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与朱儁分手后,率军返回大谷,修整一日,军粮已经耗尽。孙坚命人捕山兽飞鸟为食,又将军中伤马宰杀,架起大锅,教众军饱食一餐。
孙坚自己只吃了小半块马肉便不吃了。等众军食肉喝汤已毕,以水代酒,说道:“孙坚今日穷困,却非末日。非坚之力,实因诸位不离不弃,此乃天幸,昊天庇佑。足见我大汉气数犹在,人心得存。”孙坚声音逐渐转厉,喝道:“周昂匹夫,占我城池,断我粮道。使吾不能成功者,此人正是罪魁祸首。你们说,应该如何?”
众军激昂道:“打破城池,杀死周昂。打破城池,杀死周昂。!”
“好,我孙坚今日以水代酒,先谢过各位。”孙坚将手中的清水一饮而尽,举手将碗摔了个粉碎。程普黄盖等人也有样学样,将碗摔碎。孙坚又命人砸破铜锅,反正今日打不破城池,军粮耗尽也是一死,要锅还有何用?然后尽起三军,杀向阳人。
此时袁术已派人将阳人东南二门围住。只是周昂龟缩城内,一旦袁军靠近,就是一通乱箭,袁军后退,也不出城交战。袁术派信使走小路来见孙坚,指望前后夹击。信使回报说孙坚在洛阳修缮帝陵,不日便回。气得袁术大骂,无可奈何,后来干脆不再攻城,只是每日使人在城门叫骂。周昂不予理会,他此来得了袁绍许诺,只要截断孙坚粮道,日后高官厚禄不在话下,现在被骂几句又有何妨?刘表这次出力甚多,周昂军中兵器箭支粮草火油皆可支用半年之久。到那时孙坚想必早已败亡,所以周昂并不担心自己的后路。
未时,孙坚全军杀到阳人城下,孙坚亲自攻城,使朱治来见袁术。
朱治见到袁术,叙述孙坚之意。袁术本欲发兵,袁嗣劝阻道:“孙坚自恃勇猛,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更不尊主公号令。今彼困囧,又来相求。却以为此地是何处?”
袁术常以昔日被迫发粮于孙坚为耻,听了袁嗣的话,点点头。
主薄严象劝道:“乌程侯英勇,实乃主公臂膀。今日若不发兵救之,日后相见时面皮难看,恐难再为我所用。”
袁术也点点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有了主意,命人去请公孙越来帐前。
不一会,公孙越来到帐中,袁术上前好言相求:“术留将军良久,本不应该。实因心中敬爱将军英勇,不忍相离尔。如今我围困此城已有多日而不能下,只因军中大将皆借调在外,无人可用。现如今,烦请足下带精兵两千,接应城西孙太守大军,以壮声势即可。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公孙越在袁术这里吃喝了这么久,早就不好意思,想要报了袁术恩情然后返回幽州,只是苦于没什么机会。如今袁术好言相求,任务又很简单,自然满口答应。
孙坚军已经强攻县城两个时辰,伤兵逐渐增多。黄盖程普等都有伤在身,连孙坚都被滚烫的沥青将小臂烫伤。孙坚不顾伤势,只是催促大军攻城。可惜士气虽然不错,但周军兵器锋利,始终难以杀上城头。城下的尸体堆了怕是有半人之高。
孙坚神色不改,只是问到:“袁将军的援兵到了吗?”
朱儁自从与孙坚分手,率军出洛阳据成皋。也不知道李儒是不是收钱收得太兴奋忘记,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居然只是让杨懿代了朱儁的洛阳令,却并未撤销朱儁河南尹的官位。朱儁赚开城门,砍了守关主将,尽领其军。朱儁教心腹据关死守,自己出关东下。以中牟县为据点,四处联络诸侯太守为援。
朱儁的面子显然比袁绍这种承袭祖上父荫的纨绔要大得多。此前一直没有表态的徐州刺史陶谦回信称接到朱儁的勤王诏书后将派精锐军士前往相助。其余诸侯没人敢不卖朱儁面子,同样都回信称将派兵前往。
连张超也收到朱儁派人送来的信函。张超虽不敢回绝,但却以自己初领太守之位,平贼不久百废待兴为由加以搪塞。只是提供了一些兵甲钱财就想打发人。好在朱儁根本没做大多数人的指望,能得些物资就很好了。使者没有表示什么不满,返回中牟复命去了。
张超这个知道一点历史的人当然不会这个时候跑去和董卓起什么冲突。开玩笑!这个时候去撩董胖子的虎须?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挂了,何必呢?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张超等到入春才来汝南赴任。驱除黄巾,安定地方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早已误了农时,虽尽力组织百姓抢种谷米,但眼看秋天将至,田地里的收成按估算,恐怕连冬天都撑不到。原先的十万斛军粮已经吃光,还多亏孔伷接济,才度过难关。
不过张超早有应对之法。荆州刺史刘表生性风流,好结纳名人才子。在位不久,就多于当地俊才为友。又与汝南陈翔,南阳岑晊,鲁国孔昱等人最善。时常与众人高谈阔论,吟诗作赋。风流人物齐聚,岂可无酒乐助兴?三五日一小会,七八天一大会。安置酒樽于堂上,杯盏不空。伶人舞姬于堂下,身段婀娜。钟声不绝于耳,鼓瑟吹笙。
众人酒酣耳熟,诗意大发。常有妙文佳作流传于世。世人取其中文采最高者七人,与刘表一道合称荆州八俊。
可老这么搞,花费实在不小。即使刘表贵为荆州刺史,也颇感捉襟见肘。好在汝南太守张超使人来荆州求购粮草。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张超先购粮五十万斗。待秋天粮熟,再做交易。
误了春季农时,土地也不能闲置。四月中就将一部分土地种上稻谷。只是旱稻产量本就比水稻为低,不敢多种。五月组织百姓大面积种上大豆,白胡麻和小部分黑胡麻(就是芝麻)张超也是无聊,想起前世偶然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关于大豆芝麻混种的报道,特地搞了几亩田,请来最有经验的老农加以调教。这个时候汉人还没有田间混种的经验。但既然是太守之命,几位百姓不敢推辞,专心侍弄,目前长势喜人。等到大豆成熟,不管芝麻成熟几何,全部改种小麦。粟米张超一直吃不惯,不种就不种吧。再说河南本就更适合种小麦一些?后世张超去郑州玩,想吃碗米饭都没有,全是面条。
说到吃,张超有些忍不住。收购了一些麦粉,教厨役做成白馍,只是没有老面,味道差强人意。张超嘴刁,其他人却吃得很香。汉代人饮食怎么赶得上后世花样百出?寻常百姓能吃饱都是奢望,大多只能吃糠喝稀,以野菜度日。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今日也是蒸饼,明日也是蒸饼,也别无其他做法。就是王公贵族,也无非就是汤饼面片,甚是单调。
不想今日却被张超提前发明了馒头,抢了诸葛亮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