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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眼睛

第二天产院里,爸爸扶在玻璃窗上看着还在育儿箱里熟睡的我,眼神中充满了焦急和慈爱。心里不断想着医生的话,可是自己现在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准备一些当时流行的营养品给妈妈。因为爸爸所能知道的就是,只有妈妈身体健康了,母乳才会给我带来更多的营养,让我尽快恢复健康。

另一边奶奶和家人也都准备很多吃食给妈妈。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一家人就这样焦急的在产院等待着我的结果。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最后医生也没有看出来我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毛病。只是让回家之后多给孩子和大人补充营养,说是由于母亲在怀孕期间可能营养没有跟上,所以才导致我先天的缺少一些营养元素,但问题不大,而他们对我额头的说法就是胎记。

家人得知这些话,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得到解放,好似一块大石重重的落到了心底深处。随后家里人就开始大量的购买各种营养品。当然也有亲戚听说之后,既然给拿来了十斤胡萝卜,说这是最能补充的营养的好东西,真是叫人无语啊。可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所以家里人也都不好拒绝。

其实当时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爷爷也看不出来。只有事后我才慢慢的知晓。

总算办好了出院的手续,终于可以带着我和妈妈回家了。等我们一行人走出产院大门的时候,就看见爸爸正坐在一辆马车上等候。随即我们就被扶上了车,可刚一上来,我和妈妈就被家人包的跟粽子一样,好像是家里的棉被全部拿来包裹我们两个了。

在回家的路上,爸爸因为高兴既然还哼了几段小曲。这不难看出,一个牵肠挂肚了许久的人终于得到了释放。

一路无话,回到家中。爷爷和姑奶早就为妈妈准备好了坐月子的房间。在大家的帮忙之下,妈妈算是开始坐月子了。而我刚一到家中就是被家里人抱来抱去,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能做的只是大哭。

姑奶见我哭闹,就连声开哄的说道:“呦,怎么还哭了,不哭啊,看你长的多漂亮,天庭饱满,你看这眼睛长的,这鼻子长的”。

过了一会,我终于平静下来,而这时姑姑又凑了过来,将我抱起.总之现在的我就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被传来传去。

我家姓李,爷爷叫李振山,是个阴阳先生,邻居们都叫他半仙,当然红色年代的时候,爷爷也是经常被照顾的。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并无大碍,而且也没断了这饭碗。直到现在,爷爷也经常会为别人家驱鬼消灾,或者做一些小型的法式,来填补家用。说来爷爷驱鬼还是有些手段的,以后大家就知道了。

爸爸叫李卫国,是一名国营粮店的会计,在当时还在用粮票、布票的年代,这可是个让人眼热的工作,因为是国家在经营的项目,所以也被叫做“铁饭碗”。

妈妈叫王淑兰,是一名纺织工厂的普通女工,虽然没有什么高收入,可吃穿还是能跟得上。对于当时的那个年代,我的家庭条件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就在大家围坐着聊天的时候,爷爷看着姑姑怀里的我说:“来大孙子,这是爷爷给你的平安符,快带上”。

而在一旁的姑奶用眼睛撇了一下爷爷说:“哥,这孩子刚出生你就弄这些,在吓着你孙子”。

“你懂什么?这叫平安符,这可是保我孙子一生平安,消灾解难的好东西,而且这是我平生以来画的最好的一张了。”一边说着,爷爷一边用红绳给我戴到了脖子上。

因为都知道爷爷是为了我好,所以并没有人多说什么。看着将平安符戴好之后,爸爸开口对着爷爷说:“爸,是不是现在给孩子起个名字啊?要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写户口”。

听见爸爸的话,爷爷笑着回答说:“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按照咱们老李家的家谱,我这辈范山字,你这辈范卫字,我孙子这辈范臣字。这孩子就叫李福臣吧,福又代表着富裕,又代表着福气,伴我孙子一生都有福报,而且我也算过了,这个名字也不缺五行,是个不错的名字”。

因为当时那个年代,上了些年纪的都没怎么上过学,文化程度都不高,还有起名字也都要按照家谱来,所以爷爷一拍即是。

当听到爷爷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爸爸就高兴的说:“我儿子叫李福臣,福臣,福臣。。唉,不对呀,爸,这福臣,福臣的,这不是成了道士手里的法器,拂尘吗?”爸爸边说边比划着。

爷爷显然也是刚刚意识到这事,可是转念一想说:“拂尘就拂尘,怎么了?我当了一辈子半仙,用的也都是道术和道家文化,拂尘是咱们道家离不开的法器。而且意义也非凡,我还要等孩子长大了,把一身本事传给他那,就叫福臣了”。

