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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杀戮

时过八年,莫小易十五岁了。

呼噜村依然是如以往那样的平淡祥和,村民往来耕作日子也是过得怡然自得。聂之羽和伊天正被赤练凤鸟带走得道成神亦是成为村中广为流传的传奇佳话,并对此坚信不移。在现今九脉纷争不断的乱世,呼噜村能独享这一份宁静,不得不说是受到了神的庇佑。

已经是第无数次进入村后这片荒林了,莫小易看着这片林子地面尚且残存的腐木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然而一棵棵新树刚刚长成已经格外繁茂了,挺拔着身姿意图以新生掩盖死气。儿时,这片林子曾经是自己畏如鬼神的,现如今八年前那件事后,随着林子神秘感渐渐消失愈来愈多的人入林砍柴,想到这儿,莫小易总是会一阵感慨,然后拿起斧头朝林内走去。

一根枝丫被踩断,一颗果实掉落地下,莫小易都会隐隐作痛。那两个小伙伴,听村长和众长老所言,都是接了“神谕”去当神仙了,不知道他们此刻在何家神仙家里逍遥快乐。三人之中,独独莫小易被留下。也不知道今后可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呵呵!”

忽然,寂静的林子里莫小易没头没脑地笑了一声。他们现如今已是天上神佛,而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神人差距,又岂有资格一见他们圣颜?

“哎呦!”走着走着,莫小易好像踩到什么,重心失调向前摔了过去。稀奇着,转头一看,竟是一个小火堆,看样子已经熄了有一段时间了。呼噜村位于卯楚脉下偏僻之地,从来人迹罕至,究竟是何人在此生火?

莫小易摸摸脑袋,四下一顾没有什么人,忽然余光里扫到什么正闪着金光。仔细定睛一看,火堆之旁有一片落叶底下正隐藏着什么东西在阳光射来时反着金光。于是莫小易走过去蹲下来拂开树叶拿出那个东西一看,原来是一个金制的奇怪的刻有蝎子花纹的小勾。应该是这个火堆的主人匆忙离开时遗落的。

把这个金制的勾子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莫小易发现这个勾子不仅正面纹有蝎子图案,正反两面还各攥刻有四个工整的小字。跟着父亲艰难识了点字的莫小易还是能勉强认出这八个字的。正面刻的是“天赐阳勾”,背面刻的是“一统神州”。虽然能勉强识出,莫小易还是不懂这八个字的寓意。苦思冥想终无所得,莫小易把这个勾子收进衣服口袋里,回家之后去问问爹爹。

砍完二娘规定量的柴火后,莫小易还是和平常一样往家里走去。当他走出林子时,突然间村子里的房子后面奔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她蓬乱的头发滴落着猩红的鲜血,一只手臂已断正朝外喷涌着大量的鲜血,身上也有好几道深深的划痕,样子看上去很是骇人,然而,莫小易还是片刻之后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身影。

“二娘——”莫小易颤抖着喊了一句。

那个女人就是莫小易一直惧怕的二娘,二娘面白如纸看到莫小易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发疯地奔至莫小易身前,用仅剩下的一只手臂将莫小易奋力一推。自己反而摔倒在地,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小易,快逃,你爸爸他……”

话还没有说完,莫小易二娘便没了声息。莫小易因被用力一推而跌倒在地,看到此情此景顿时傻了眼。直直看向前方,却看到前面一只带血的男人胳膊躺在地上,耳边二娘临死之前未讲完的话让莫小易一顿震耸,心中萌生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冷风乍起,血腥之气从这个小村庄中升腾起来。

莫小易跌跌撞撞地走在村庄的羊肠小道上,村民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死状可怖。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或是缺胳膊断腿,或是鼻子眼睛耳朵残缺不全。一阵恶心之感传来,莫小易感觉喉咙底下有什么东西要喷涌出来,脚一不小心踏入一个血泊血水溅起染红了莫小易的裤脚。莫小易可管不了了,心中唯有一念,马上回家。

几步能走完的小道,莫小易此时觉得几乎是走了几天几夜。

莫小易家的茅草屋早已坍塌了一半,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一根木柱倔强地苦苦支撑着。莫小易见此状也不顾危险,急忙一骨脑儿钻进了那个木柱撑出的空间里。在漆黑一片中不住张望,希望还能见到爹爹哪怕只是听到一声喘息也好。情急之下,莫小易脸上早已迷蒙了一层泪水。

“什么人还在里面?!”坍塌的茅草屋外一声阴厉的女声叫道。

莫小易身处漆黑一片,听到如此阴厉的声音,身上一股恶寒,自觉外面并非善类,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竟一语不发。

“说话!我知道你还在里面!莫及天!”屋外女人见无答话,却仍不肯罢休,声音更为尖利,可以听出她是极度恼怒了。莫小易屏住了呼吸,瑟缩在那里,对女人口中的“莫及天”三个字甚是陌生,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然而,这个女人却在自己家门外呼喊这个名字,莫小易惊惶中又有疑惑。

许久屋外的女声似乎消失了,莫小易寻思那个可怕的女人应该已经走远,慢慢地靠近光亮的地方想要探出脑袋看看,忽然女的冷不丁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冷笑直是把莫小易吓得跌坐在地上。

“哈哈,你莫及天纵横天下一世,没想到甘愿躲在废墟里做缩头乌龟!”

话音刚落,便有一股狂风席卷了整个茅草屋,莫小易抱着脑袋只听得耳边“轰隆轰隆”的巨响,烈风如刀在脸颊上擦过。不时还有石头木块等杂物当头砸过,莫小易更是叫苦。

风停了,声音消失了,莫小易看到眼前一片光亮。

此时,莫小易暴露无遗,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一头乌黑长发随风飘扬,浑身杀气腾腾自是凶厉非常。当她看到莫小易在一片废物上缩在一起不停发抖的身影,眼神中的狠厉似乎又柔和了下来,但却只是一瞬间而已。

黑袍女人一个移形幻影飞速来至莫小易身前,一手扣住莫小易的脖子将其一把提起,莫小易早已苍白的面庞表情狰狞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黑袍女人的手妄图把它拨开,这样反而使黑袍女人的手越扣越紧,很快莫小易便感觉到窒息的感觉,张大嘴巴胸口强烈地起伏。就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黑袍女人的手松了一点,让莫小易感觉感受了一点。

黑袍女人冷冷问道:“你可是莫及天的儿子?”

莫小易努力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又传来黑袍女人的一声冷哼。随即,那只扣着莫小易的手突然增加了力气。那力道似乎是要将莫小易的脖子掐断。

危急时刻,忽然一道白光从莫小易身后窜来,黑袍女人似乎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竟丢掉了莫小易躲闪开去。莫小易在地上滚了几下停了下来,迷糊中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白衣飘飘。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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