的人,受万人崇拜,除非你能和社长有什么关系。就拿郭春的社团来说,他就是靠着社长的名声获得了宝宝的芳心,而他的宝宝也由一名普通社员成为了挂名的副社长。至于我和刘东这所谓的宣传部长和外联部长只是个虚名,而文学社,纵使我也能有个一官半职,但归根到底,不过是个空头衔名,混个所谓的名声而已。不过文学社的特点有些特别,就像社长说的,一不用抬板,二不用搭台,我们是捍卫文学的纯洁与尊严,追求文字带给我们的一种归属感和愉悦感。但话虽如此,整个大学两年,我也没看到文学社有什么像样的活动,而文学社的大部分成员也都是打着文学的旗号做些和文字大相径庭的事情。

招纳新人那天,十几个社团想尽一切办法,使劲浑身解数,只为了能让那些学弟学妹们加入自己的社团。而郭春这个社长更是如此,拿着一把口琴再拉上我们几个社团元老级人物去给他以壮声威。

王阳说:“大春,你不能只这么站着,你看别的社团的社长哪个不是亲自上阵!拿出你的绝活,震慑一下他们!”

郭春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怪我,怪我!”

刘东说:“你这社长关键时刻出状况!得,你们招吧,我去上网,今天有活动!”

不得不说的是,整个大学两年,王斌、刘东、温晓翔还有林晓正他们几个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了那个虚拟的网络世界,对其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就像这社团纳新,刘东还是名誉上的外联部部长,他都只是象征性的做个走马观花。与其说他们上了两年大学,倒不如说他们把游戏提升了几级,在游戏中获得了哪些装备。他们走后,王阳摇摇头叹口气说:“玩游戏能到这么个程度,也是让人无言以对了!”

郭春倒是不在乎,索性拿出口琴,一首首悠扬的旋律从那把小小的口琴中传出,顿时引来数十位学妹围观。郭春见这么多学妹,更是起劲了。结果可想而知,不到十分钟,四十多个学妹报名参加。

就在我们忙着迎新时,一辆奥迪TT的跑车从校门口疾驰而来,到了护理系门口停下了,车上下来一个女孩,身量苗条,体格风骚,披肩长发,昂着头,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一旁的郭春看都没看,就说了句:“一看就是护理系的,被包养的!”

我说:“你怎么知道?”

郭春说:“护理护理谐音就是狐狸,你不知道咱们学校护理系的女生有些已被校外的大款包养了吗?”

王阳说:“这或许是人家的家长或者亲戚也说不准呢?”

郭春说:“拉倒吧!现在女大学生被包养是常有的事情,只可惜我现在没钱,没车,不然……”

“不然怎么样?”郭春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人揪住了耳朵,不用说这是他的宝宝。

我跟王阳开始起哄:“春,说完啊?不然你怎么样啊?”

此时的郭春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怕的要命,连连求饶。一个堂堂的社团领导人在纳新时被女朋友揪住耳朵,这种情景怕是比郭春吹出来的音乐还吸引人。

我并未去理会他们两个的打情骂俏,转而看向那辆白色的酷炫跑车,心里却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听着先前郭春说过的话语,我突然想起之前路过女生宿舍时见到的一幕,一辆名贵的宝马轿车停在路边,之后便是一个腰细的像妖精一样的女生坐进车内,尔后宝马轿车欣然离去。这像极了辛弃疾诗中描写的那样:“东风夜放花千数,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只不过如今香满路的已不再是曾经的宝马雕车而变成了现在的宝马轿车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要在学校看到那些穿衣打扮极为妖艳而且是浓妆艳抹的女生,总能将她们和小三还有宝马香车联系在一起。我也知道,那些被包养的女生并非是因为家境贫寒或者是为了受某种高等教育的原因,许是她们喜欢的是这种感觉,喜欢的是这种不一样的生活方式而已。至于薪酬,或许对她们来说只是个表面的东西。而传统的庸俗和现代的雍容华贵被她们演绎的是淋漓尽致。有人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一个女生上了大学之后,学得最快的往往不是专业知识,也不是英语四六级,更不是那富有传奇色彩的托福雅思GRE,而是穿衣打扮。而一个女生如果到了大三她的专业知识或者英语方面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穿衣打扮一定是有了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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