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麼程暻今天沒跟我們一塊走呀？」我站在校門口好奇地四處觀看。
鑫宇掐住我的右臉頰：「程暻找到他的Ｍｒｓ．Ｒｉｇｈｔ，當然就不跟我們走呀。」
「Ｍｒｓ．Ｒｉｇｈｔ？你是說……」我停住步伐。
路過的陸倫忽然插了一句：「就是隔壁班的戚祺。」
我訝異地說：「戚祺？！不是吧？雖然長得不錯，可是……」
陸倫無奈地答道：「來者不拒嘛，我有跟程暻說過的，可是他不聽我的，非要去追戚祺。」
「只要程暻喜歡就好。」鑫宇不在意地說。
我著急地看著他們：「可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個女的傷害呀！」
一旁的梁梓軒壞笑：「江子棋，你那麼緊張幹甚麼？你該不會是……」
「我才沒有喜歡程暻！」
「……好了，都散了，回家吧。」鑫宇拉著我朝回家的路走去。
「哥，不是呀！我還沒說完呢！」
「回家再說！」
「哥，我們真不能……」
我的話還沒說完，張鑫宇就打斷了我：「你喜歡程暻。」
那是肯定句。
我的心滯了滯：「哥，說甚麼呢！別開玩笑了！」
「子棋，我能看出來。你對程暻很上心。」
「……我沒有。我只是八卦而已。」
「子棋，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張鑫宇盯著我。
「張鑫宇！別鬧了！」我心裏沒底地打著哈哈。
「江子棋，我認真的。」
「哥，我不想跟你玩。」
「子棋，人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就你不知道。」
「我來跟大家介紹，我女朋友，戚祺。」程暻摟著一個女生走到我們面前。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原來自己真的很傻。
傻到連自己喜歡程暻都不知道。
傻到還在裝傻。
我扯起笑容：「你好呀，我們是程暻的兄弟！」
我只能用兄弟這個身份去稱呼我們之間的關係。
「嗯！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全校最粗魯，最不像女生的女生呀！」戚祺笑瞇瞇地說。
「哈哈哈哈，江子棋，這個形容好貼切呀！」梁梓軒爆笑。
程暻朝我一笑：「戚祺的個性就是這麼直接，你別介意呀！」
「……沒關係，我習慣了。」
我習慣了每個人都說我很粗魯，說我很不像女生。
可是，我不習慣被情敵在我喜歡的人面前這樣說。
儘管我是剛剛才發現自己喜歡程暻。
「我也有聽說過你呀。你是出了名的來者不拒嘛！一個鎖能讓無數鎖匙打開的話，那叫甚麼來著？？」我反擊道。
戚祺面色驟變，陸倫打圓場道：「別介意呀，子棋就是這麼幽默！」
我朝程暻一看，他也朝我一笑，意味不明。
「鑫宇哥怎麼沒來？」程暻問。
他們都盯著我，我放下手上的飲料：「你們看我幹嘛？我怎麼知道為甚麼他不出現呀？」
梁梓軒說：「我去！江子棋，那是你哥呢！不問你，我們問誰呀？」
「……反正我不知道。」我瞪了梁梓軒一眼。
陸倫勾起嘴角：「這會我知道。」
我瞪著陸倫，他和張鑫宇是死黨呀！
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一下子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我要去洗手間！」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洗手間走去。
只聽見身後傳來陸倫的大笑和梁梓軒的問話：「陸倫，你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呀？別只顧著笑呀！下巴快掉了！」
梁梓軒忽然跑到我面前：「我去！鑫宇真的跟你說了？」
「陸倫說的？」原本在收拾書包的我驚訝地看著他。
「那就是真的呀？學校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說苦戀你的鑫宇跟你告白了，可是你這隻白眼狼就勾搭上別人的男朋友程暻！」
「……這是甚麼神劇情展開呀？我勾搭上程暻？我要是能勾搭上，我……」我頓了頓，然後就嘆了口氣：「算了，這種傳言很快就會過去的了！」
「哦？看來你真沒答應鑫宇？傳言有一點倒是說對了！你就是隻白眼狼！」
我咬咬唇：「夠了！你就別給我添亂了！我本來就已經夠煩了！最近還在想在哪考大學呢！」
「唷！你還打算不留在Ｂ市考，回Ｘ市呀？」
「我不知道……有時候想既然這麼煩，還倒不如真回Ｘ市，就一了百了！」
陸倫插了一句：「逃避不是好辦法。」
「那你教我怎麼辦！鑫宇哥確實對我很好，可是我真的一直只把他當我表哥呀！從小就沒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我壓根沒想過他會那甚麼我。」
忽然鑫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知道了。」
我驚恐地看向聲音的來源，張鑫宇臉色蒼白，就像是大病初癒的樣子。
「那個，哥，我……」我甚麼都說不出來。
張鑫宇低下頭：「沒事，快準備一會上課的東西吧。」
我抿著嘴巴，看著他往我身邊一坐。
我們，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程暻。」我喃喃地叫喚著這個對我而言承載了我整個青春的名字。
程暻忽然壞笑著出現在我面前：「怎麼了，想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為甚麼你這名字為甚麼那麼難寫。」
「你怎麼知道難寫，你寫過？」程暻哄頭到我身邊。
「廢話！我，我怎麼可能沒寫過！昨天我不是幫你在作業上補寫了名字了嗎！還，還有大前天我不是要交組員名員嗎？還有……」
程暻一臉戲謔地打斷我：「行了，不就開個玩笑嘛！」
我瞪著他，然後擠出笑容，踩了他一腳：「很好笑！」
「程暻！」戚祺站在課室門口喚著。
我皺了皺眉，然後推開程暻：「找你了。」轉身離開課室。
經過門口的時候，我聞到戚祺身上有股很熟悉的香氣，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個味道甜甜的，像橘子，又混雜著一股咖啡豆的味道……
到底在哪聞過呢……
我記不得了。
然後也沒再理會，走去了操場。
還記得好久以前，我常到學校操場那個看台看張鑫宇和梁梓軒他們打籃球。
那時候，陸倫會坐在我旁邊享受著小學妹的仰慕眼光洗禮。
天氣很好，微風陣陣，那是青春的味道。
後來有人來了，有人走了，我們的記憶停留在十八歲那年，春暖花開，陽光明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