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宫里传来悠扬的丝竹声。
今夜,安平国宴请天下闻名的商人们作为代表前来聚餐,以往在这样的宴会上,安平国将会与其他国家商旅签订很多贸易往来的协议,对安平国的经济有着极为重要的促进作用。
宴厅里坐满了人,皇上和皇后坐于首位,三王个王爷坐在侧位,木鉴之这个比王爷低一等的世子则被安排坐在了众官之首,侧位之下。
众人难免对这个没被封王的世子多加打量和讨论,木鉴之面对窃窃私语淡定十足,与凑过来的沧月和木小幽“打情骂俏”一副好兄妹的样子。
木华风正彬彬有礼的跟商人们聊天,木喻风呆头呆脑的附和着。木以墨也认真的在跟某矿商交谈,时不时皱下剑眉,似乎今年矿产销量不好。
皇上默默打量着他们的表现,当看到跟表妹们有说有笑的木鉴之时撇了撇嘴,也罢,不求木鉴之能有什么作为,只要木鉴之别给他惹祸丢脸就行。
这次宴会上,还有一个重头戏。那就是安平国第一大富商骆家的少东家骆九华接手骆家产业,首次与大家见面。骆家商铺遍布天下,主要经营药材和钱庄,掌握着安平国的经济命脉,国家的繁荣少不了骆家的支持。现在换了掌门人,实力还不知如何,大家都很好奇。
而骆九华的位置是空的,皇上已经派人去催了几遍,迟迟未来。
“沧月姐,我猜这骆九华一定是肥头大耳走路蹒跚的样子。”木小幽好奇,一般有钱人都是一副富态狡猾的样子。
骆九华的地位显赫,位置紧邻世子木鉴之,她们正坐在旁边,一会儿可以跟这个人近距离接触。
除了好奇别人的长相,沧月和木小幽似乎没有其他爱好。沧月也张望着殿外,猜测着走来的会是肥头大耳一副奸商像还是什么样?据说骆九华才二十五岁,应该不会太难看吧?
不多会儿,外面通报,骆九华到。
“骆九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走进来的人穿着蓝色丝绸袍子,肩上披裹着价值连城的整块白狐皮,身高中等,身材中等,脸略圆润,一副娃娃脸,眼睛水汪汪的大,眉眼之间含着天生的笑意。
皇上默默看着下跪的骆九华,没有让他起身,大家也都屏住呼吸不敢喧哗,作为平民百姓的骆九华,在皇上的宴会上迟到,大不敬,藐视皇家,皇上会不在乎吗?
“骆九华,宴会迟到这么久,该当何罪?”小乐子是皇上的代言人,不用皇上说,他已经知道该说什么了。
骆九华似乎并不怕,而是笑了笑,答:
“草民知罪,但草民作为一名商人,觉得这个罪划算。”
划算?众人不解。
“在我眼里任何地方都是商机,而作为生意人,做生意一般都是靠宣传,提高知名度,产生效益。今日皇家盛宴,聚集天下地位显赫的商人们,我作为骆家新接班人,自然有意哗众取宠以这种方式吸引众人眼光,众人记住的不止是骆家,也记住了我骆九华。”
骆九华笑意盈盈,一脸无害,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娃娃脸的年轻人能接手安平国最大产业。不过他说得对,所有人都将会这个人记忆深刻,他要的效果达到了。
“然而皇家威严是你任意利用的吗?”皇上冷哼一声,不悦之情很明显。
木喻风拍案站起来,怒道:“大胆骆九华!仗着你骆家财大气粗,居然敢故意迟到!现在居然把理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治罪于你怎么服众?”
“糟了,看来这位哥哥家今日要开始衰败了!敢得罪皇家!我二哥的脾气最火爆,今日他怎么轻易肯放过这位哥哥?”木小幽顺手揪着身旁木鉴之的衣袍很紧张。
“妹妹放心,骆家的地位不会轻易动摇的。倒是你二哥有些不懂事了,总爱出风头把事态进一步恶化。”木鉴之低声告诉木小幽,木小幽单纯,对她说这些她也无法全部理解,所以木鉴之说起来没什么隐瞒。
骆九华正想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从座位走出来一名身穿红袍玉冠束发的俊俏男子。
“皇上,侄儿认为,骆九华不该治罪。”走出来的是木鉴之。
“哦?给朕一个理由。”皇上有些惊讶木鉴之会走出来为骆九华求情。
木鉴之眨了眨眼睛,略加思索,说:
“骆九华向众位展示的是安平国商人的诚实和胆魄。侄儿不太会看人,但对骆公子有莫名的赏识。他并没有找其他借口开脱自己来迟的罪,反而很诚实的说出真话,不扭捏,说明他做人坦荡,做生意不是都喜欢诚实嘛?而且他有胆有识,敢打破常规,必定在生意场上也会有建树。”
顿了顿,木鉴之继续说:“反正侄儿喜欢结交这样的人,肯定很好玩。”
这句话,让众人不由翻了个白眼,鉴世子十句话中九句不离玩乐……真是无药可救了!
只是木以墨皱了皱眉很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木鉴之,木鉴之对上木以墨打量的眼神后有意躲开与他的对视,怕木以墨看出点什么来。
皇上仿佛暗自松了口气,看向骆九华:“朕与你父亲一直都有来往,你父亲是一个稳重内敛的人,而你标新立异颇有胆识,念在你年轻还有很多要学习的,这次就不治你罪了,入座吧。”
其实皇上也没有打算为难骆九华,毕竟是自己人,骆家一直以来都很配合皇家,国库资金多半来自骆家经营所纳的税,等同于骆家为皇家所用,支撑着皇家开销,如今换了当家人,自然是要搞好关系不能存了嫌隙。木鉴之只是顺水推舟给了皇上一个台阶。
也不知道木鉴之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做了一件让他满意的事。
骆九华谢过隆恩后入座,宴会继续,恢复了喧哗。
骆九华跟木鉴之的位置紧邻,木小幽和沧月被木鉴之找借口支到木喻风那里去安慰木喻风了,他刚才口口声声要治骆九华的罪,最后却吃了憋,自然受挫万分,木华风正苦口婆心的教育着一向鲁莽的弟弟。
骆九华朝木鉴之举起酒杯,眼角的笑意盈盈,比刚才在大家面前的笑多了万分真实。
“小师妹,我道是师傅把你打发到何处去了?原来是跑到这里女扮男装过富贵生活了,谢谢你刚才的仗义!师兄敬你一杯!”
木鉴之举起杯子喂到嘴边,含糊小声的说:
“不要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没看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呢?谁叫你是我师兄呢?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吧?”
“还有,原来你是安平国首富之子啊,大肥羊啊,要知道在无涯山上我就紧紧抱住你大腿不愁吃喝了!”木鉴之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现在抱还来得及啊!”骆九华心里那是一个得意。
“宴会结束后到文贵花园一聚,有事商量,悄悄的别让人发现了。”木鉴之一边打量着周围情况,一边漫不经心说着。
两人喝尽杯中酒,便各自活动不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