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的西风刮挟过细碎的砾石,扑出过路人一脸沧桑。不远处的红日射出璀璨又壮烈的阳光,映在人工凿出的粗粝石壁,颜色红的似血般艳丽。苍茫又辽阔的长空不时传来鹰鸟的鸣叫,那是盘踞在高山顶上的烈禽在长天里宣誓自己的领土,而疾行在曲折山壁边的少年们,却丝毫未意识到自己将卷入一场怎样大的阴谋。
聂锦紧跟在卓天七身后,片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此刻正往谷内走去,且已经越过了不少关卡,之并未出现任何纰漏,还也要多亏三人方才的运气。
一行四人一路出示着怀中的腰牌,神情在一路越来越严格的盘查中严肃起来,莫谦看向前方目光平静的穆苏,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盘查太严了,世子,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进去再说。“
聂锦深深看了眼前神色坚毅的穆苏,心里突然觉得拖欠起来。
可这情绪才刚酝酿起来,她就被眼前所见给震了一瞬。
拐角一转,眼前霍然出现一片开阔视野。里面一眼看去是丛林山野,可后面影影绰绰的竹楼却若隐若现。最靠近山口之处,一身褚色战服的青壮年神情坚毅,看着竟像是铁血军人。不下三百人排列成两列,拱卫在出口处,指引着往前之路。旁边九曲回环的竹梯攀援着山壁而上,顶层哨岗四面军人环立,第一眼看去竟像是一个要塞。
看去宁静温好的山谷,却无法让人生出任何安全感。聂锦盯着自己的脚尖,耳中细细捕捉着方才一进谷就听到的凄厉叫喊,只觉得心里的隐痛似被勾起。
“啊!……阿!军爷饶……饶过我吧,奴才再……再……也不敢乱走动了……啊!”
混着鞭子抽打在人体的声音,那听去明显稚嫩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聂锦被穆苏三人夹在中间,目光却禁不住的往那处看去。
一个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男孩儿翻滚在落叶堆积的空地,两个手持长鞭的男人正使劲往那男孩身上抽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哼着:“叫你跑,爷今晚晚饭都耽搁了。”
那男孩儿声音一下下弱下去,聂锦心生不忍,抬步就想往那边走去,可脚尖才换个方向,衣襟就被穆苏拽住,“慎重!”
她一下怔住。是了,如今她也是,被当做侍女买进来的奴隶。
她忍不住往那处看去,那男孩儿已经没了声音,皮鞭狠狠抽在身上,他也不再动弹,不知道到底是被打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聂锦心里忽的绞痛起来。
她木然的随着三人往前走去,脑海中却忍不住翻腾着陀陀山四处的民情。
陀陀山附近是陀西族,这里民生一向很好,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大量的军人和奴隶,还有这个奇奇怪怪的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迈过密林,前面开始出现影影绰绰的竹屋,穆苏把怀里的纸令递给守卫,守卫便指向左前方,开口说道:“公主在那里。”
聂锦朝那方看去,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