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几人,高胖男人眼眸斜睐了他们一眼,那四人仍在苦苦挣扎,妄图挣脱腰带的束缚。可惜,今天自己恐怕是帮不了他们了。
高胖男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意的冷笑了两声。
可他不知道,自己用手掐住喉咙的少女,此时手下也是有了动作。
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
“走吧,小姑娘。”高胖男人手下一用力,便推着关思琪向庙门口走去。
“你可有家人?”冰冷的女声犹如午夜幽魅般在高胖男人耳边响起。高胖男人忍不住蹙眉,但手下的动作依旧未停。一个屈服在自己手下的小姑娘,这时还有空询问自己是否有家人?高胖男人心中一笑,揶揄笑道:“没有,怎么?你要给我做媳妇?”
‘吃搁念’的,没多少人是嘴里干净的,高胖男人说出这话,是完全没把关思琪当回事。
“那就好。”关思琪喃喃自语,低垂的眸子中划过了一抹厉色,好似山狼盯住了猎物、猛虎望住了吃食那般的凶残。
如强弩发劲,利剑出鞘,一抹虚影飞驰直上,转瞬间便攀到了高胖男人的脖颈间。
人的自大,往往是一个人失败的根源,高胖男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将那个心思单纯的关思琪绑到这破庙中,便在心中将关思琪打上了不值一提的标签。
却未曾仔细看看,这醒来后的姑娘,眼神中没了被他绑来前那种怯懦和无助,早已换上了坚毅和智慧的光芒。
一声惨叫,高胖男人捂着自己的右耳连连退了两步,连被他掐住脖颈的关思琪,也被他猛然推了出去。
高胖男人一摸耳朵,就看见了掌心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你~~~~~~你是谁?”高胖男人眉目狰狞,一半来自耳边的疼痛,一半来自心中的恨意。
离他三步远的关思琪,则缓缓抬起了右手,向上纤细的手指间,赫然夹着一片两厘米见方的石头片子。
石片子上挂着丝丝滴落的血迹,在这满是灰色的破庙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康熙皇?”坐在地上的矮瘦男人惊呼。
听到‘康熙黄’三字,关思琪只是微微一笑。
原来这个时代也有‘康熙皇’这个调侃儿。
铸于康熙年间的康熙通宝,因为大小合适,中间又有一方孔,而被小绺门,也就是俗称的小偷一门,拿来将一侧磨尖,用作割人褂子、提包的得手利器。
“这怎么是康熙皇?受了伤,连眼都花了,石片子和康熙皇都分辨不出了?”关思琪只是笑着,云淡风轻的笑着,这笑如同风中摇摆的罂粟花,虽是美丽的,但也是恐怖的。让那说话的矮瘦男人不自觉的缩了缩头颅,连手下的动作都不禁僵停了片刻。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最不喜欢人家乱动了,不小心失手伤了人,也是在所难免的事。”短短一句话,说的默然,仿佛那高胖男人脖颈间趵趵的涌血只是她用指甲轻轻无意划了一下。
“你是谁?‘鹰爪孙’?还是‘合码子’?”高胖男人强忍着疼痛,用右手捂着自己的耳根处,左手扶着柱子,五指都快掐进了柱子中,满眼恨意、咬牙切齿的看向关思琪。
今日真是流年不利,先是遇上当地瓢把子的徒弟‘挂了彩’,怎么这会儿,这在戏台子前上当受骗的十三岁姑娘也跟换了个人似得?眼神中透着不屑、轻蔑,行动却好似那‘吃搁念’好久的熟手。
“我既不是‘鹰爪孙’,也不是‘合码子’。”关思琪踱步,缓缓走到高胖男人跟前。
“我只是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本虾米,何苦挣扎,跟着那位哥哥回去,等几****查明真相了,自会登门请你们帮忙的,若是你们合作,没准我心情一好,给刚才两位哥哥说说,还能放了你们,当然,若是你们不配合~~~~~~”关思琪话说一半,温柔的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威胁意味。
这鹰爪孙指的是巡防队的,也就百姓口中俗称的‘灰褂子’,在现代等同于警察。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高胖男人突然觉得脑袋中一通热气冲了起来,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会被这纤细的姑娘划伤。
“你还是不合作么?还是你以为,我真的柔弱可欺?”关思琪实在不愿意与高胖男人废话了。
刚才还看他面对严旭、小十时一脸精明,怎么这会儿却和疯子一样,失去了理智。
“妈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誓不为人。”高胖男人不接关思琪话茬,左手抡圆了便向关思琪砸去。
大庆朝是男尊女卑的,他何曾受过一个姑娘这样的侮辱,更何况他现在满脑门就想着逃,早已乱了思绪不管不顾,所以在关思琪看来才仿若发了疯一般。
“哎呀,出手了。”关思琪巧笑连连,脚下手下已是有了微动。“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可是古人还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关思琪嘴中念叨着,脸上依然面带微笑。
说话间,牙白色衣袖飞动,上下翻飞。
“你******找死。”高胖男人双眼涨红,满脸狰狞的袭击着牙白身影。
关思琪左右闪躲,灰色的石头片子化成一道虚影,掠过高胖男人的左手腕。
“啊。”高胖男人一阵吃痛,当即便觉得左手无力,垂了下去。
“哼!不自量力。”思琪鼻中冷哼。“你若是老老实实,又何必受这等苦。”
“老子落到他们手中,这辈子便毁了。”高胖男人垂下左手,但抬起的双眸却赤火更胜。
只是须臾,那高胖男人一个回转,甩开右臂袭来。
人在无所顾忌之时,爆发力会倍增,这高胖男人自然也是。一想到自己落到‘瓢把子’手中的惨象,他心中那拼死逃出的欲望早已如彗星撞地球般剧烈。
毫无章法的拼尽全力的乱打,让挡在他面前的思琪突然觉得略有吃力,毕竟,这大庆朝十三岁的关思琪不是现代的她,从筋骨到身高上都是有很大差距的。
关思琪挡在他的面前,认真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