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常见的叫法,我们那里不这样叫,大多叫舞女。也许是我们那里人认为跳舞的女人不是好女人,因而有了这样的叫法。
镇子上的第一个舞女是住在我同学家的旅馆,是他父亲从甘肃那边儿带过来的。因为我们那边那几年刚开始开采石油,到处都是石油工人,于是我同学他爸就果断的发掘出了这个商机。后来,我的老师在课堂上边告诉我们,别人为什么会成功,因为他们比你多想了一步。
同学的父亲街上的其他人多想了一步,也因为只是多想了一步而没有两步三步而引出了许多麻烦。
这个舞女应该是街上的第一个专职舞女,每天收十块钱床板费,不管饭。有生意了再每次抽十块钱。所以生意不好的时候是有可能赔本的。
这个舞女没有赔本,但是只做了三天就不做了。也不是不做了,而是不能做了,怪就怪人太多了。
当时来了好几个打井队,有七八十人,就在第三天晚上,因为两个人都要这个舞女,两人因为这个共同的爱好大打出手,本着老子不能玩你也不能玩的心态,有一个人还报了警。好事就怕别人眼红。于是这个舞女被连夜送走了。
这个舞女的样子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穿一身紧的衣服,高跟鞋。这还是在她上厕所的时候我们偷看时留下的影响。
小孩子总是容易被糊弄,街上的女人们对这个舞女不满了,就让小孩子去替她们出气。我想大多是因为这个舞女使她们想起夜晚无聊的原因。
镇子上的厕所坏了,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在渠的那边,通过的方法就是两根木杆。我们一群小孩子就在木杆的中间放了许多的小石子,舞女穿着高跟鞋,过不来,于是我们就在她的对面骂她,臭舞女,臭舞女,夜半被人骑。这句词不知道是我们谁想出来的。她回敬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我唯一记得的一句就是,一群驴日的,想日老娘,让你爸来。
我的那位同学也和我们一块儿,好像并不知道这会影响到他家的生意,那个舞女在木杆对面待了一下午,后来还是同学的爸爸把她接了过来。
那一次,我们都没有挨打。比较幸运,记得上一次逃课偷玉米,被家里人打了一顿,老师打一顿,玉米的主人骂一顿。事后,我们好久都被家里人命令以后不准我们几个往来。
多年以后,我才为这次的舞女事件感到羞愧,因为她们也不容易。也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另一位舞女。
一样是因为打井队的到来,一样是客满为患。不过这时候,舞女的数量多了,人们的素质高了,再也没有打架的事情发生了。偶尔也会来警察查,但是店主总是能提前知道消息,能提前知道消息的检查也就不是检查了,而是做客。
这个舞女长得很漂亮,每天来我家买一包10块钱的烟,由于和我家距离近,我也就慢慢地认识了她。
曾听人说,最好不要相信舞女的话,因为婊子都是无情的。但是这个舞女不一样,她的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就在甘肃。
这个舞女和父亲的一位朋友关系很好,两人还差一点结婚。后来我也知道了,这个女的出来干活是因为她确实遇到了困难。
她开过一个酒店,赔了20多万,就是因为这20多万,她才出来工作。我想,要是她当初开酒店时愿意脱衣服,那么她的酒店也不至于会倒闭。不过她那时候不想脱,而现在是不得不脱。
父亲的朋友也是打井队的,就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了,人熟了,加上自己也离婚了,就准备和这个舞女结婚,前提是这个舞女必须将这20多万的帐还完。
她的帐还没有还完的时候,他就调走了。也许他觉得,为了摆脱孤独而娶一个**不划算。
三爸的破烂厂就在一个小县城里面,离这个小县城的街道不远。我隐约记得我好像同父亲去过一次,好像旁边是一家棺材店。
人们都说这里很危险,但是三爸却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部队的规矩到了这里他早早的就忘记了,养成一个好习惯要21天,但是破坏一条规矩,一个念头就够了。
三爸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因为可以赚钱。经他的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被小混混偷来的电瓶被出售了,小混混们偷电瓶,往往是在晚上,于是三爸的破烂厂也和一般的破烂厂不一样,他总是白天十二点以后才开门,有时候也在十二点之前开门,不过出去收破烂的就是我三妈了,因为我三爸守了一个晚上,这个时候正在睡觉。
