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夜岚升起在群山的山腰,似乎是想要给一切都戴上朦胧的面纱,最好是能似是而非的遮掩住所有真相。惨淡的月光淡淡倾泻,忽而又被路过的云层掩盖,平白的给群山环抱的陀西山谷带来萧瑟之意。季末的秋风吹起在林间厚密的草丛里,呼呼的响,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兵,此刻也觉得成大人半夜派人驻守不太人道。
用得着驻守吗?这群手无寸铁的陀西人不个个老老实实,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心里忍不住感叹:这秋夜的天呐,真是越发的冷了,也不知道天煌皇都是不是都挂上了霜冻。
此刻的天煌皇都,的确是白雪皑皑,远处街亭的跟脚处还糊上了一层冰霜。不过即使严寒,不远处浑身皮革的卫兵列队依然整齐,磨得发亮的枪头在月色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们中间,一个身着银色裘衣的少年身子挺拔,凤目狭长相貌俊秀,浑身的凝肃看去令人不可接近。
“殿下,戌时已到,是否再等?”
那凤目少年双目一凝,低低说道:“不必了,看来父皇已经不记得了……“最后这尾音消逝在烈烈的北风中,周围的卫士只听到一句话:”立刻出发。“
无数的马蹄经过这片空茫的雪地,带来一阵挂着雪粒的疾风,再一转眼,那一群人便不见了,徒留街亭瑟缩在凛冽的寒风中,凝望着那群人的背影,正朝着西南方疾驰而去。
……
据此西南方千里之外,南疆的陀陀山也正寒冷彻骨,即使山上绿意如织,可毕竟已到了秋末,山里湿冷的不像话,夜里尤甚,驻守在关押陀西人洞外的兵士们满腹怨言,可也不得不乖乖守着。
可他们哪里知道,此刻被他们严密把守的山洞,此刻已经混进去了两个人!
事情要回溯到半个时辰前……
她凭着记忆回到白日里来过的山洞,成功用迷药放倒了看守风潮的两个驻军,然后打开石壁救出了风潮。两个人身形似猫,在后山斑驳碎裂的石块间穿梭,寻找着关押陀西族青壮年的洞穴。
大渝人并没有将所有陀西族人关在一块,一来没有那么大的石洞,二来可以用老人小孩挟制那些青壮年。因此上次聂锦看到的山洞,仅仅只关着陀西族的老人妇女和小孩子。但就连风潮,也无法说出关押族人的准确地点。
这里早已经被大渝人挖得千疮百孔,无数的隧道顺着矿石的踪迹往里开掘,不少隧道通往地底,还有不少却是挖在山壁间,一切都毫无规律可循,因此大渝人随便把风潮关进一条隧道,却没想到这隧道通向关押其余族人的地洞。
后山的地形非常奇特,不同于前山的林多平阔,这里异常深幽,估计是开辟的时间不长,用来穿梭的石道多且复杂,地面上还有很多石块和碎栎石,非常不便行走,两人寻找间不时会碰到各色石块,发出很大的声音。
在又一次踢到了地上的碎石之后,聂锦紧紧捏住了手中的匕首,回头看身边的风潮,他眸色稠深,亦是浑身紧绷。离这里不足三十仗,有人听到了他们发出的声音,正在往这边查看……
嘘……
三个轻轻的脚步声正往这边靠近,最前面的那个脚步轻盈,身姿灵巧,行走的声音也是很小,看来很不好对付。聂锦蹙紧眉头,朝风潮摇了摇头
不能硬拼,在这里回声太大,恐会引起别人注意。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聂锦将匕首插回去,从地上缓缓抓起一把石沫。
三……二……一,就在这时,聂锦一个旋身转出藏身的转角,手中石沫往那人方向一扬,伸手一下就制住他腰间大穴,再回过神时,身后两人也已经被风潮打晕了。
她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