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中等候了一会儿,楼无月方才看见刚从禅房内出来的太后娘娘,此刻她已换了一身衣裳,戴上了珍珠翡翠各种头饰以及佩玉,豪不失太后本色,也不知她是随意着装还是精心打扮的,不过瞧她满面笑容,化了淡妆,只怕是精心准备无疑。可是没人看得出来,至少楼无月没有注意到。
正当楼无月他们想行礼时,太后却将手轻轻一挥,示意他们停下,然后对丫鬟们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楼无月不知她为何要将仆人驱散,但是这并不是她来的目的,所以并没有在意这些小事。既然太后不让行礼或嘘寒问暖聊聊家常,那她便开门见山吧,“太后娘娘生性冷漠,生下皇上后便蓦然喜于念经,信佛信神,常年待在这禅房内念念有词,可见您对拜佛的执着。可是臣女今日有一问,为何您当初非要让当今皇后嫁于陛下?”
太后面色冷漠,可熟人都能看出她的表情柔和了些许,哪怕在这赤裸裸的质问下也不改面色,“月儿奔波于此,便是为了关心哀家和陛下?真是难得可贵。若是累了,何不坐下详谈?末了再喝些茶水,润润喉,免得伤了这般金嗓。”
知晓太后的意思,楼无月抿嘴坐回去,君尘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示以安慰。
“哀家自认为让陛下娶个好媳妇也没什么不对,当今皇后姿容娇艳,优雅端庄,身为大官之嫡女,琴棋书画也精通一二,在当年,她可是仅在千凤妍之下,众人之上。”
楼无月咬唇,“可陛下方才登基,早已说过不想娶妻,来日方长也不迟。因其年龄甚小,大臣们也准许了,可为何您还非逼着他娶皇后呢!难道,太后娘娘是在害怕什么吗?或者是说,您暗藏了什么玄机?”
“事实证明,他和皇后相处得很好,当年的金童玉女,也无非是战王与战王妃、陛下和皇后。让儿子高兴,哀家并未觉得有什么错。”
该死,这太后的嘴巴怎么闭得这么紧!得快点想办法撬开她的嘴,瞧瞧里面能吐出什么样的秘密来!
“有一人住在太后的竹林内,太后不会不知晓吧?”
太后手一抖,却又立马恢复正常,“是又如何?”
“臣女已与她见过了,忽老忽少,妙龄美女与皱纹婆婆,是否为同一人呢?”
太后转过头,“哀家不知月儿此话为何意。”
“太后娘娘菩萨心肠,愿将其收留盖房,主于后林,难得可贵,慈悲为怀,让臣女受教不少。可这忽而少女忽而老妇,太后娘娘佛眼,不会没发觉吧?”
“呵,哀家一个老寡妇,不足为道,最多一日念念经,无他,哪会有佛眼?若真有人能一日为少女一日为老妇,那哀家还真想见见。何况,哀家见那人德高望重,如此金沙不该淹没于世俗,哀家便将其收留,偶尔与其谈德论道,散散心,多个知心友,何乐而不为呢?”
WTF!这太后果然不是盖的!
“那人知晓凄暮良亭湖的事,太后莫不是也听过此人谈起?”
太后皱眉,“是。”
“凄暮良亭湖何等圣湖,其中的传说更是凄凉感人,怎能由此等凡人对太后议论三番?何况,关于圣湖的事情,唯有皇室略有记载,那般在街头上游逛还要靠太后收留的人,怎会知晓这么多?太后就不觉得奇怪吗?”
太后轻轻咬唇,“哪里奇怪?”
“呵,臣女见过此人,也从那听来不少消息,包括尊神与坠神的事,也略知一二,可是真是假,无从证明。若让此人出去与别人乱谈,让圣湖成为家户的口上论坛那可如何是好?这无非是对圣湖和前皇的侮辱!此事,难道太后就没有考虑过吗?”
太后没有想到楼无月会如此咄咄逼人,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逼得说不出话的一天。她也想将真相早些公布于世,奈何时机未到,不得妄谈。
太后暗暗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不过是平日里的闲聊罢了。哀家崇尚佛家,更崇尚圣湖,对此无比关心,自是需要一人与哀家谈心。而那人便是哀家心中所望之人。哀家说过,她德高望重,不可估量,如此之人,为何不得与她谈论世道与圣湖呢?她说的那些,都是与哀家谈论过后一起得出的结果,怎么?难道月儿是在质疑哀家吗!”
楼无月冷笑,握紧了拳头。
君尘夜瞧她脸色铁青,心下不满,便出声道:“太后,您吓着丫头了。若是和太后娘娘一起得出的结果,那她更是可恨,不是吗?一个未得出确切结果的事,她也敢到处谈论,这难道不是肆意散播谣言吗?与太后一起得出的结论,却由她一人担下所有功劳,与他人议论,若非今日上门,只怕我们都不会知道此事太后也参与其中。太后也说过,这只是友人之间的谈心,可她一脸严肃,说三道四,让人信以为真,这难道不是对太后、对皇室更是对你们之间友谊的一种侮辱吗?”
说得云淡轻风,楼无月默默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她男人,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