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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凤目流转的五皇子封棣站在成守木位于句于郡的私邸后院,神色若有所思。
他是大渝的五皇子,从小并不算得宠。可前日里宫里降下旨意令他前往南疆督令开矿,却着实令他一惊。
这样的好事,平时是轮不到他的,更别说父皇还说要送他启程,尽管下午等了很久并未等到圣驾,可心里的雀跃之情却并未淡下去。
但经过今夜一路颠簸,寒风袭面,心里一点点冷静下来后便觉出些不同。
他马上就要成年,成年后便要离宫另辟王府,如今父皇降下这样的旨意,究竟是为了什么?
思量许久都毫无头绪,封棣忍不住有些烦闷,正巧此刻府外林间响起几声寒鸹叫声,他更心烦了。
随手从身后拿出大弓,绷紧弦绳一拉,离弦的箭便”嗖“的疾飞出去。
外面传来‘哗啦”一声,那是被他射下的扁毛畜生掉落在地的声响,此刻听到这声音,他却觉得心情平复了些,手上的箭更是不断射出去,回头又朝着贴身侍卫叫到:“你们两个,去把我射下的东西都提进来。”
侍卫应声称是,他却毫无心思应答了,远处正飞来一只长翅的禽鸟,虽是寒夜冷冬,可封棣却觉得自己似乎能看到那禽鸟锐利的双目,他心神一荡,心里对这禽鸟更是志在必得。
这像是燕祁山脉少有的鹰鷱,目光锐利十分,此刻许是飞的累了,竟是飞在低空,封棣心中一喜,手中的箭便飞了出去。
’嗖‘的一声,随着那箭矢命中,鹰鷱顿时掉落下来。
封棣嘴角微弯,翻飞出去便赶去那鹰鷱落去之处。
白雪夜里依旧耀眼,因此那黑色鹰鷱落在雪地里便尤为显眼,封棣弯腰拾起被他射中翅膀的鹰鷱,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落在鹰鷱右腿紧紧绑着的信轴上。
展开来看,信中的笔迹却令他双目一凝。
这是燕世子穆苏的笔迹!
封棣提着鹰鷱回去,眼神却紧紧落在那信中笔迹,越往后看,他行走的越慢,渐渐的,这为尊贵的五皇子殿下竟扯着鸟儿有些走不动步,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开始黯哑。
“原是这样……”
他嘴角微微一勾,脚步却走的更快,朝向灯火通明的将军府走去时,眼神也越发暗沉,刚休息片刻的手下们只听到殿下暗哑的声音:“今夜整顿,明日清晨再出发。”
不久后,一列骑兵再次出发,为首的正是封棣本人,可这四人四骑,竟是舍弃了来时的官道,一路抄着偏僻的近道回了皇都。
若按这样疾驰的速度,估计只要两个时辰就能回到天煌皇都了。
……
鹰鷱黑色的羽毛掉落在白色的雪地里,红色的温热鲜血衬在雪地里看去瘆人,可莫名的却又令人叹息,似乎连风声都在细细的呻吟,低叹着流年不利,感慨着宿命难为。
一切,都因鹰鷱腿上的信件引起,又似乎,一切,都将在今夜有所不同。
风声依旧悠悠,细细徘徊往复,又有谁知,这风是否也全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