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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离族之人

墨莲心紧紧闭上了双眼,感觉到咽喉处寒玉的凌厉似乎瞬间已至骨血!

……

小姐?来人的称谓让青傲天的心里再次犹疑了一下:这人是女的?

青傲天自出生以来,母妃位份低微,在皇宫中过得还不如一些大宫女。她不但自个艰难度日,还让生下的儿子一出生就深受毒害之苦。若非那年遇到进宫密访的师父,两岁多的他即使不被毒死,也被饿死冻死了。后来不知师父用了什么办法,竟是让从未正视过他的皇帝同意让他拜在师父门下。

可惜,就连冷妃也不知道,她这个表面上百般强势的儿子,至今身内还存在着几种不知名的毒素。虽然不至于殃及性命,但每月都需要靠药物的控制,才得以减轻毒发时的剧痛和对身体的损害,个中痛苦确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正因着这每月的折磨,令青傲天恨极了企图下毒谋害之人。所以当墨莲心向他撒下毒粉时,他怒极之下,使上了十足的功力,下手本就是狠下了杀心的。虽然听到来人的呼声后,玉笛还是不着痕迹地停滞了一下,但想要及时收手却是不可能了。

“青王手下留情!”厉掌柜的轻功竟远在蓝衣之上,将蓝衣远远抛离,瞬间就赶到了两人交手的地方,未有任何迟疑便伸出手拦在了墨莲心的咽喉前……

“扑”!针尖刺入骨肉的声音响起。

鲜血喷涌而出!

而厉掌柜面无痛色,丝毫没有在意手腕上溅出的鲜血,仿佛这些淌出的鲜血与他无关。

厉眸直视青王,无一丝惧色。

却暗自在心里快速地稍作衡量:青王出手狠辣,无论朝堂还是民间,结下仇家无数。多年来,江湖上想进入青王府行刺之人何止百千?竟都是有去无回,无人可探知青王的深浅!自己从未与他交过手,根本难有十足的把握可胜过他,何况小姐如今在他手上?

“墨香楼的掌柜?”青傲天是墨香楼常客,对厉掌柜并不陌生,收回玉笛冷声问。

“多谢青王殿下记得小人。”厉掌柜见青王停了手,毫不犹豫地“扑”一声朝青傲天跪下,“我家小姐初到京都,年少气盛,又对青王殿下心存好奇,故多有得罪。请殿下……”

“厉掌柜好身手!”青傲天打断;掌柜的话,“墨小姐,你没有话说吗?难道你家的奴才作了你的代言人了?”

墨莲心在玉笛即将触颈的一瞬间,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以致于听到厉掌柜的声音都以为出现了幻听。

可意外的是疼痛却迟迟未落,张开眼,见到眼前的场面,竟是有些愣神了。半晌,把矛盾复杂的目光投到受伤的厉掌柜身上,满身的鲜红色刺痛了她的眼。听

“女人,你无视本王?”青傲天久不听见墨莲心回应,语气不悦的冷哼道。

“厉叔,你起来。”墨莲心把青傲天无视个彻底。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还在擦拭玉笛的青王,俯身过去扶起了厉掌柜,同时在他身上轻点几下,为厉掌柜先止了血再说。

厉掌柜眉峰微扬:小姐叫他——厉叔?

而青傲天也愕然一呆,似乎有些意外墨莲心为何如此礼遇一个下人。随即唇角微微上扬:这女人,还真不客气啊。

见到厉掌柜到来,不用想都知晓这女人是谁了。

想来世间女子,除了母妃和她,还有谁敢如此无视他?

喜悦之余又不禁冷汗涔涔。自个刚才力度有多大自己是知道的,若不是厉掌柜这一拦……

青傲天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在懊恼自己的冲动。

可是,见她对厉掌柜这般“亲近,实在令人不爽!想到此,又冷哼了一声,明知故问道:“本王记得,墨澄有三女,这是墨家哪位小姐?对一个奴才都能怜惜至此,当真是仁心仁义!”

墨莲心扶起厉掌柜,转头对向青傲天,紧盯着青傲天那双冷漠中带着邪魅的眸子:“人不分三六九等,懂不?冷血动物!”

“呵呵……”青傲天讥讽般轻笑。“本王冷血?墨小姐暗夜出门,别告诉本王你这是热血过头,想来青王府找冷血的本王降温来了?”

