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听完只觉胸中一股怒火升腾,“那我们怎么能跑出来?我娘还在家中,我要回去!”他一阵挣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他被禁死死困住,“你放开我!”禁无动于衷,情绪激动的初心急火攻心,身上的伤势更重,豆芽哭着哀求初心不要再动气。初心愣了半秒,旋即懊恼的低下头去,手中的龙血战棍也滚落在地。
他虽然愤怒有人嫁祸与他,但是更令他心寒的是它们跑了出来居然没有想到他的母亲半分!
看见初心这幅模样,修心头也是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你以为我们没想到?!等你们家的人进来把你娘扣住了我们才知道出事,你们族长和元天派的人都在场你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抢,你不是很强吗,对付他们不是用小手指就能碾死吗?!”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变身去抢喽,你知道我出手的后果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修的语速太快,情绪太过激动,说完还被呛了几下,不住的咳起来。
见修如此剧烈的咳嗽,初心才一下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分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示意禁将自己放下,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修面前,身体缓慢而颤抖,在修的面前单膝跪下,恳切说道:“对不起,修,但是我不能留我的母亲在那里。”
“我知道你重情,也能猜到你是不愿意扔下你的母亲独自离开的。的确,就这么离开的等于畏罪潜逃,变相的承认你杀了人。”
“那……”初心有些期待的看着修,修却抬起爪子说道:“现在不行,你先养伤,天亮了再去。你放心,你不出现他们就不会对你娘做什么。”
修说完,便将一颗白色的药丸塞进了初心口中。初心虽然着急,但修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也不太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
药丸一入口中,他便盘坐运功,一股冰凉柔和的缓缓流入他的身体之中,慢慢修复他的伤口,疼痛也减少了许多。
见初心完全进入了修炼状态,修长长的一声叹息。余光瞥见地上滚落的龙血战棍,又是摇了摇头,将龙血战棍上的灵力印记抹去,然后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
“大人,为何不说你受伤之事?”
禁在一旁询问道。
修冷笑一声,“说了干什么,让他更难过、更自责?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的确如此。不说大人全盛时期,如果力量恢复到在压制他身体里的那两股力量之前,不论是初家还是元天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您的对手!”
“多说无益,安静的等到天亮吧,我们还得想想怎么完美的解决这个事情。我估计现在那些人将那些不利的证据都放到了他这边。如果我没猜错,明日他一回去面对的就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指控。”
“大人可看清是谁做的?”
“哼,我在初家混了那么多天也不是白呆的。是那个叫初寒的臭小子,我估摸着是想占人家姑娘便宜,结果出事了,然后把屎都给抹到我徒弟身上。我听到了一小部分,说是我徒儿偷了他的情酒,骗宗灵儿喝下什么的,还没听完就来人把他娘给捉走了。”
“那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随机应变吧,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到底情况糟糕成什么样子了我也不清楚。渡鸦现在也不在身边,再加上……”修顿了顿,声音有些不甘,“我现在的百鬼只能召出来却无法驱使,啧,无力的感觉真特么难受!”
它转向豆芽,“小鬼那边有消息不?”
