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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时光静流,你我安好(6)

在杜利辛知道今天是沈说说从后面撞的她险些鼻血长流后,她丝毫不留情的一拖鞋拍在了沈说说的肥脸上。这还不止,特别是在杜利辛知道沈说说今天把陈与陌追杀的体无完肤后,她不可控制的暴走了。

沈说说义愤填膺,企图拉上杜利辛一起仇恨陈与陌:“是那个家伙先招惹我的,他辱骂我来着!”

可杜利辛不管这些。

于是就有了沈说说憋着小嘴,那委屈的眼泪哗哗的,自己扯着耳朵蹲在墙角里接受杜利辛到现在为止已经进行了37分钟又53秒的训斥。

而杜利辛进行训斥的这段时间,她训斥的逻辑极其不通顺,同样的一句话循环重复了好几遍,“你没脑子么?”“你怎么那么傻!”“你长眼睛是干嘛的,人长得那么帅,你怎么下的去手”“嘿!我就奇怪了,人家说你两句你不能忍么?你是气球么?一碰就爆炸的?!”“哎呦喂,我个暴脾气的!”“气死我了!”等……

我计算了一下,气死我了,这句话他重复了53遍。

杜利辛双手掐着腰,气愤的来回在沈说说眼前踱步,搞的比上次沈说说在她床上尿床还严重。(虽然说说讲,那是水杯洒了,但我和符百晓就是坚持认为是她尿床!)

途中,江千优心疼了,有好几次想要冲过去解救沈说说,但被符百晓给拦住了“好不容易能找到降得住这妖孽的法器,在她没有现原形之前,我可不会让你把这法器给收了!”

江千优:“……”

我有点奇怪,弱弱的举手,符百晓高傲的冲我一点下巴,我问她“沈说说的原形是什么?一摊色彩粘稠的液体?”因为她爱糟吃的缘故。

符百晓朝我翻了个白眼:“鼠目寸光,只能看到表面看不到实质,她是松狮狗好么!”

我恍然大悟的点头,难怪每次符百晓见到狗的时候,都会一脸恐惧和蔑视的绕开走,原来是怕那些狗受到沈说说的指使而对她龇牙咧嘴的。

江千优挣脱了几次也无法脱离符百晓的魔爪,于是她放弃了挣扎,对我们鄙视的说“你们真是太无情了!”

符百晓冷哼“你说我无情?呵呵,那我可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也不瞧瞧谁更有闲情逸致的在那为杜利辛搞伴奏!”

是的,在杜利辛训斥沈说说的过程里,最能闹腾的还是沈穆生,这家伙从厨房里拾掇出来十几个碗,沿桌面一字摆开,每只放上不同量的水,拿着两只筷子在那忘我的敲着,她以为她是鼓手,她把碗当架子鼓使。

江千优为了报我们不让她去解救沈说说的仇,哼哼唧唧的说“我可告诉你俩,穆生要是把碗给碎了,你们晚上就不用吃饭了。”言下之意就是让我们去制止沈穆生的疯狂行为,然后,她就可以脱身。

但符百晓是谁啊,她闻着字义就明白了江千优的小心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我宁愿晚上不吃饭,也不会让你去搭救那个妖孽的。”她顺势挽住江千优的胳膊,打量着已经委屈到成一团的沈说说“嗯,再等等,就快现形了!”

杜利辛对沈说说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会儿后,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因为她的怒骂配上沈穆生的敲击,搞的就跟她在说唱似得,这让杜利辛受不了,她回头抓狂的对沈穆生吼“你能不能给我安静点?!”

沈穆生抓起碗就飞了过来。

啪的一声清脆,一只碗顺着杜利辛的耳边飞过去,直接碎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杜利辛愣住了。

我们回过头去,只见沈穆生一双大雾的眼睛不知道盯着空气的哪个点,她很有气势的坐在椅子上,支撑起胳膊,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有种你在说一句’的手势。

沈说说瞬间就被激怒了,唰的起身,丧心病狂的吼“沈穆生,你能不能把你眼睛对焦了之后再扔,想砸我就说,我靠,你差点砸到杜利辛了耶你!”

