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澡,束了衣服,出了门。
罗烈已经坐在了炕上,手里捏着书,却不知看向何处。
听闻声音,突得回头,怕是走神了,我真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罗烈放下了书,微笑道:“若是困了,就早些歇了吧!”
我的脚步微微一顿,胡立安进了门,端来了热水。
在炕前放好,笑道:“爷,热水来了,兰姑娘太累了,今儿也由奴才来吧!爷,你的膝盖受伤了吗?都渗出血来了!”
胡立安惊呼着,回头唤道:“兰姑娘,你帮爷一下,我去拿些药来。爷都是为了你,腿还没有好全,没有力气,用膝盖一步步走上天极殿,求皇上开恩!”
我提步上前,白色的裤子已经血迹斑斑,有暗红的,也有鲜红的血迹,难怪他立起时,痛楚地皱起了眉头。
我的眼眶里又蓄上了泪水,泪水挣扎了会儿,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钱壮飞不是说他好好的,守着灵吗?
“怎么又哭了,爷是久经沙场的人,这点小伤,尤如老鼠尾巴上的一点疮,有何了不起的。你这丫头,坐了二日的大牢,生出一副小女人的心肠。不哭了,爷喜欢你大咧咧地笑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跟爷斗嘴!”罗烈轻拭着我的泪水,他说不哭,人家怎么会不哭嘛?
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本来靠三寸不烂之舌闯天下,说出来,心情说好了。
现在憋在心里,我真想像大猩猩一样,用力地捶捶胸,对天一声长啸。
我瞪了他一眼,就他笨,看不出皇帝的用心。
这会儿觉得,这个死皇帝真狠心啊,为了自己的江山,让大儿子自寻死路,让二儿子拿命打天下,逼得三儿子成日里哀伤。
他的江山是成了,人人都被他害死了,我也被他害死了。
万恶的根源说来说去,还是皇帝。
去他的皇位,去他的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