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老可不敢做主。肖玄墨的性格胡老也是清楚的,他说得话连沈明深都要敬他几分。“要不,还是让王爷来定夺吧。”
“他能定什么夺,遇事只会躲,都二十岁的人,整天还跟个孩子一样。”
肖玄墨将希望寄托在沈明深身上,虽是很一厢情愿,但他别无选择。有资格夺嫡的人,除了沈明深还能搭理他以外,谁乐意待见臭脾气加死人脸的肖家余孽。
而肖玄墨却从未意识到臭脾气的严重性。沈明深最初也将肖家之事挂心头,只是能力、势力摆在眼前,有心也是无力。
肖玄墨不觉事态,意味强求,渐渐让沈明深抗拒夺嫡,抗拒洗清肖家冤屈。
索性的沈明深也变得不爱搭理,做出一副‘玩物丧志’之态。目的只为气死这死人脸的肖玄墨。
在董诗诗面前指手画脚,这还能讨得到好!一嘴喷子刚吐出个“放...”屁字就不说了,显得不文明。
“姐那是不小心弄脏了你们那个什么王爷!你这可倒好,背后戳人家脊梁骨还搞得自己多正面人物似的。”
正面人物什么的,肖玄墨没能听懂。但董诗诗这样顶撞他,他不能接受。攥起拳头,目光如炬,略微方正的死人脸上爆起狰狞。“没听见吗?以逆反罪名论处,即可执行。”
姐是浙大的不是吓大的。还牛气哄哄起来,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憋着火正愁没处发,你小子找削姐不能辜负你的不自量力。愤怒情绪打通任督二脉,董诗诗大幅摆动,甩开侍卫。挽起袖子,气势如虹,乍有猛虎下山之势。
“你再说一遍,什么罪?怎么处决?”手指竖起顶在肖玄墨的鼻梁上,逼得他不得不向后退两步。可谁叫梁王府穷困潦倒,地砖都是参差不齐,东拼西凑。肖玄墨这一步向后,脚跟绊得刚刚好,迎着‘噗通’声响,怎叫一个‘痛’字了得。
董诗诗的主观思想里还没认清自己正处在一个皇权时代。侍卫们见状都快急哭了,她还乐呵着。“我告诉你,姐姐我不欺负小朋友,不然,有你受的。”
说是小朋友,摔个跟头还凶神恶煞的肖玄墨可不比董诗诗幼年。只可惜了上天没给他一副好身架,体弱多病药不能停。在京城时候还好,条件富裕,有什么名贵补品可以想也不想得往嘴里送。迁居安梁城,莫说金山银山不再,这小小的山中老城,看个头痛脑热都是困难事。
胡老也好,缪青也罢。此时此刻哪里还能顾得上害怕,急忙贴到肖玄墨身旁,简直像在保护一个还未能学会行走的婴孩一般。小心翼翼,又是畏畏缩缩。
肖玄墨不改自己青筋暴起的脸孔。咬牙切齿地说道:“杀了她......”
“你这个人是有病吗?”董诗诗本来见肖玄墨跌倒,心中还乐呵着。一听肖玄墨说要杀自己,真心觉得装13也需要一种境界。
“我哪得罪你了,你凭啥要杀我,你家小王爷要跟我耍流氓,我就推了他一把,完全是正当防卫。”说到‘正当防卫’四个字的时候,董诗诗特意加强重音。
“袭击皇子,辱骂皇子,还袭击......”肖玄墨顿了顿,他要怎么说,他想说还袭击肖国爵之子吗?可自己明明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声音微微颤抖,表情也随着心思淡然。
“说啊!还有什么罪名你一气说完,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
董诗诗怒上心头,哪里还在意肖玄墨表情上的变化,她叉着腰,恨不能抬起腿给坐在地上的肖玄墨来上几脚。
咳......
胡老重咳一声,蹲在肖玄墨身边,背对着董诗诗,用提高到极点的声调。似怒非怒地说道:“哪家的姑娘这么不懂世事。”
缪青看准时机,在董诗诗刚想开口去反驳的时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快快快......”任凭董诗诗拼命挣扎,命令侍卫们赶紧把这个麻烦精拖走。
再说下去,肖玄墨真该哭了。
正是这个时候,门外提着鸟笼,吹着小曲归来的沈明深呵呵一笑:“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略显笨拙的跨步动作,从高得不像话的门槛上通过。“刚在大门外就听见你们里面闹哄哄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其实根本就不用听,沈明深这是作秀给肖玄墨看。每天扮演着根锈铁磨不成钢的角色,其实心里跟明镜似得。
难得有人敢教训肖玄墨,沈明深便在门歪着身上偷看。
看到激动处,沈明深还忍不住哼起小曲。
要是被发现自己在这里偷看而不去管束就不合适了。提起鸟笼,全当不知道前因后果地跨进大院。“玄墨,你看我刚从鸟市上挑的......”
“你玩够了没有!”肖玄墨没有让沈明深说完话,一对怒眼瞪着沈明深。
这一声吼得,真叫人寒心。王府上上下下也就这么几个人,平日里大家虽有身份尊卑,却是亲如一家。肖玄墨总是这样不顾温情,大声训斥,易暴易怒。
沈明深放下鸟笼,没有说话。心中不是滋味的感觉他也是受够了。
当年要不是沈明深拼上了爵位保住他,肖家恐怕是要绝后。
你肖玄墨有苦楚,难道我就没有吗?
强行拖拽着董诗诗的侍卫们也停下了动作,缪青看了看董诗诗,用眼神去传递自己想表达的内容。可董诗诗怎么能懂他眼神里要表达的意思。
算了,全当这人眼里进沙,跟姐眨巴眨巴什么呀!现在气氛这么尴尬,啥也不用说,姐知道现在不应该瞎胡闹。不对,姐什么时候胡闹了?
胡老打个圆场:“王爷,今天不是说好了要去林中扑鸟吗?怎么又花钱去买了?”知道这句话说出口肖玄墨一定会有脾气,胡老马上转过身又对肖玄墨说道:“肖爵爷,咱们下一次招贤会是该订在几号合适?”
这个时候还谈什么招贤会,招来招去,尽是一些不堪重用之人。就算有能人,凭沈明深这个废物又能做什么?
心内消沉,肖玄墨脸色也有所变化。
董诗诗微微翘起嘴角,不错,自己看人的眼光果然够准。这胡老一副憨厚姿态,其实满肚子坏水。这样说可能夸张了,但他的脑袋瓜子里面一定装不了太多深明大义之类的事情。
“喂!哥们,什么是招贤会?”既然提到,而且看那个凶神对这个事情似乎很气馁,董诗诗的好奇心便开始滋生,小声地询问着站在自己边上的缪青。
缪青又是一个眼神。
他想表达董诗诗不是一个贤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你有病啊?还是你哑啊!有话就说,勾着小眉毛小眼睛你抖什么抖。”董诗诗大大咧咧不假,可心思绝不粗大。这种场合下,此刻氛围,她没有用自己正常的大嗓门,压低声音,嫌弃着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