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带走九宁后,婉夫人也遣退了高大人和福生。
望着在椅子上沉默的四爷,婉夫人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心疼。她慢慢走到四爷身边,在他的脚边跪下,将头放在他的膝上。四爷一只手扶着她的脸,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过了半晌,婉夫人才缓缓说道:“四郎,谢谢你对宁儿的保护。”四爷沉沉地说道:“当年我答应了你要给宁儿一个普通的人的生活,只是现在好像有些不可能了。”
婉夫人安慰他道:“俗话说天意难违,该来的总要来,我们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四爷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说道:“还是你想的开,有些事还是让宁儿知道吧。”婉夫人点点头。
忽然,婉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滴泪滚落在四爷的手中。四爷慌了:“婉儿,你怎么了?”婉夫人抬起头含泪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起敏贵妃最恨的就是齐容婉三个字,心里有些难过。”四爷怒道:“这个敏贵妃素来心胸狭窄,十多年的旧事都拿捏着不放,这次还祸及鹂嫔,是该有个教训了,也给鹂嫔一个交代。”婉夫人温顺的点点头。
晋朝皇宫,那个中年太监正一步并两步地赶往敏贵妃的玉泉宫。敏贵妃正躺在玉泉宫小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见到来人,懒懒地说道:“李葆玉,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李葆玉跪下行礼,谄媚的说道:“贵妃娘娘交代的事儿,奴才当然万死不辞,现在鹂嫔娘娘已经随西河而下,登极乐世界去了。”闵贵妃斜睨了他一眼道:“哦?鹂嫔那个贱人还能登极乐啊?”李葆玉脸色一怔连忙赔笑道:“看奴才这张嘴,最近净说瞎话,鹂嫔娘娘那种下贱的人怎能登极乐呢、应该是下十八层地狱,下十八层地狱。”敏贵妃这才轻轻地笑了起来:“李葆玉啊李葆玉,你还真是本宫的开心果啊!”李葆玉依旧笑着:“能让娘娘开心,是奴才祖上积德才有的荣耀。”闵淑妃接着说道:“余氏那个小贱人以为凭着当年齐容婉唱过的一首歌就可以一步登天吗?笑话!当年齐容婉再怎么宠冠六宫,最终还不是败在本宫手下。哼!都是笑话!”
李葆玉陪笑着看着敏贵妃的自言自语,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娘娘,今天奴才在处置余氏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什么人啊,还值得你给我说?”敏贵妃依旧懒懒地躺在躺椅上。李葆玉咽了咽口水说道:“一个戴着解语花的小姑娘。”敏贵妃一下坐直了身:“解语花?陛下当年赐给齐容婉的碧玉解语花?”李葆玉点了点头。敏贵妃觉得胸口才舒缓的闷气又堵了上来,大口地喘着气道:“你在哪里看到的?那块玉不是给齐容婉陪葬了吗?”
李葆玉看了看周围,敏贵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挥手屏退左右。等人都走开了,李葆玉才把河边的遭遇说了一遍。敏贵妃皱了眉头半天没舒展开,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解语花是当年乌丸国进贡的一块雪山碧玉所打磨,根据原石的形状打磨成了树叶形,据称当世无双。陛下把它赐给了当时宠冠六宫的淑妃齐容婉。可惜淑妃来自民间,不适应皇宫的生活,加之受到后宫的各种明刀暗箭,诞下小公主后郁郁而终,临死前还残忍地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敏贵妃转向李葆玉道“据你所说,那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你说,她身上怎么会有解语花?难道有人从皇陵盗走了它?”李葆玉说道:“当今天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盗皇陵呢?”敏贵妃点点头。
李葆玉见敏贵妃还是思无所得,轻轻地说道:“奴才有个大胆的设想,只是不知成不成立?”敏贵妃衣袖一挥:“说来听听。”李葆玉靠近了点说道:“娘娘还记得九年前吗?陛下不进后宫,一直呆在宫外,还从赤羽营和巡防营调走了一部分人,这些人后来就神秘地失踪了。”敏贵妃道:“记得啊,当时大哥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其中的几个亲卫,可是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线索就又断了。”
李葆玉点点头:“对,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这些人去了哪里?”敏贵妃表示不懂。李葆玉接着说道:“陛下亲自挑的人,那肯定是保护在陛下看来极其重要的人。”敏贵妃道:“对,陛下多年不进后宫,肯定是在宫外有了新欢。不过这和解语花有什么关系?”李葆玉道:“依奴才看,只有两种可能,其一,陛下实在太喜欢这个女人,所以从皇陵把这块玉拿了出来。”敏贵妃一身鸡皮疙瘩:“要死人的东西干嘛?恶心死了。”李葆玉接着说道:“或者是第二种可能,解语花的主人亲自拿出了这块玉。”
话音刚落,敏贵妃才端起的茶杯就端不住了:“你胡说什么?齐容婉都死了十几年了,别再我这儿说这些晦气话。”李葆玉赶紧谢罪道:“这也只是奴才的猜测,娘娘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