豆芽苦着脸,“如果是在府中外围倒是有些,但是议事堂进不去,那里有宝物镇着大家都怕……”
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看向禁,“那你先去初府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对他有利的东西留下来。”
“是,大人。”
辰时,天光大亮,恢复完毕的初心睁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身后跟着修与豆芽,朝着初府走去。
集市上的人们还没发现初府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初以珈严令不许外传,倒是路上的行人一直在讨论昨夜菩提寺有人入侵佛宗弟子被杀、长老灵器被夺的事情。
初心走在路上,见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时不时的打一声招呼,似乎今日的清晨与其他时候的清晨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渐渐靠近初家的地界,一个初家的扫地奴仆看见初心连忙冲了上来劝说道:“初心少爷你可别回去啊,他们都说你杀人了,到处在找你呢!”初心笑笑,看着他,“那你不捉我?”“我不信啊!你才几岁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再说那是元天灵女,你怎么可能……”奴仆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用眼角偷偷瞄了初心一眼。
初心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杀得死元天灵女是吧?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的。”
初心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少爷,诶,少爷!!”奴仆见劝不住,只好不住的摇头叹息。
再走近一些,出来寻人的护卫发现了初心,便一哄而上要捉住初心,非命做出反应正要防御,“非命,不要。”初心在心中说道。
对于护卫的拉扯与扣押,初心从始自终都笑着,坦坦荡荡,没有丝毫反抗。
护卫队长虽然诧异,但还是将初心押了回去。
“族长,初心找到了!”一个族人跑回来报信,议事堂里初以珈与宗明河都站了起来,尤其是宗明河,反应十分激动,呼吸急促、面色通红、手脚颤抖,看来是气得不行。
毕竟死的人是他最疼爱的孙女。
“明河兄冷静冷静,我定会还灵儿一个公道!”初以珈柔声安抚,宗明河却直接推开初以珈的手,怒吼道:“冷静什么,我要杀了那个小东西!”
“我家心儿绝对不可能杀人,绝不可能!”初母泪水涟涟,仪表凌乱,声音嘶哑,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自她知道这件事后,她已经苦苦哀求了一个晚上,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哗啦——
在初母不住的哀求间,宗明河已经拔剑出鞘,对初母怒目而视,初以珈连忙按住,宗明河指着初母说道:“我看你是个女人我不动手,但是你儿子造的孽,他必须还!!”
在一旁垂首站立的初寒不被人察觉的露出一丝冷笑。
“母亲——!!!”初心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被押解到大堂前面的他看见自己的母亲如此狼狈还在苦苦哀求却无人理会的模样,他只觉心中一阵揪痛。挣脱护卫的束缚,冲向母亲,却迎来劈头盖脸的一掌!宗明河这一掌几乎是下了死手,只见初心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大堂之外,落在堂外的地面上,血流了一地,没了动静,似乎已经死去。
“心儿——!!”初母声嘶力竭的嘶吼,却被其他人拉住了。
“明河兄!!”初以珈睁大眼睛看着宗明河,“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这是做什么?!”
“不清楚?欲情欢的瓶子就在他的屋子里被发现,灵儿身上的伤口也是他屋中匕首所致,出事之时这小子不在家中却在外面,也有仆人傍晚时分曾在花园里见过灵儿与他说话,还牵了手!!他,”宗明河指着不远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初心说道:“小小年纪便如此人面兽心,自己是个废物无法与灵儿动手居然利用她的信任骗她喝下情酒,亏灵儿还在我面前提起过你,你却竟然拿灵儿的可怜如此糟蹋!”
初以珈连连摇头,“但是此事疑点重重,仅凭这些并不能说初心就是犯人啊!”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博物先生也开口道:“我相信我学生的人品,心儿,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大爷爷你是不是……”初寒开口,初以珈打断道:“你闭嘴!”初寒吃了瘪,脸色极其难看,垂下了脸。
“他虽然是个废物,但是我觉得他也不像能干出这种事的人。”站在初寒身旁的初凛嘀咕了一句,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扭头看见初寒那张阴鸷恐怖的脸正对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给吃了。初凛害怕,连退了好几步。
“你们初家,是铁了心要护着这个混账,要与我元天作对了吗?”
“并非如此。灵儿是我干孙女,她的死我也很震惊伤心,她在我初家出的事,我们初家肯定要负责。但是明河,凡是要讲个公道,这件事……”
初以珈还没说完,四周忽然就响起了惊疑之声,他回过头去,看见刚才还是一动不动的初心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支了起来。
“心儿!”初母喜极而泣。
“她……元天灵女,不是我杀的。”初心挣扎着,终于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在血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惨白,我见犹怜。
“你——!”见初心还没死,宗明河也是大吃一惊,举剑就要斩,却被初以珈拦住了。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时不时传来初母抽泣的声音。
他想站起身,身体却完全不听从指挥,仿佛一个扭曲坏掉的人偶娃娃。他的声音微弱,在场之人却都能清晰可闻。
“请……给我一段时间,我会还给您,还给初家,还给元天,一个交代!”