“小姐……”厉掌柜见自己身上的血已慢慢止住了,忙站直身横在两人之间,把自家小姐护在身后,想要阻止她继续往下说,朝向青王勉强笑道:“青王殿下,主子是大小姐,刚到京城,许是今晚走错了路,才打扰了殿下……”

小姐这次回来,性情不再如以前那么温和婉约,不单武功大涨,脾气也见涨了。可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因为面前站着的可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青王啊。

只是现今见这青王也不像传说中的难说话,只盼着他今晚不予追究,让小姐能平安离开才好!可若青王当真不依不饶,实在危急时,也只能……

厉掌柜思酎罢,抬头直视青王,却见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仿佛自己的心思早在他的洞察之下。

这青王好深的城府!厉掌柜额角不禁微微见汗,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紧张之余,握拳的手背因为用了内力而冒出一股股的青雾。

“本王早年游历四国,唯蓝雪国东面未曾涉足。传闻北海之滨、蓝雪国之东有离山,山中多有猛兽,唯离族之人方能居住于此,厉掌柜可知否?”青傲天心下了然,悠悠然收回视线,轻抚着擦拭干净的玉笛,轻飘飘地说着众人认为不着边际的话。

厉掌柜心里卡顿了一下,本能地就想要上前拼命,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动用了隐匿多年的内力,而青傲天竟然能因此而一眼就判断出他的来历,着实让人忌惮!想到这些,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合适,只能站在原地,不否认也不确认,沉默着并未回应青王的话。

“离族?”墨莲心沉吟着低垂下眼眸,厉掌柜神色变化她尽收眼底。明明是第一次听到“离族”这个名称,却为何内心深处觉得很是熟悉?

离族是什么?一个家族?一个门派?亦或是一个组织?厉掌柜与离族有什么关联?和自己有关系吗?

听到墨莲心的低语,厉掌柜抬头跳眉,看了墨莲心一眼,又扫了眼旁边若无其事的青王,踟躇了半晌,自知身世来历已无隐瞒的必要,若因此遮遮掩掩,引起小姐的猜疑反倒不美。遂道:“回大小姐,奴才确是离族之人。”

“呵呵。”旁边传来青王不屑的轻笑。“当年神秘高傲的离族,在整个云林大陆谁人不尊?想不到如今竟沦落为奴!”

一句话让厉掌柜送开的拳头再次握紧,经几度调息,方才强抑下心头的不忿,向青王低头抱拳道:“在下惭愧,还请青王爷高抬贵手。”

随即又回身冲墨莲心一揖,小姐眼中的疑虑他不是看不懂,罢了,小姐也该是时候了解一些事情了,于是语气更为卑微的说道:“奴才不论是何身份,都只忠于大小姐您一人!”

墨莲心正要说话,此时蓝衣也赶到了:“厉掌柜,想不到您轻功这么好!啊!你的手怎么了?主子,您有没受伤?”

“无事。”墨莲心查看了一下,见厉掌柜血已止住了,便放心对蓝衣说:“你先带厉叔回墨府处理伤口,我与青王还有些话说。”

“本王刚才对你家小姐有些误会。放心,本王一定会护送你们小姐安全回府。”青傲天适时接上了话,且特意强调了“安全”二字。

语毕,朝厉掌柜丟过来一支玉瓶:“服下,对你有好处!”

墨莲心瞪了青傲天一眼,就知道他认出她来了!哼了一声低声自语:“刚存了心要人性命,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毒药!”

青傲天看不到她黑纱下的神情,但没错过她那声轻语,不禁会心地抿唇淡笑,朝她说道:

“放心!不过一区区洛神丸。还有,以后在本王面前收好你那些无用的东西,遇上强者,也许这就是你的催命符!”

洛神丸!

活血生血的圣药啊!墨莲心主仆三人不禁心跳加速。

“果然不愧是王爷,出手阔绰。”墨莲心回过神来,朝青王灿然一笑,道:“厉叔安心收好了。你手上这伤本就是拜他所赐,算起来咱们还吃亏了。”

厉掌柜倒是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而蓝衣还是呆傻着:看不出来,主子还真会算账啊!

洛神花,独产于蓝雪国。

蓝雪国有蓝雪山,雪山之巅有天湖,每隔十年,在腊月冰封时,湖岸就长满了洛神之花,花期仅有一日。且不说腊月的雪山之险,天湖难寻,花期之短,阻挡了多少寻宝人。蓝雪山之巅高耸入云,四周是冰封的千丈绝壁,到底有没有另外上山的秘道,世人均不得而知!

听说蓝雪国皇宫中种植了数十株洛神花,还是蓝氏一个先祖皇帝机缘巧遇,得了几粒洛神花种子,喜爱之极,便在宫里建了个冰室,经过数年细心培植方才成活。

洛神花十年开花结果一次,但终究生长条件苛刻,培育出的花苗也是有限。于是皇宫中的数十株洛神花便成了国宝级的存在。

可见这洛神花之珍贵,更勿论制成药丸!

难道青王上得了蓝雪山顶峰?

厉掌柜有些诧异地望向青王,谁人不知青王心思难测,向来以行动代替语言,能得青王如此大篇章的解释并赠药,京城之中能有几人?他这是在示好吗?

“主子……”蓝衣迟疑着,虽然青王出手大方,但她还是不放心,毕竟刚才青王可是差点儿要了她家主子的性命!

“回去!”墨莲心声音不大,但深知她的蓝衣明白,当主子以命令的语气说话时,是不容人置疑的!加之厉掌柜也发现青王对自家小姐杀意已消,两人眼神间的互动也没逃过他的眼,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不知道的吗?

不过既然青王已表明了态度并已示好,小姐也发了话,可能他们两人真有什么事要私下相谈,也不再反对,隐秘地朝暗处作了个手势,默默地跟随蓝衣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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