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不想念书了，父亲对我说：“高中毕业以后，你想念，老子也不供你了。”上高中的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再忍忍这些蹩脚的老师，再忍忍这没意思的生活，高中毕业以后就再也不用念书了。高中毕业以后，我没考上大学，专科也没考上。终于可以不用念书了。考试前，父亲对我说：“好好考试，别紧张，考不上就考不上，回来干别的。”考试成绩出来以后，父亲这时说：“屁都没考上，老子白供你念书了。”
又说：“在学校，要钱老子给你打钱，要衣服，老子给你买衣服，顶了你三年，有屁用，大学考不上不说啥，连大专也考不上。你出来能干啥？”
我说：“我能死，我到了隔壁房子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表哥来了，我哥考上了大学。第一年他也没考上，补习了一年。来劝我：“没考上就没考上，补习一年也一样。”
表哥他妈也来了，知道我没考上，就开始和母亲商量让我补习的事情，母亲问我：“你想补习不？”我：“我死也不想补习。”
我去了外婆家，住了几天，和同学们联系了一下，他们有的去了消防队，有的当了押钞员，并问我：“你来不来？”我：“我再想想。”
这时，她给我打电话，问我：“你补习不？”我：“不补。”她：“我爷不想补，家里人不行。”我又问了一下另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儿是我高三的时候谈的一个女朋友，那时，墙上挂着：“距离高考还有89天。”这个女孩考了一个专科，也准备补习一年。
再次回家的时候，母亲问我：“要不，你补习一年吧？街上很多娃娃都是补习一年以后考上大学的。”这时，我知道了自己的女朋友在学校补习，我对于补习也没有多大的抵触了。
于是我对母亲说：“补习可以，但是我要转文科。”
因为我高考分数太低，学校不要。于是只能想别的办法，母亲找了表哥他妈，表哥他妈找了他哥，他哥找了校长。我们给了校长钱。于是我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学校。再一次看到这个学校，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但是我最大的目的，并不是来学校学习，而是为了和这个女朋友多待一年。
我补习的时候，也经常可以看到这个女孩。她就在我女朋友班的隔壁，我去找人的时候经常可以遇到她。这时候也骂仗，也打斗，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我和一个朋友租了一间房子。这个朋友说，他想好好学习，再不敢胡混了，宿舍太吵，十点多就熄灯了，学不了。我虽然并不是来学校学习，但是也在宿舍住不惯，和低自己一届的同学，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聊不来。于是，我们租了一个地方。
租的地方是一个男老师的，男老师的老婆怀了孕，一楼太潮湿，住不了，租给了我们。
这间房子在女生楼对面。在这里，我也曾经用望远镜观察过对面女生楼的情况，什么也没看到。
房间里的常客就是她，有时候，她会来这个房子和我骂仗，有时候是因为宿舍用不了烧水器或者暖水袋，来我们房子里面充电。有时候也是因为想吃一点挂面或者煮泡的方便面，因而来这个房间。
我知道，她的心里面也是孤单的，毕竟，补习最尴尬的事情就是同班里边的同学不把你当同学，考低了，老师觉着你是不努力，考高了，老师也不会夸奖你，认为这是你应该的。于是下了课，她也不想回宿舍，就来到这个补习之家找我们聊天。
同时来的还有一群小学妹和同是补习的同学们，大家以前只是认识，现在却成了朋友。
男生们也经常喝酒。有一次，她和另外一个女生也来了。她不会喝酒，还是要和。周围的男生们开始给她灌酒，这些人平时都说我不正经，脑子不纯洁，指责我的时候，一派道貌岸然的样子，喝了酒，就不一样了。开始给女生灌酒。我看不下去了，替她喝了许多。
那天晚上，喝完酒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出去校门外边扔酒瓶，回来的时候，男生都走了，她还在房子里面。脸红扑扑的，两眼无神。
这时我才发现，男生们楼门锁了，可以从二楼翻进去，她一个女生怎么办？翻是可以在我的帮助下翻进去，但是满身酒气回宿舍并不是很好。
要是平常，我可以在椅子上坐一夜，今天不一样，喝了酒以后我坐不住。我看了看床，对她说：“你睡外边，我睡里边，万一有啥事，你跑的时候也可以方便一点。”她说：“你敢，我是你后妈。”说着她睡到了床里边。
我脱了上衣，睡到了床外边。不脱上衣睡不着，我睡觉爱乱动，领子扯着脖子感觉很难受。
透过月光，看到她安静的像个孩子。
第二天醒来，为了避免尴尬，我说：“昨晚你喝醉了，没好意思动你，现在你清醒了，咱们要不要来一发？”
她把我踹在了地板上。我起来，去洗头，刷牙。她问我：“你****咋那么大？”我说：“不要偷看，再看收费。”她说：“滚，再大的老子都见过。”
后来，补习结束的时候，我们又喝了一次酒，这次，她和另外一个女的一块儿躺在我床上，另外一个女的有些犹豫，她说：“放心，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我睡在她俩中间，那夜，我极力控制自己不动，结果腿抽了筋儿。
第二天，她拉着我去看病，因为她发现早上我洗漱的时候咳了血。我不去，她不行。去医院的路上，我问她：“你是不是喜欢我？怕我先你而去？”
她说：“滚，陪你检查完病我就走。”
我说：“那你现在走吧。”
她说：“去医院。”
我说：“我陪你去街上逛逛，我不喜欢去医院。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
她说：“检查病用不了多长时间，检查完咱们再逛。”
我说：“像我这样的人死了是不是活该？”
她说：“别说这样的话。”
到了医院，去二楼找一个专家。
“咋了？”
“胃疼。”
“去，先做一个胃镜。”开了单子，给我递了过来。
又问：“早上吃饭了没有？”
“没有。”
“喝水了没有？”
“喝了一点儿茶。”
“那你星期一再来。”
我们离开了医院，下楼的时候她说：“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给你泡茶了。”我说：“没事，我星期一来也一样。”她又说：“知道我为啥拉你来医院检查吗？”我摇了摇头，她说：“我的父亲就是得胃病没了的。”
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单亲家庭。
我家把房子盖好以后，迎来的第一个租房子的就是曾经和我母亲骂过仗后来又和好的那个女人。
她们原来租来卖衣服的房子就在我家对门，我家没买地方之前就住在隔壁。我家买地方之前也问过房主，地方卖不卖？房主说：“要卖这个地方，除非我死了。”后来这一句玩笑话，竟然成了真的。他死了以后每几月，他的两个儿子就将这两个石窑洞卖了。
那是一块风水宝地，在那块地方做生意的人都赚了钱，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她的手里面就死气沉沉？
母亲后来说，是这个女人自己把生意做倒灶了。母亲说，她好几次见这个女的把带血的卫生巾放在灶火里面。可能是这脏东西触犯了神灵，神灵生气了，所以她的生意才没做起来。
这个女人的男人很少在家，每次回家来的时候，他的女儿都会来我家买一瓶白酒。有时候是他的三个女儿中的一个来，有时候是她的儿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