符百晓,孺子可教的点头“这次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沈穆生想砸的是她自己!”

我:“……”

我以为沈穆生这次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如同游魂,起身安静的回房间,但是我错了。沈穆生难得在我们面前暴露出她从未对她们(我还是见过一次的)展示过的痞子本性。

她一脚踢开椅子,然后轻轻倚靠着桌沿,双手抱臂,拿眼角斜瞅着我们,但目光依然涣散,她语气清淡而高傲:“我砸你,那是怎么了?”

这就跟她第一次偷吃我买的西红柿,是一个死德性,吃了还不准人抱怨“看在你比早出生58秒的份上,我吃你西红柿,那是怎么了?”

当时我就是没勇气回她一句,有本事你别看在58秒的份上,有本事你看我!

虽然我没有勇气,但沈说说有,她不仅有勇气,她还有随时可见(可激发)的杀气。

沈说说怒视沈穆生三秒钟,慢动作从后背开始抽出武士刀,然后咬牙切齿,“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

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沈穆生在那边随便的噎她一句“替天行道?你这是要自杀么?”

符百晓打了一个响指,她非常高兴和赞赏的说“说得好,这句回的顶绝!”

江千优“……”

江千优愁眉苦脸,语气满是担忧“还是先去劝架吧,别搞出人命来了!”她想去劝沈说说收手,但符百晓怎么可能就这么罢休,这家伙长虽然得挺善良的,但凑起热闹来,她可不不知道良心是什么玩意儿,就算有,她也会直接掏出来给丢了,可别回头坏了凑热闹的雅兴。说起来,在这一点上我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和符百晓一左一右无比默契的‘搀扶’着江千优,我顺便拉过来还没有回神的杜利辛,我怕沈说说和沈穆生隔空喷硫酸,误杀了她。

我想我真是一个好人。

符百晓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瞟了我一眼说“一直在自恋,从未被模仿!”

我:“……”

沈说说把武士刀竖横在眼前,眼神满是杀气“姓沈的,你以为你拿个白内障的眼睛就能吓到我么,开玩笑,我沈说说可是吓大的,单凭你那一点点的功力,还想吓唬我?我一根头发都不怵你!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歇着吧你!否则我难保你全尸。”

沈穆生:“吓唬你?我闲着没事干么?你怎么这么自恋?!”

沈说说:“……”

她被噎的不轻,脸色又黑了点“你别逼我一刀砍死你!”

沈穆生不在意,甚至恨铁不成钢的皱眉:“动手都是粗人干的事情,你这些年上学的知识,学到哪里去了?”

沈说说:“……”

沈说说憋着铁青的脸,恨恨的的收起刀具“行,老娘今天就用嘴皮子功夫治你!”

说完,她英姿飒爽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来,要不是缺块红毯子披在肩膀上,我真以为她是穆桂英了。

江千优夹在我们中间,动弹不得,劝道“算了算,不早了,大家都去睡吧,别回头真搞出人命来了!”

沈穆生从桌边起来,把眼睛移到我们身边的空气里,反唇相讥“放心,我和她搞不出人命来的,而且就算要搞出人命来,我也不会跟她搞!”说完,她拉开椅子坐在沈说说的对面,两个人就跟赌神里面的周润发和那某某某一样,双方各持东西宫,战斗力十足,就跟手里已然攥这三个ase一样自信一定会搞死对方。

江千优在听到沈穆生的话后,唰的一下脸就红了,我和符百晓在对视一眼后,蓦然明白了过来,紧接着我俩脸也红了,这时候杜利辛回神了,她的时间还没有同步,她对我们尖叫着“看到没看到没,刚刚有人袭击我!天呐!恐怖袭击也就这么回儿事吧!”

