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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崖底洞天

我有飞虹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赤光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江海,画地取雄名。”

飞虹、凌燕二剑,沉寂数百年后,终于又归新主,开始一段争雄天下的岁月,而后数百年间,染尽鲜血,怒发青天,立下赫赫战功,这是后话,此处表过不题。

北雁荡山脚,沐轻舟的家中。

承楚风疑惑地问邋遢道人说:“不只是何方神圣,请的动道爷您的大驾?”

“哎呀!”邋遢道爷伸了伸懒腰,咋咋呼呼的道:“不知怎的,老道的馋虫与酒虫又来了,这酒喝不痛快,饭吃不果腹,哪来的力气说话呢?”

几人听了道爷的话,皆忍俊不禁,沐轻舟道:“道爷能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况且又帮了我侄女和犬子这么大的帮,焉有不招待的道理?秋月,你去准备酒菜,万莫亏待了道爷。”

姜云应了声,连忙去厨房造饭,李萍闻言也同去帮忙。

雁儿撇着张小嘴,埋怨道:“这个老道爷,真不知羞,想要吃我家饭就直说吧,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哼!”

由于这堂屋不大,小孩子的声音也不小,大家当然都能听得见。承燕这个小丫头是第一个声援的,而那邋遢道爷听了,自然少不了一番自嘲,不过看着雁儿,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我的宝贝徒儿,师傅在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呢!”邋遢道爷如是说。

沐轻舟心中暗道不妙,这个道士再怎么不拘人情世务,但是这样的教育方法,实在不敢恭维。

那老道爷对承楚风说:“小辈,想不想知道是谁托我帮你这么个忙?”

承楚风闻言,恭敬的道:“愿闻前辈教诲!”

老道爷说:“不知道你对你们紫阳派的事知道多少,我就先说说给听听,你慢慢领会。“

承楚风急忙顿首,口称“是“。

邋遢道爷接着道:“你们这派的祖师,也就是紫阳真人张伯端,虽对我来说,是个小辈,不过确实得承认,这个人天纵奇才,对于那一代人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邋遢道爷咂了口茶,接着道:“话说紫阳真人,生于太平兴国年间,当时,老道已经在雁荡这一带修炼几十年了,你们祖师张伯端带了个年轻的女子,来到雁荡隐修,听说那女子是他尘世中未过门的妻子,因逢家中巨变,所以才央求张伯端带她来到雁荡。你们也知道,修道之路,向来艰难,要经历无数劫难,尚能成就道果,为此张伯端一心向道,无意红尘。呵呵,只是,那女子可不是这么想,她为了博得张伯端的倾心,可谓是煞费苦心,可是张伯端却素不为所动,并出言讥讽,以求能够让那女子放弃。试问天下间哪个女子能受的了这般的屈辱?于是她愤而北投九华山佛门,自己开山作祖,自号离恨大师,寓意不忘离仇恨意,以致后来埋下隐祸。”

“是什么样的隐祸?”承楚风动容。

“数十年前,你祖师修成散仙,离恨带弟子击紫阳派,你师祖不想与她动手,便遁居北地,至今下落不明,之后幸有你师伯翠玄子石泰镇守天台山,几年前金人巫师的爪牙才没能伸过来。”

几人没想到紫阳真人有这段因缘,均大感意外,沐轻舟心中一动,问道:“莫非道爷所说的那个人,就是离恨大师?”

邋遢道爷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小子,你猜的很对!上百年前,贫道游览名山胜水,结识了这么一个小辈,十几天前,我在黄山遇到离恨,恰逢她想要收有天资的弟子,传她衣钵,老道就顺便说雁荡山有一女童,天资聪颖,天生与道亲近,是可造之材,所以她请求老道代为打点。”

承楚风听了,略为担忧的说:“既然离恨大师和敝派祖师有过节,若是知道燕儿是祖师的徒孙,恐有什么不妥罢。”

邋遢道爷摆了摆手,得意的道:“老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只说张紫阳门人众多,恐怕今时今日,你是及不过他了,要是再加上一个潜力巨大的徒孙,你这辈子都没希望超过他了,不过你要是能将这个女娃收作自己的门下,那就大有可为了,哈哈,那离恨听了之后,果然立马就答应了。”

沐轻舟和承楚风相顾无语,邋遢道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他们还是颇为高兴的,离恨大师可以和紫阳真人相提并论,可见其实力之深,若是能够拜这么一个人为师,未来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承楚风接着问道:“斗胆的问一句,不知什么时候,将小女送到九华山离恨师太那里?”

