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败逃,邹丹全军突击。
袁军失了统帅,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进退不一,自相践踏的事情屡屡发生。阵型难以保持,死伤骤增。慢慢开始出现逃兵,越来越多,只一盏茶的工夫,上万人溃不成军,往袁绍本阵逃去。
袁绍看到颜良败走,有些愕然,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令文丑率部死死顶住,千万不要让败兵反将大军冲散。文丑领命而去。
公孙瓒见此情形,立刻令主力出战。
数千白马骑士,倾巢而出。正是公孙瓒的命根子,白马义从。
只见全军手持长矛圆盾,身披铁甲。如果甲胄再厚点,马身也披甲作战,就是一只标准的重骑兵了。不过现在的攻击力已经很惊人,巨大的冲击力杀得袁军人仰马翻。让文丑好不容易组织起的前军立刻土崩瓦解,又将全军冲散。
袁军大败而逃。
袁绍早知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大名,准备了数千张强弩以备,可败得实在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田丰见敌军来势凶猛,劝袁绍入墙内躲避,袁绍傲气,怒道:“大丈夫临阵不能退敌,死不足惜。岂可入墙苟活?”
众军得袁绍勇气,战意又生。群弩乱发,死伤无数。中箭身亡的其实大部分是袁军自己的士兵。不过公孙瓒看到袁绍拼命,也不敢过分相逼,令全军稍退。
袁军这才得以喘息,大将淳于琼立刻组织全军防御,压住阵脚。
刘备瞧公孙瓒居然后退,心下可惜。知公孙瓒终非雄主,难成大事。教关张不要追赶袁军,保存实力。
公孙瓒一念之差,错失良机,心中也颇为懊恼。可袁军既已成型,再打下去就变成消耗战。他兵力财力都不如袁绍雄厚,强行进攻得不偿失,只好下令撤军。
两军收兵回营,一方欢天喜地,一方垂头丧气。
公孙瓒对刘备说道:“今日大胜,皆赖吾弟。还请满饮此杯。”
刘备淡淡一笑,说道:“战场厮杀,是大家的功劳,与刘备何干?”
公孙瓒哈哈大笑,喜道:“说得不错。玄德深合我意,瓒日后必不负君望,更有重用。”
刘备不愿多说,称谢退下。
袁绍在营中与众谋臣商议。逢纪害怕袁绍秋后算账,称:“为今之计,唯有以渤海相让,方能平息公孙瓒的怒火。”
郭图反对道:“公孙瓒野心极大,渤海只怕难使其满意。”
袁绍问计于沮授,沮授说道:“今日之败,非战之罪。我军准备不足,冀州人马编制不齐,才遭败绩。其实我军实力远在公孙瓒之上,主公勿虑。”
绍心稍慰。问冀州军何时可以整顿完备,出兵迎敌。从军司马张郃称尚需月许。可这一个月怎么办?
许攸献计曰:“主公可使渤海印信予瓒,并割许青州数郡,吸引注意。引幽州兵马入青州。待时机一到再报仇雪恨。”
当时青徐黄巾泛滥,以北海最甚。北海太守孔融不能制,守城自保。黄巾流寇作案,出乐安,聚众济南。打家劫舍,俘虏百姓。
山东灾荒连年,庶民无以度日,食不果腹,易子而食。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欲望驱使着这些与世无争的人们越来越暴虐。济南,乐安,城阳,东海等地的灾民逐渐聚集在一起,人数百万以上。在黄巾的号召之下,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即使是袁绍,也不敢轻易激怒那些只是为了吃上一顿饱饭,已经快要变成野兽的人们。让公孙瓒去对付这些暴民,消耗力气,实在不失为一条妙计。
袁绍从其计。郭图看到许攸又在袁绍面前出尽风头,心下越恨。
于是袁绍使人至公孙瓒处,言罢兵休战,愿割渤海并青州平原,乐安,济南三郡。
有人又要问了,渤海是袁绍属地倒还罢了。可青州袁绍凭什么做主?此事说来话长,早在初平元年袁绍等人起兵之前,青州刺史焦和其实也曾参与其中。青州于洛阳相隔千里,路途遥远,按理说不该凑这么热闹。但焦和是袁隗的得意门生,与袁绍有些交情。再说这种扬名立万的好事,怎么都应该掺和一脚才对。
于是他不顾青州早已糜烂的黄巾战情,调大军出齐国入济南,准备从平原过清河,穿过冀州去给袁绍站台。谁知这位焦大人对军事一窍不通不说,胆子还特别小。一听说遇到黄巾,根本不敢交战,第一个带头逃命。搞了几次之后,从齐地带出的数万大军基本全跑光了。最后一次真正遇到黄巾大军时,可怜的焦大人身边只剩下随从数十人。还不等刀斧加身,刺史大人尿流屎出,口吐绿液而死。
还是后来有人拿着他的遗物去找袁绍,袁绍这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焦和既死,青州刺史的位置当然要有人来坐。袁绍秘而不宣,私下甄选得力人才。可众人不知实情,对青州局势心有余悸。几万大军都被黄巾干掉,去不等于送死?
袁绍无奈之际,正好张超使臧洪来河内公干。臧洪的起兵盟约作得慷慨激昂,袁绍很是欣赏。马上请臧洪任青州刺史,试图插手青州内务。臧洪到任后,因青州军马被焦和败光,只得枯守齐国自保。好在臧洪为官清正,声名远播,深得百姓爱戴。黄巾贼不敢骚扰,只在其余郡县活动。如今袁绍得冀州没多久,手还伸不到青州去,正好拿出来做顺水人情。公孙瓒拿不定主意,询问众人。有说同意的,也有说一定要为公孙越报仇的。
最后还是公孙范出来说道:“越弟已死。人死不能复生,徒哀何益?既已得渤海,青州三郡,不如从之,日后再做计较”其他人看死者的血亲都这么说了,还能讲什么?于是都同意了。
公孙瓒遂割据四郡。令弟公孙范领渤海太守,田楷为青州刺史,自己总督三军。青州是个什么情况他很清楚,再说他也看不上这么点利益。只不是袁绍确实兵多,他打算招募一些炮灰,和袁军对耗。
田楷以青州黄巾太多为由,请公孙瓒派人支援。公孙瓒想了一下,命刘备任平原令,率本部守高唐以助田楷。刘备领命而去。公孙瓒又使白马军五十人,随刘备赴任。希望日后再与袁军大战时,刘备等突然杀出,做一只奇兵。
公孙瓒不知道的是,一位不出世的英雄从此投入刘备麾下,立下赫赫战功。后世人称---常山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