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压下心中的震撼,低着头,继续聆听着母亲的教诲。
白衣女子目光涣散,似乎没有了焦距一般,看着李枫铭,轻声说道。
“武之一道,浩瀚渊博,生死由天。娘亲,一直是不希望你走上这一条不归路的。所以,才教你抚琴演曲,教你……”
“但如今,在为娘听到,你竟然在真武堂前,强行运转修为去举起千斤铄石,只为一个入武技阁的名额的时候,就知道……”
“娘亲,终究是错了。”
她说到这里,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神色里有些疲惫。
似乎多年的坚持铸造的堡垒,在今朝瞬间化为乌有般无奈和失落。
“哎!傻孩子。”
女子看着一直低着头,在仔细听自己说话的儿子,看到他这般乖顺,心里不由欣慰。
“好了。以后你想修武,娘亲支持你!”
少年面色一喜。
“谢谢娘亲!我这就去……”
少年掀开被子,刚欲要下床,但突然身子却僵住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地一暗。
“娘亲,我的身子……”
少年的声音有些苦涩。
他自己的情况,十分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武脉壁障,这些年在他爷爷的帮助下,早就能突破到开武三重天了。
怎么说也不用像现在,不过是个不入门级的小武徒。
武脉都还没办法开辟,连开武一重天都没达到。
武道之始——开武境。
人体有九脉,藏之于体,融天灵之气于身,寻其脉,打通为武脉。
打通第一条武脉,为开武一重天,依次类推,打通最后一条武脉,将成就开武九重天。
只不过,寻脉易,开武难。
寻常人,从开武第六重天开始,就会出现武脉壁障,突破难度骤增。
但是如今,躺在床上的这位瘦弱少年。
地阳镇三大世家之一的李家,家主的孙子——李枫铭。
却是天生武道废体,体内经脉堵塞,混乱不堪。
这些年来,李枫铭的亲爷爷,也就是李家家主李凌霸,借助着家族资源,不知给他找了多少的灵丹妙药。
却始终无法打通他的第一条武脉。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武道废体,不能修炼,这样的事实自然引来了无数的白眼和嘲讽。
而且,族长三番两次利用家族资源,帮助李铭枫,企图通过灵药打通武脉,最终也引来了族内无数人的不满和非议。
所以,刚才他母亲才会说了,“最近家里也是不太平!”
想来,老爷子自一年前,为自己寻找千年血参,进入幽古山脉后,重伤而回。
而后进入密室疗伤,至今未曾有半点信息传出,有关吧!
李枫铭的爷爷李凌霸,乃是李家第一高手,开武第九重天的存在。
地阳镇有三大世家,其家主的实力,都是开武第九重天,只差一步,
就可武气化元,凝聚出真元,成就先天。
“或许,如果爷爷他还未闭关的话,凭借他爷爷的威势,他也不需要去真武堂前,企图通过力聚千斤,通过考核检验,才能进入真武堂寻找武技吧!”
“不过,要不是自己力举千斤失败,最后导致体内气血枯损昏迷的话,怕也是不能得到母亲对于我修武的支持吧!”
“哎!不过,以我如今这般瘦弱的体魄,就算有了娘亲大人的支持,又能怎样?”
一想到自己那不容乐观的身体,李枫铭神色一黯。
“好了,铭儿。躺下去休息吧!嗯,别胡思乱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衣女子,似乎看出了儿子心中的沮丧,故而安慰道。
李枫铭心底感动,嘴巴微微张开,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一股浓浓的药草的味道,却是从房外传了进来。
霎时,李枫铭脸色“刷”的一变,“又是苦药啊!”
那神情,就像烈日下,被炽热烤得蔫吧蔫吧的白菜儿,苦着脸,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间,不由尴尬万分。
“娘亲,这个……能不能就……算了吧!”少年弱弱的问一句。
说实话,为了开辟武脉,他可以天天力举山石奔于山间,可以在烈日炎炎之下。
一动不动的扎上三四个小时的马步,可以于北风瑟瑟的冬天
在朝阳未升时,起床训练……
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当他看到,门外母亲侍女所在,端着那碗苦药的时候,他的心就是拔凉拔凉的。
没办法,从小到大,他就是喝着各种各样的苦药长大了。
甚至,在家族内,还有人称呼他为“药罐子”。
白衣女子看着床上少年那一副好似泪汪汪的样子,不由地一笑,“你
个小滑头,不用这样,这一招对我没用。”
“我知道,这些年,你爷爷为了你也是费尽心思。你也吃了不少苦药。”
“但今天,我让翠儿给你煎的药,可跟你爷爷给你提供的不一样。”
白衣女子说完之后,直接站起身,走到屋子外,对着那门外的侍女说道:“把药端进去给少爷喝吧!”
那立着的侍女,将准备好的药端放到了屋子内床边的桌子上,随后规矩地走到一旁,静候主子的吩咐。
“还不赶紧喝了。喝好后,可以让翠儿把碗端下去。”
白衣女子站在门槛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语气颇有几分命令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