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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字号”

穿着黑裙子的女人跟着其他人一样撑着伞等在校门外,她的伞太引人注目,漆黑的颜色,浓重而压抑,就像是墨在流淌,跟她的黑裙子一样,一样深沉的颜色。

她的皮肤很白,不是那种白里透红,而是病态的苍白,她很漂亮,眼睛很大,眼睛犹如深渊一样深不可测,浓重的黑色,不见光亮,眼角下带着一颗痣,神秘,妖冶。

放学了,小孩子陆陆续续的从学校里出来,跑到自己家人身边,有的直接被抱在怀里,然后给小孩子穿上雨衣包裹的一丝不露,然后加快脚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个苍白的少年走出来,一样深黑的眼睛,眼角同样的一颗痣,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发丝因为雨水贴在脸上。黑漆漆的眼睛四处寻觅着,等到看到了黑裙子的女人,眼中突然亮起了光芒,他向着这边跑过来,直接抱住黑裙子的女人。

“古典,你回来啦!”古朴惊喜的说,仰着头,眼睛里带着兴奋喜悦。

古典点头,唇角带着笑,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摸了摸他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嗯,我回来了。”

一个小女孩用纯真的语气说:“你妈妈好漂亮啊。”

古朴转过来,微笑着回答:“她不是妈妈,是姐姐。”

古典牵着古朴的手,向着小女孩同样的微笑,“我们先回家了,再见。”

小女孩礼貌的说:“姐姐再见。”

雨幕里,一把黑色的大伞,伞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同样漆黑的头发,同样笔直的背脊,手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走进雨幕,跟所有人一样,向着那个所谓“家”的地方回去。

可是,他们没有家。

千城的旧楼区,街口的拐角处,那是他们的“家”。

古式的房檐,牌匾上写着“古字号”。

模糊的落地窗,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只能模糊的看到橱窗里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小东西。

推开店门,风铃声清脆,“叮铃铃……”

“喵呜……”柜台上的黑猫半眯着猫眼,碧绿色的眼睛,勾魂摄魄,吐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爪子。

“啊喵,我回来了。”古典走过去把黑猫抱在怀里,古喵惬意的被抚摸着。

古朴撇嘴,咕哝道:“见到我姐就那么乖,平日里我抱一下就跟能死似的,拼命的跑。”

古喵傲慢的抬了抬下巴,猫眼里满是不屑的意味。古典抚摸着古喵的身躯,脸上带着笑意,可眸子里依旧黑漆漆的。

“去洗洗吧。”古典放下猫,看了看古朴半是潮湿的衣服,古朴点点头,踢踏着鞋子顺着木质的楼梯上了二楼,古喵摇摇晃晃着小身子,也跟着走了。

古典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一楼,橱窗里是一个个精致的人偶,静立片刻,走到空白墙壁前,墙壁裂开,露出雕刻着黑色花纹的门,素白的手轻轻抬起推开门。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

无止境的走廊,两边都是一个个的房间,墙上的灯自己亮起光芒,照亮走廊,向前一步,身后的光芒自动消失,身前自动亮起。

漆黑的世界。

古典走到一个房间门前,左右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又像是哪一种古文字,还有大朵大朵的蔷薇花纹。

里面有一张大的书桌,红木的椅子,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然后整个房间里全都是书柜,一本一本的书数不清。

“12,21”古典说了四个数字,然后找到了第十二个书柜,找到第二十一本书。

拿起书,走到书桌前,执起毛笔,书写着娟秀的毛笔字,“恒渊,无。”然后写了一大串类似于花纹的字。

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神色是难得一见的疲惫,闭上眼,耳边空寂,沉浸在黑色之中。

……

“古典…这里是不是很漂亮啊……”女人温柔的声音如清水洗涤着人的心灵。

那时候古典还是幼年,她被女人牵着,欣赏着艳丽的景色。

男人站在一旁,脸上是宠溺幸福的笑容……

蔷薇花田……暮色笼罩着天空……

晚霞……斜阳……火烧云……

艳红……

血……

“我把他交给你……”女人怀里抱着软软的小婴儿,白白的,像个糯米团子。

……

她走了……

他也走了……

满天火光……

血红的天空……焦灼的气息……

鲜血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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