“哈哈哈哈——你听见了吗?他说要给我一个交代,”宗明河气极反笑,他指着初心,“凭什么?!”
“十个月……十个月之后,我会让灵儿小姐亲口说出真相。”
此话一出立即震惊全场,连初母都露出骇然之色,只是见着初心的表情坚定,不像是弄虚作假。
宗明河冷笑道:“呵,十个月,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缓兵之计?”
还未等初心开口,初母便挺身而出,大声说道:“我,我可以!!”
“你?”宗明河终于用正眼看了一眼初母,初心却连连摇头,“不,娘,你别说话——你别”初母却完全不顾,径直说道:“我是他的母亲,这十个月,我可以做为人质,跟你们走!”
“别,娘,不是这样,娘……”初心不断的哀求,看着母亲清瘦的背影,心中万般刺痛纠结,他不想这样啊!
初母却打断了他的话,质问道:“心儿,你可记得,我与你爹为何给你取名为初心?”
面对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初心只好如实回答。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好,你都还记得。你知道我与你爹对你的期望是什么吗?我们不求你大富大贵亦或者是名动天下,我们就是希望你能够健康快乐的活下去。我不想,让你丧命于子虚乌有的诬陷之中;我更不想,让你爹黄泉之下还落了个如此肮脏的名声……”
“哼,证据确凿怎么会是子虚乌有!”初寒在一旁嘀咕,博学先生瞥了他一眼,高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大公子倒是对这件事很笃定啊,莫非你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你!”
“行了,本来就乱哄哄的了你们还吵吵!初心,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你可知道,你这个承诺有多重要,这可不是开玩笑。”初以珈正色道。
初心咬着下唇,过了许久才说:“我自然知道。初心,绝不会信口开河,只是”还未等初心说完,宗明河就开口说道:“你说要灵儿开口?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要她怎么开口,初兄,这小子的约定我结了!只是我还有条件。”
见宗明河愿意缓和,初以珈大喜连忙说道:“什么条件?”
“除了这小子的母亲,今年你们族比选出的初家子弟也要按原来的计划跟我们走!”
初以珈心中一惊,一些长老也面露难色。
先不说初心母亲,今年族比胜出的小辈肯定都是家中引以为傲的优秀少年,其中就包括他们的孙子儿子,原本挺高兴挺自豪的一件事,这件事一闹味道就变了。原本是高高兴兴的去元天修炼,现在却变成了人质!危险不说,传出去不好听,心里的滋味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可不是玩笑话!”宗明河冷然对着初心说道。
他得到了毫无迟疑的回答,“初心绝不拿母亲性命开玩笑!只是还望贵派能保存好灵女遗体,她身上之物切莫有任何移动!”
“好,今日之约既已结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灵儿的遗体我自会保存完好。”宗明河与初心对视一眼,又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初以珈,“初兄你莫要再说,别说十个月,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在元天派等着小子,我给你十个月,当然越快越好!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若不能让灵儿开口,后果自负!”
宗明河说完,便带着初母与元天之人拂袖而去,被元天弟子带走的初母频频回头望着地上的初心,“心儿,娘在元天派等你!等你!”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他们带走,纵使心中万般挣扎却无能为力,谁让现在的自己并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在一旁的初寒紧紧的捏着拳头,指节发白,他死死的咬着牙齿,似乎要把牙齿咬碎。
初凛在一旁全部看见,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对宗灵儿是极其的迷恋,但这个反应也太过夸张激烈了一些。
“不!!”
就在这时,初寒猛地一抬头,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惊人的邪煞之气。
“初寒?!”
初以珈大惊,初寒却拔出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