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紧房间大门,没有其他多余准备,周风一口将内丹吞服下去,默默盘腿调息,准备以水磨工夫将内丹慢慢炼化。现在,多一份实力,他便多一份安全。
但,内丹甫一入腹,便化成炙热一团,在他体内横冲直闯,所到之处,经脉被毁,肉身受创。周风默默冷笑,这内丹里的残魂居然不知死活,这么耐不住性子,若青蛇妖王残魂畏缩不出,周风也毫无办法,只得慢慢炼化内丹的同时,将这残魂慢慢碾死,这样会大大降低他运功效率,殊为不值,但现在残魂自显,当然没有留着他的道理!只需一举粉碎残魂,周风往后的行功效率都将大大提升。
周风调动真元,布下阻拦,内丹遇上阻拦,果然掉头,但,不待其掉头,一团冰焰便蜂拥而上,将内丹冻结在内,同时,真元凝聚成的大钻疯狂旋转,飞速撞在内丹上。
内丹被冰焰冻结,逃无可逃,青蛇妖王的残魂在受到大钻攻击后疯狂挣扎,狰狞的无声咆哮,但等待它的注定只有消亡。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残魂破灭,一团纯净的灵魂之力悄然出现,周风犹豫良久,最后终于将它排出体外,这灵魂之力终究属于外来,若就此吸收,虽然可以稍稍安慰他受创灵魂,甚至让他多活些年月,但,以后修为恐怕难以进境,只能依靠掠夺提升境界。每人的灵魂都因为后天遭遇的不同,而存在各自的特异之处,吸食他人灵魂之力,必定会造成自身灵魂博杂不纯,根本不稳,对自身体悟境界阻碍极大。特别是想要炼气化神,吸食他人灵魂之力更是要不得。
真元滚动,周风将内丹中的真元抽出,一点点蚕食同化,变成自身元气。真元的本质便是元气,天地元气,血肉精气。
不知用了多久,他体内真元终于饱满,血肉精气满溢,内丹完全被他消化,连前几日被青蛇妖王所伤留下的伤势都已痊愈。他知道,冲击炼精化气后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
四周的天地元气开始疯狂向他汇聚过来,从他的三亿六千万毛孔里往身体里猛钻。
一声咯吱轻响,封闭了数日的房门终于开启,清晨金色的阳光从门内投射进来,落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形成四边形状,晶莹的尘埃在光线里上下浮动。
周风从门内走出,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这哪里是功力大进的模样,分明是行功失败精气亏损的写照。他的冲击,又失败了。
“下雪了么?”地上,一片素白的雪花堆满厚厚一层,像天上悠游的云。雪片堆积蓬松姿态,看起来格外柔美。
“是啊,下雪了呀,昨夜下的,你闭关已经五天了吧。”是熊老大。熊老大站在他房门边,身上落满雪片,整个人已经被雪片完全覆住,连眼睛都看不见,他也不曾拂拭,想来守候时间已经不短,为周风行功护法。
“大哥………”周风望着天边放晴的云霞,火红的如同火烧,默默的,竟有些伤感。大概,不修补好他残损的灵魂,他决计再难寸进吧。
再难寸进………
“想什么呢?”熊老大终于动了,身上的雪片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往下掉落,还是只穿一件熊皮裙,他一步跨过门槛,走进了周风屋舍。
周风四人的住所,被安排在南方离火位的朱雀宫中,也就是碧雪住所处,只是他们的住所是宫殿外围的外围,大门边上的小屋里,从此以后,他们的工作便是守门站岗,为朱雀宫肃清门客。
朱雀宫,高阁大宇,檐角斜飞,雕龙画凤,流利的色彩,恢弘的线条,周风四人的住所与此一比,直如狗窝。
熊皮裙大当家高大的身量出现在房门口时,整个房间倏忽一暗,金色的阳光被他宽阔的背部完全挡在门外,双手一伸,他已经将房门闭上。
窗外的冷风往房间里幽幽的涌,吹动房间内站立两人的下身衣摆,阳光流泻进来,却并不能为这低矮的小屋增添多少温暖与光亮。
熊皮裙大当家随手甩动,一张禁制已经展开,悄然笼罩了整个房间,他随意坐在小屋内的小凳上,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转换,不复先前的傻呆,精明干练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
周风微微闭闭眼,逆着窗口的光线看出去,阳光正一点一点跳出升高,温度以不能察觉的速度增长。
他也走到桌旁,寻了另一方小凳坐下。
“行功又失败了?”熊皮裙大当家问,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眼睛微微开阖,如入定老僧。
“失败了。”周风答道,他的语气里有微微的叹惋,但更多的,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韧劲!修道之人,修道之心,必须坚韧不拔,如磐石般毫无转移,要是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不可名状的道,更加不可能对你有信心!
“哎,你这病症,真的是………”熊老大眉头微皱,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凝滞。
周风没有答话,屋内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蒲团的百草结繁复好看,摆在周风床前,被阳光打出些许暖色。
“老三老五呢?他们去哪了?”周风将话题转移开,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他俩现在站岗呢,咱们现在负责照看朱雀宫大门。”熊皮裙大当家微微苦笑,现在的他们,真的就像看门狗一般。
“咱们的处境不妙,墨血这大妖将我们收入麾下绝不是欣赏我们什么有的没的,恐怕图谋不小,但到底图的是什么呢?”周风吸了吸鼻子,冰冷的气流被吸入肺里,有点轻微的刺痛。
“呵呵,能有什么,不是血脉,便是宝物,除了这两样,咱们还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吗?”熊皮裙大当家苦笑,精光在眼中闪烁几下之后,他的眼底也不由有些黯然。
熊皮裙大当家一直装傻,与周风一明一暗,相互应和,若不是如此,他两早就死在了多年的流浪生涯中。
“若真是因为血脉或宝物,他是怎么发现的?咱们一直藏的严严实实,连受伤后咱俩都是互相包扎,从不让其他人知道………除非………”周风眼底的疑惑闪耀不停,关于这一点,他猜测过很多次。
“除非………”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