有了钱,人也就变了,最明显的是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正步的影子已经不见了,替代的是八字步。并且在这过程中,三爸学会了打麻将,最后将这一项游戏教给了我父亲,我六爸,我四爸他们。也算是刘家人赌博的领导者了。
三爸喜欢和邻居家的男人打麻将,因为这个人爽快,输了钱,从来不放胡,所谓的放胡,就是明明有钱,却赖着不想给,输了,赖着不给,赢了,赶快装在兜里面。
三爸喜欢打麻将的时候泡一水壶浓茶,带一包烟,这个人的爱好和三爸也是一模一样。于是渐渐地大家就熟络了起来,三爸以为自己在这异乡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聊得来的朋友。于是他总在等生意的时候和他这位邻居再叫两个人凑一桌打麻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春秋。第二年,大家更熟了,就开始金钱上的往来,这个人还钱很爽快,基本每次借钱的时候,说下一个时间,那么他还钱的时候,就绝不超过这个时间。
三爸有时候周转不过来也和这个人借点钱,有时候一借就是两三个月,这个人也倒是爽快,每次都借。
一次打着麻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生意上面,这个人给三爸介绍了一个商机,就是到内蒙古去买乌鸡,回来到市里面推销,他自己有专门推销的路子。
那几年却是流行吃乌鸡,尤其是那些当官的,听说乌鸡大补,于是每天都有人去食堂补一下,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劳累过度。
三爸知道有人在做这个生意,生意相当不错,都赚了大钱,也就相信了这人所说的话,只是有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就是他必须留在这个破烂厂看场子,我三妈虽然能知道价钱,但是不认识假钱,也不会算账,家里他必须留下,家里这摊子事情,必须有他在。
于是就向这位朋友道明了事情缘由,这个人一听,说到:“这算什么事儿,老哥若是相信我,我去替咱们跑一趟。”
三爸开始筹备钱,他俩准备合伙儿搞一大车,需要将近五万左右资金,在那个一毛钱可以买五颗糖的年代,这可不是小数目。
三爸千辛万苦凑够了钱,临行前又对这个人千叮咛万嘱咐,这人就一句话:“老哥,你保管放心。”
三爸就这样在家坐着等了好多天,有时候还会去他家看一下,看到的只是这人的老婆孩子,这人没回来,三爸也就问问看有什么可以帮助的,有时候帮着提水,破柴。周围人也有好心人提醒三爸是不是上了骗子的当,但是三爸一看到这个人的妻子还在,就吃了定心丸。告诉自己,他的窝还在。终于有一天,三爸又来到这个人家,敲门,敲不开,他也没多心,心想可能是这个女人带着孩子出去玩儿了。
直到这个门连着多天没开,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窝不在了。于是赶快报案,结果自然是找不到这个人了。
三爸是第二年又回到老家的。三爸离开家的时候是夏天,上山的知了蚂蚱叫个不停,回来的时候也是夏天,山上的知了和蚂蚱还是叫个不停。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三爸离家外出做生意的时候是意气风发的,把自己的白头发也染黑了,回来的时候头发成了花白的,并不是因为三爸老了,而是他就是那种少年白头的人,他25岁之前头就已经白了一半。
三爸的头还是板寸,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我记忆中的三爸从来就是短头发,看起来干练,可是我却要留长头发,母亲告诉我,我留了断头发就显得流里流气的,这和刘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三爸还是喜欢喝茶,喜欢坐在院子里面,当然这是在他闲暇的时候,平常他总是把所有的气力花在地里面。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他好像已经不在意那些钱了。只是有一次喝醉了酒哭着说,我就想问xxx一句话。
这一句话我猜也能猜得到。三爸回家以后也没忘记生意,开始养蝎子,养羊,家境慢慢的又好了起来。后来我母亲告诉我,穷都是因为懒的过。
父亲是第二年才与母亲结的婚,在外公家干了一年的活儿。从父亲到外公家的第一天起,父亲就仿佛没有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