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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拜师

“二…二师姐。”林星红着脸,喏喏地问了声好。

“嗯。”何秋扬点了点头不再搭理他,跳了两步,翩然间带着小顽皮,扭头嗔怒道:“大师兄,你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竟然用上全力,把《飘羽飞仙决》第四层都使出来了!”

“弱女子?二师姐,大师兄老实,小师弟书读得少,你可别蒙他们。”一个浮夸的声音响起。却是自殿外走进来一个青年,眯着一双桃花眼,身着粉色轻纱道袍,头上包着高高发髻,后面缀着两条长长的剑形飘带,行走间摇曳飘动,好不潇洒。

他眉眼含笑,舌绽莲花:“师傅曾在西域大荒泽遭遇一条凶兽,是紫蛟与蜃龙的杂交后代。那混血异种可是只差一步便能头上生角化作角龙,被师傅生生击杀,将其一身蕴藏近千年修为的精血配合完整的龙筋制成这凶悍的紫蛟鞭。你说自己是弱女子,这让那些连你一鞭子都接不下来的寻常弟子情何以堪呐。”

“小明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你最近可勾搭到什么漂亮的师姐或者师妹啊?听说你上次去落花峰,可是被人直接打出来了。”何秋扬毫不客气道,紫色长鞭似有灵性,随着她的话上下摆动。这番话从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显得有些奇怪。

“咳咳。”那粉衣青年老脸一红,打着哈哈,“在小师弟面前就别揭我老底了,给点面子嘛。”

大师兄发出一阵爽朗雄浑的大笑声。

林星哑然,低头若有所思。原来神仙般人物的修炼者们,掀开那神秘面纱后,不过和凡人并无两样。会说说笑笑,相互打趣;也会脸红,也会嗔怒。

他们说笑间,陆陆续续地又进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圆脸中年男子一进来,其他人都不再嬉皮笑脸,而是乖乖地分列最大的檀木椅两边,依次站好。大殿内瞬间变得庄严肃穆了几分。

除了林星外,站着的共有五名弟子。这些人在来的路上大师兄都详细地介绍过了。弟子的排序不看年岁大小,而是按照入门早晚。

大师兄,李逍遥!他约三十岁左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实在让人难以将之与那张貌似忠厚的四方国字大脸和那一副憨实举止联系到一起。

二师姐,何秋扬!小女孩的一举一动透露出些许顽皮刁蛮,虽为豆蔻之幼但已能看出美人雏形,含苞待放。

三师兄,莫笛!就是林星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那个一袭白衣,二十来岁,温文尔雅的青年,让林星很有好感。

四师兄,苏明!身着粉红轻纱道袍,桃花眼泛春,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满口油嘴滑舌。

五师兄,陈俊宇!一个矮矮胖胖的小胖子,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披着一件明显大了两号的蓝色道袍,滑稽可爱。

到了林星这儿,不管是按入门早晚算还是按年岁大小算,他都是名副其实的小师弟。

再看最上首,坐到檀木椅上的那个中年男子,身着素色合身道袍,手脚骨骼宽大,身材魁梧,颇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偏偏生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扮起严肃脸来也别有一番风趣。那张貌似不惑之年的脸上隐隐可看出年轻时的风流英俊,与二师姐何秋扬有三分相似。

这就是千羽峰峰主,何海!早年间一身修为便堪至气海巅峰,嫉恶如仇,对待邪徒从不心软,魔道中人无不闻之变色,甚至一些邪魔外道对其惧怕程度还要大于对羽化仙门掌教云真人。

他还是二师姐何秋扬的父亲!林星偷偷打量了几眼,一直觉得那张圆脸哪里不对,那双浓眉大眼,嗯?!不对,那双同样圆圆的大眼睛上面,竟然没有眉毛!本来应该是眉毛的地方,是两道浅浅的青色印痕,看上去诡异而又令人捧腹。

林星被自己的这个小发现弄得想笑,在这个严肃的氛围下又不敢笑出来,只好使劲憋着,却又忍不住再去偷瞄两眼,试图确认真的没有眉毛,却是越看越想放声大笑。不过最后他是不敢再去偷瞄再去乱想了,故作正经地站好,因为站在对面的四师兄一直对他挤眉弄眼,他旁边的五师兄会意,用手肘捣了他一下。

五师兄陈俊宇是个小胖子,比林星大不了几岁,他那肉乎乎的手肘捣过来,林星知道是善意的提醒,不避不让,肩头受了轻轻一击,可心头仿佛受了重重一击。

他给林星的感觉太像某个人了,眼前仿佛浮现小虎的音容笑脸,紧接着却被烛天的熊熊烈火吞噬。

何海自然是早已注意到这个还没正式拜过师的名叫林星的小弟子,包括他的偷偷打量和莫名其妙的憋笑,以及最后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都观察到了。

何海眼底涌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柔软,一闪而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草帽村发生的惨剧和无家可归的林星,他从李逍遥那初步了解过,于情于理都不忍拒绝最为得意的弟子的请求,这才决定收下林星。

“林星,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加入羽化仙门?”一直默不作声的峰主大人突然开口。

“嗯?!”林星一愣,直到肩头又挨了一肘子,这才从伤感中回神,反应过来,连忙出列,上前几步跪倒在地,又惊又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然后对着何海,对着那三清雕像,连连磕了三个响头,懵懵懂懂,却“咚咚”有声。这拜师要说什么做什么,大师兄早已说明。林星虽有准备,但此刻还是激动万分。

数日之前还在村子里和小伙伴们玩耍,如今却阴阳两隔,自己还不知从哪修来的福分可以有机会修炼,日后成为凡人眼中的神仙般存在。老爹,你看到了吗?我并没有如你所愿去当兵,却加入了这仙门,以后踏上渺茫修仙路。只不过,这代价实在太大,真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还是之前无忧无虑的无知村娃!

白云苍狗,造化弄人,不过如是。一时之间,小小的林星心中五味杂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蕴含了多少不足与外人道也!如山般沉重,如海般深厚!这三个用力的响头,当磕!

今日三清像前懵懂三叩首,结下一生情缘羁绊永相连。

也有好几年没收过弟子了吧?何海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招了招手道:“好!好!林星,上师父这儿来!”

额前已磕出红印的林星,闻言出列,在一众关切目光的注视下,走到大檀木椅前。

一只宽大的手掌迅如疾电般探出,却是何海一把抓住林星的小手,两指一并,搭在其腕上。这一搭,何海脸上盛满的笑容一滞,心中山呼海啸,雷霆炸响,本来就不以脾气好著称的他差点骂出声来。这哪里是李逍遥所说的资质马马虎虎,简直差到极点,别说在场的众弟子,便是从那芸芸众生之中随便找个凡人出来,相信也不会比这个更差。

何海别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作声的国字脸大师兄,松开手,斟酌一番道:“林星呐,虽然你这个资,资质……马马虎虎,嗯,但是修炼一途长路漫漫,更多的,还是靠悟性和毅力,为师看你,看你……颇具慧根,嗯,一定能将我倾囊所授的东西全都掌握。”

林星听了,只顾拱手傻笑,却忘记谢过师父。

何海看在眼里,暗暗头疼,打定主意下次再也不乱收便宜弟子了,这次就当是做好事吧。他挥挥手,让李逍遥带着小师弟退下去熟悉熟悉门规和修炼的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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