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自从回到雍丘,丢了官职,无所事事。将部队丢给于禁操练,挂在大哥张邈的名下。因没了地盘,之前张超招募的新兵,早在汴水之战前就被张邈分别吸收,充入军中。陈留大郡,多养千把人自然不在话下。
张邈政务繁忙,回治县打理公事。留张超在雍丘侍奉父亲。张超夺舍日久,竟然连汉代礼仪也全数掌握。每日晨昏定省,侍候老父,其余时间倒也十分快活。至于原因嘛,原来死鬼张超成婚多年,还育有一子,名叫张仪,年方五岁。张超毕竟还是有逝者的记忆在,所以按平时的样子,对这个意外的儿子也算是不错了。而张超真正快活的原因却是因为死鬼的老婆。死鬼张超的原配乃是濮阳富户田姓(就是日后叛曹又叛吕的田氏)族长的二女儿,颇有姿色,早想攀个高枝。本想嫁于张邈为妻,但当时陈留张氏已经崛起,不大看得上刚富起来的田氏。田氏转而求其次,求亲张超。张父的主要心思资源都用在张邈身上,对张超并不是太在意,所以同意了。后来,张超任广陵太守,田氏还时常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张超见到自己的夫人张田氏,大吃一惊。总算是明白死鬼为什么年纪轻轻就会沉溺床第之事,中马上风而死。原来张田氏(以后统称田夫人或田氏)居然是个童颜****,风情万种。样貌有点像后世某岛国的女星苍X空。遥想此女正是张超大学时代一门必修课的启蒙老师,功德无量。
张超窃喜,关门一试,果然妙用无穷。古代女子本就较现在女子温柔,田夫人又天生媚骨,刻意迎合之下,张超三日不知肉味,乐此不疲。
还是张父见张超实在不象话,命他前往郡中协助张邈理事。张超腰酸背痛出得房来,也觉得不应该。想起有多日不见于禁,来到军中。于禁正带兵操练,张超勉励了几句,又重赏金珠以安于禁之心。张超见于禁操练兵马,也有些心痒,又觉得这几日气虚体弱,是该做做运动了。
死鬼生前颇有武艺,还很不错的样子。张超习练了几天,觉得得心应手,便邀于禁比试。居然也打了三十多个回合,张超大喜。于禁坦言,如果是两军交战,生死相搏,自己十招之内便可取张超性命。张超也不以为意,于禁是什么水准他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每日除了去张邈那里晃一下,就是练武不辍。日后战场上就算没什么大用处,也可以强身健体,起码好回家对付娘子不是?
张超也想过穿越不易,要不要成就一番事业,例如混个皇帝玩玩?但这种事,想想可以,真要做?汴水之战的惨烈仍然记忆犹新。何况以前书里面写穿越,随便说了两句,什么张飞关羽纳头就拜,诸葛亮感激涕零,收无数猛人。还能能到处闲逛,管你有多远,反正我就是要你!收英雄美人无数。而自己呢?连陈留都出不去。混了几个月,就一开始走运捡了个于禁。对自己这种连五块钱都没中过的人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张超宅男心性,习惯自娱自乐。再说现在生活也不错,生活无忧。日后只要靠上曹操的大腿,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也并非难事。所以也就熄了争权夺利之心。
这一日,张超正在太守府上喝茶,有斥候密报河内军情。张邈听闻后神色失态,对张超说道:“恐公节有失,不得不去。”点了数十骑,命张超同去河内。
张超一路追问,这才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河内太守王匡得罪了袁绍,袁绍使计,令王匡杀死自己的姻亲执金吾胡母班。胡母族人大为恼怒,誓要报仇。其时曹操已从扬州募兵而回,暂在袁绍麾下效力,袁绍便令曹操为胡母氏报仇。
王匡本是陈留人,与张邈交情深厚。张邈昔日与曹操袁绍为友,引荐王匡,王匡才得以名扬天下。此次反董联军,王匡便是应张邈之请,才答应袁绍留驻。如果王匡因袁绍死在曹操手中,张邈罪过不小。
张邈等人纵马急行。张超连日练习武艺,骑术大有进步,也不在话下。
第二日晌午,始到河内。叫开城门,张邈直奔太守府第。远远就看见门外大兵压境,夏侯敦把守大门,不放一人出入。张邈大惊,连忙闯入。夏侯敦识得张邈,不敢阻拦,放张氏兄弟二人入内,其余随从便不许了。
只见曹操端坐于堂上,一年轻人手持利刃,不住擦拭血迹,正是胡母班之子胡母炎。一人死在眼前,不是王匡却是谁?
张邈泪流雨下,叫道:“公节兄,我来迟了。”张邈想起当年与王匡手足之情,自己介绍胡母班给王匡认识,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姻亲。自己又引荐袁绍曹操等世家子弟,众人义气相投,何等快活。只觉得未来就在自己这些年轻人的手中。谁知道造化弄人,胡母班死在王匡手中,曹操又杀死王匡,而袁绍更是事件的始作俑者。这对张邈的打击实在有点大,甚至为今后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埋下了导火索。
曹操其实也很无奈,明知道被人当枪使,却不得不做的感觉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耻辱的事情了。但形势比人强,如今自己缺兵少将,没有地盘,不得不依附袁绍,以图东山再起的一天。
张邈哭了一会,对曹操说道:“孟德兄,我知你有难处,世侄为父报仇也理所当然。但既然王大人已死,请二位放过他的子嗣,我自会带回陈留抚养。如何?”
胡母炎依靠曹操之力,报得父仇,早已心满意足,此时只看曹操如何回话。曹操想了一会,忽然见胡母炎坐在堂下,手中的宝剑血迹斑斑,脸色一变。对张邈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王匡杀胡母班本是袁绍之命,可如今身首异处,曹操不得不防备日后他也有这么一天。他肯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张邈,就已经是顾念张邈的情谊了。
张邈见曹操望向胡母炎,已知曹操心思。见曹操心意已定,也不再劝。冲出府,打马往袁绍中军而去。
曹操吩咐夏侯渊,王府上下,鸡犬不留。张超也是运气不好,又见了一场大屠杀。这场屠杀比之汴水时更加残忍。毕竟此时还有很多老人和妇孺。张超见夏侯渊一刀砍死王匡的三子,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时,终于忍不住跪着血泊之中吐了起来。
待张超将腹中的黄水吐尽,王府上下百余口也全部死在曹军的屠刀之下。张超知道曹操残暴,屠城灭族也只是等闲。但那只是史书上的故事,哪里有今日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张超吓得浑身发抖,见曹操不带感情的双眼望来,仍强装镇定,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曹公下手何以如此狠毒?”浑然不觉自己话中竟有质问曹操的语气。
曹操默然不语,率曹军诸将出府而去。临出门,才轻叹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听了曹操此话,又见满府的尸身,手上也不知是谁的血,张超突然一声大叫,魂不附体,却是想起一件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