邋遢道士道:“这个女娃子,先交由老道调教几个月,这次离恨去昆仑山有要事在身,待她从净慧师太那里回来后,自然会来接她。”

承楚风闻言谢道:“如此感激不尽!”

那道士闻到厨房飘来的菜香味,早已不耐烦了,鼻子连嗅带嗅,急的抓耳挠腮,十足一只顽劣的猴精,他叫道:“怎么这么许久还不上菜?真是饿煞我老道了!”说完不忘摸摸沐羽的头,惹的沐羽忙避让开。

厨房里早就是飘出扑鼻的香气,饭菜也已经备好,众人将饭菜端上,摆上素酒,一派其乐融融!

饭后,两个孩子在家长的指引下,向邋遢道人敬了茶,行了拜师礼,而作为母亲的两个女子,当然依依不舍,泪雨纷纷,只是前程各异,不得不舍泪相送,自此一别,此去经年,不日何时复相见!便是良辰美景,也同虚设,更难掩离愁别意……

在这绵绵不绝的江浙山脉中,相传隐藏着许多神山洞府,由于被仙人结界,所以并不被外人所知。

雁荡山凝翠崖,崖高数百丈有余,崖壁陡峭,凡草难生,只有稀稀落落的上千神草以及数百棵崖柏、劲松。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也鲜有人涉足此处,这里是世外仙境,与尘世隔绝,但邋遢道人却不在此列之中,因为他就是凝翠崖的主人!

从崖上往下望去,白云漂浮半空,托住崖柏、青松,白鹤飞舞,口中叼着棵棵神草,一切都只在梦里方能看见!

本来还哭天抢地,紧紧的抱着承燕,大叫“我要妈妈,我要回家”的沐羽,看到这幅景象,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瞪得溜圆,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

当白鹤飞他们身旁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的兴趣马上就上来了,原来这白鹤身形巨大,立起颈脖,快有成人高了!

白鹤走到沐羽身旁,屈下腿,雪白的项颈向他蹭了蹭,像是挠痒痒一样,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承燕打开笑脸,抚摸白鹤如雪的长颈,忍不住赞叹道:“鹤儿鹤儿,你怎么生得这么高呀?”

邋遢道士在一旁笑道:“小丫头,白鹤入门要比你们早得多,得喊师姐才行。”

这只雌鹤,已经修出阳神,生出灵智,是邋遢道士早年开辟洞府时候收的弟子,由于道行还浅,所以尚且不能化出人形,不过已通晓人语,懂得修炼法门,相信假以时日,化为人形不在话下!

“怎么样,羽儿、燕儿,想不想让白鹤带你们到天上玩玩?”邋遢道士一脸的‘奸诈’,循循引诱。

“想!”两个小孩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不过…”邋遢道士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一会儿到了师傅的洞府,可不许再喊着要回家哦。”

“不行!”两个孩子异口同声,想让他们放弃回家的念头,很难!

邋遢道士背着手,努力挤出一张慈祥的面庞,道:“难道你们不觉得飞上天很好玩吗?而且师傅的洞府里面,可是有许多好吃的果子啊!”

两个孩子吞了吞口水,那两副馋样彻底出卖了他们,犹豫了一会,暂时双双妥协,“嗯”了一声,两人立马爬上白鹤的背上,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邋遢道士上前拍了拍白鹤,道:“白鹤,带师弟师妹回洞府。”

白鹤点了点头,一展长翅,背上浮现两道蒲团般的紫雾,围绕着两人,冲天而起,钻入云层之中,再一个俯冲,伴着两个孩子的惊叫声,飞到了一个未知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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