她心有余悸的按着胸口,给自己压惊。

我、江千优、符百晓:“………”

杜利辛:“………我被人袭击,你们脸红什么?”

而沈说说听这话,立马就怒了,她以为沈穆生瞧不起她,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知道沈穆生那话的含义是什么,她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不跟我搞?!你有种你在说一遍!”

沈穆生支撑着脑袋,没什么精神力的回了一句“我本来就没种。”顿了顿“就是因为没种,所以才搞不出人命,你蠢我没意见,但是你别再我眼前蠢,否则我会搞到你发春!”

闻言,我、江千优、符百晓脸红的恨不得找点白漆来喷喷,我们以为杜利辛和沈说说一样无法参透这些话,但我们错了,杜利辛在我们边上无心插柳的接了一句“搞不出人命?那找人代孕啊,这年头不孕不育的人多了,话说,她月事来了么?”

江千优一听,立马站不住了“你你你你你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些东西的?!”

我能理解江千优的心境,要是我妈一推开门就看见我跟一男的在接吻,她不仅会站不住,估计还会甩几把菜刀过来,让我自行解决。

杜利辛摆摆手,“嗨这些东西,书上写的可详细了。”

符百晓立马来了精神头,但因为我和江千优在场,她压抑了几分激动,故作含蓄的问:“你说说看是哪本书,我明天去查证一下你到底说的是不是真得。”

江千优:“……”

江千优哀叹:“我真是太疲倦了我……”

然后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江千优、杜利辛、符百晓,一字排开坐在中间,一头一尾坐着沈说说和沈穆生,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免费的观看了一场类似谍战片的尔虞我诈,炮轰雷打,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最后硝烟弥漫,尸横遍野。

Scene1:

沈说说单枪匹马,首先开炸:“哟,看来今天你是睡醒了哈,看你平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投胎的时候,有两魂被守门人给扣了下来,不过你也别怪那两位大哥,人家也是为你好,要是把你给你完整的三魂,指不定你能把这地球给污染成什么样呢!这样说起来,人家还真是够照顾你的,要不然你铁定得被丢尽地狱的死胡同里,还投胎,别提这是多么搞笑的事儿了。”

沈穆生神情如常,三秒后她声东击西:“嗯你说的对,那你知道我另外那两魂去哪儿了么?”

沈说说摊开双手,得瑟的把头摇来摇去:“哎呦喂,我这人可忙了,我哪有那闲工夫操心你啊,你以为你谁啊,你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哎呦你真是……”

符百晓搁一边儿,差点就要起身把咖啡泼到沈说说脸上去,因为沈说说那表情真的特别欠揍。

沈穆生没表情的点头,然后揭竿而起的攻击要害:“嗯,每天忙着吃喝拉撒,你也的确没空,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另外两魂其中有一魂就被阎王爷拿来废物利用制造了你!所以——”沈穆生摆弄五根手指,就跟那些炫富的王八犊子们,扇钱是一个欠揍德行“所以你生下来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废物。”

沈说说受刺激了,猛拍桌子立马就要反击,但沈穆生掐在她张口的瞬间,立马体贴的送过去了亚硒酸钠:“唉别,别别别,千万别,你可别感动的对我说谢谢,怎么说呢,毕竟我也不是很乐意把自己不想要的东西,甚至是一度想要装进氢气球里,让它飘进太空站的垃圾回收站里给弄成无法再生性销毁的垃圾,给拿来制造了你,但是既然已经把你从垃圾熬制的黏稠液体里给提炼了出来,那我也就不说些什么了,哦对,我得告诉你,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的眼睛从来不直视别人,我怕她们和你一样,惨不忍睹,毕竟我是个宁愿糟蹋别人,也不会让别人来糟蹋我的人。”顿了顿“你要是执意和我说谢谢的,那我也不反对,毕竟人要放屁,我也不会无聊的拿个塞子给她堵上!”