爸爸黑着脸不知所措的嘀咕了两声,然后说:“好,我儿子就叫李福臣了,反正您也算过笔画,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随即爷爷欣然的点了点头。就这样,我一个没有主见的婴儿,就被冠上了这样一个念起来有点土的名字李福臣。

其实起名这也是爷爷的手艺之一,因为往往一个好的名字是能成就人一生命运的。而起名字是不需要多么繁琐的字眼,需要的是算准笔画和字义。爷爷这种半路出家的道士只能算个大概,并不能完全看破,所以我的名字里还是有坎坷和劫难的,可是这个名字总体来说也不是很差。

起好了名字,爸爸就端着刚刚熬好的鸡汤跑进妈妈房里,把李福臣这个名字告诉她知,妈妈听后也是非常的高兴,然后说:“叫什么不重要,只要能给儿子带来福报就是好名字,我现在只希望儿子能健康的成长。”

爸爸温柔的看着妈妈,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妈妈喝着鸡汤说:“辛苦你了,为我们老李家添了一个孩子”妈妈幸福的一笑。随即他们就谈起来了以前的往事.

可奇怪的事情随后就开始发生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额头被撞过的地方,那块所谓的胎记总是时隐时,颜色深的时候就像一只血红色睁开的眼睛,让人看见了就会忍不住的发寒。可是颜色淡的时候,如果你不仔细看又看不出来。

爷爷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况,所以他也解释不了。但这奇怪的胎记无论怎么变化,都没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也没有带来其它病症。不过即便是这样,家人也不想让这奇怪的胎记一直留在我的身上。

后来听一个邻居家的老奶奶说:“这是可能是因为孩子皮肤太嫩。刚出生,就被某个成年人不小心碰到了,过阵子就没事了。”

这老奶奶真是神了,因为她说的完全正确。难道她也能掐会算?还是她亲眼看见了?总之在没有什么合理的证据前,这个说法无疑让家人深信不以。

可随后的一周,这块胎记也没有明显的变化,这让全家人又一次的为我担心起来。不过因为我现在太小了,而且也不能随便出门,所以无法就医。在这样的情况下,家人就只能选择静待了,希望再过一阵子,这块奇怪的胎记可以如那老奶奶所说,自然的消退。

但就在当天夜里,家人都在安静的熟睡之中。只有数月大的我,平躺在床上,幽白色的月光通过窗户映在了我的身上,而我额头上那块好似眼睛的胎记,现在正有节奏的“呼吸着”,时隐时现。大约十分钟左右,这只“眼睛”就好像吸收了足够的月亮精华,变得通红不比。

随着胎记的充盈,这只“眼睛”开始逐变得凝实。片刻之后一只真真切切的眼睛,就逐渐地在胎记的位置浮现开来。

这只眼睛现在还未睁开,可即便这样也是异常的鬼异,原本只是一块时隐时现的胎记,怎么突然就开始吸收起了月亮的精华,而且现在还凝成实体?

终于这只眼睛彻底的显露出来,而且此时它还在微微蠕动。没过多久这只眼睛就缓缓的睁了开来。这是一只狭长、威严但又透着丝丝诡异的明眸。当它完全睁开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瞬间就出现了大量蓝色的气体,这蓝色的气体和月亮相互辉映,让正在熟睡的妈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并未惊醒。

随着时间,蓝色气体终于漫布了整个房间,这时从气体中慢慢的出现了一团白雾状气体。可没过多久,这团气体也一点点的凝实起来,最后化出一道人影。这道人影犹如天神,他身上穿金色的铠甲,手中拿着一柄金色盘龙长枪,背上披着镶有金边的红色披风,肩膀上还飘着红色的混天绫绸,而从他的身上还散发出来耀眼的光韵,叫人一看之下就会联想到二郎真君。

就是这样一个天神模样的人影,此时正慢慢地朝着幼小的我飘然而来,等这天神飘到我身边的时候,他悠然停住了,然后把头微微的低下,看着正在熟睡的我,片刻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将一只充满了力量的手高高的举起了起来,就在举起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里的蓝色气体就像是被一台超大功率油烟机吸走一样,都顺着这天神的手掌吸进了他的身体。

霎时间,房中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在诡异,有的也只是淡淡的月光。可是这位天神却依然还站在半空中看着我。许久之后,他一个纵身,就顺着我额头上那只眼睛进入了我的身体,而随着他的进入,我额头上的眼睛和红色的胎记瞬间不见,一下就还了我一个干净的额头。。

次日家人吃饭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我额头上的红色胎记既然一丁点都看不见了,这个发现让全家人都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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