于是沈说说躲避不及,华丽中毒,她坚强的苟活了十秒钟,砰的倒桌子死掉了,而且死相及其难看。

Scene2

沈说说哆嗦着抓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稍稍镇定了下来,她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发动攻击就比较成熟些了。

“那什么,你的宠物蛇还好么?最近没见它充满活力的四处乱溜达了呀,还记得上次你带它出门,那把邻里邻居吓得,真是四处逃窜如同末日恐慌似得,真的,你就给自己下半辈子留点后路吧,虽然古人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是你看看,那些古人有谁活下来了?”

沈穆生仅仅用一句话就击败了她“你问我干嘛,你不是在这儿么?”

……

然后沈说说和沈穆生持续交战好几回合,龙战鱼骇,烽火连天,血流成河,甚至有几次她被沈穆生气的屡屡忍不住要赤膊上阵,杀生成仁,可沈穆生在桌子的另一边摇摇晃晃都快睡着了。

最后战争结束于最后一轮。

沈说说已经弹尽粮绝,草木皆兵的吼了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

沈穆生眨巴眨巴眼,甚至认可的点点头:“你买给谁的?”

沈说说义愤填膺:“买给你的!”

沈穆生客气着:“哦不用,我有,你还是买给自己——”她突然改口“你不是应该有么?怎么还要买?!”

沈说说终究是寡不敌众最后全军覆灭,

最后沈说说哭天喊地的扑在江千优怀里,大方的对我们上演了哭狼嚎和锥心泣血。

沈穆生在沈说说的哭声里,慢慢收起了自己隐藏的女痞子的德行,又把自己转换成一张纸的表情,无声无息的飘回了房间里睡大觉了。

是的,她把客厅里搞的雾气狼烟了之后,她格外的心安理得。符百晓则震惊或者惊悚的无法说话,良久她指着沈穆生的房门说“她简直就不是一个人!”

她这么说我确实有些不乐意了,好歹我也是和沈穆生一起从胎盘里长大的,我觉她骂沈穆生的时候,也在骂我。

我正准备反驳,符百晓就转过头看着我,语气轻蔑到不行“真的耶达,你压根儿就不配和沈穆生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

“……”我实话实说:“其实我也不想。”

“……”符百晓突然认真的问我“穆生像你妈,还是你妈像你?”

我对于她的逻辑很无语:“……我妈经常对穆生气急败坏的吼,‘别对别人说你是我生的!’……那你说我妈像谁?”

那符百晓就疑惑了:“那沈穆生的变态基因是遗传你爸?!”

“哦不!”我肯定的告诉她“我爸就跟江千优似得温柔如水,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哦哦哦!”符百晓没反应过来的点头,等她反应过来了,她对着我叫“你丫不是说你妈是单亲妈妈么,你爸跟你妈结婚之前就翘辫子了,你爸死的时候你还是两个星期大的精子,你丫是怎么知道你爸像江千优的?!”

我害羞的晃晃身子“我猜的!”

其实这是我心里的渴望,毕竟我有那样一妈(……)我也真的是……

符百晓抽搐着眼角看着我,努力克制了要鞭挞我的冲动,然后憋着呼吸拉开椅子回屋了。

符百晓走后,被吓到发愣发傻的杜利辛蓦然回神了,结果她一转身看到江千优心疼着沈说说的这一幕,(……)她再一次进入了二愣子发傻的世界里,我暗叹,我可怜她,我牵着她回她房间了。

我躺在一片黑暗里。

我突然想起沈说说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整个世界浸没在黑暗里的时候,你猜,那些在黑暗里的声音是来自哪里?

入夜了,起风了,有点凉。

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我还是听见沈说说从床上滚下来的声响,以及江千优细碎如春雨般沙沙沙的脚步声。

如同我梦到很多次的场景里,那场下不停的透明雨,只是后来才明白,那是无数条细腻而冰冷的蜘蛛网丝,它将我们每个人以轻柔的方式层层围裹,至于最后会是个什么模样,也许破晓的那一刻,那些被埋没晨曦的守夜者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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