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生22、3岁的年纪,肌肤胜雪,齐肩短发,眼睛灵动,非常有灵气,个头不高,但身材比例非常完美,娇小可爱。妥妥是个一流的美女,让人一眼难忘,但是丁嘉愣是没能在记忆里搜出这个人。
“你是?”
“我也是暨湳大学的,文学系。”可爱女生笑颜如花,露出两个浅酒窝。
“哦。”丁嘉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了,一幅拒人千里的冰冷感。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年头,美女更应该防范。
可爱女生眨眨眼,不以为忤,笑道:“你是要回学校吗?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想说同路的话,不如拼车吧?”
原来如此啊!
丁嘉脸色如冰雪融化,笑着答应了,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坐出租也不会有危险。
两人就这样,边等车边聊起来,女生是刚升的研究生,叫米雪。至于为什么认识自己,那是他在暨湳大学也有点小名气,15岁的高考状元,进入大学最难的系法律系后,依然一路高歌猛进,每科考试都是满分,让人侧目。
仿佛上天将所有的好事都加在了一个人身上,除了聪明绝顶,他长得还一表人才,俊朗不凡。
暨湳大学校园里,众多的关注都给了这个天骄,无论他到哪里,都是瞩目的一个,不是之一。大家从一开始的羡慕,到嫉妒,到麻木,最后到敬佩。有些人,超过一定境界,差距太大彷如天地,就让所有人都生不出比较之心。
这样的焦点人物,即使米雪这个校花,即便对丁嘉不感冒,也不会没听过、见过。
“吱~”
突然,一辆面包急停在俩人身旁,溅起一瓢污水。丁嘉眼疾手快,拉着米雪后退,才避免了被洗澡的命运。
“哗啦~”
车门猛然打开,四名蒙面人冲下车,左右前后围住丁嘉和米雪。丁嘉再聪明,也不过17岁,何尝经历过这阵仗,当场吓得愣住了。还是米雪先尖叫。
“救命……”
不过,米雪刚张嘴,两把雪亮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他家脖子上,激起一片寒毛鸡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俩人识时务的偃旗息鼓,乖乖的上了面包车。
……
四月一号清晨,在粤州碧水园林墓园里,顶着哭红双眼的姐弟俩,一人一边抱着父母的骨灰盒,同时放进墓穴里,让它们紧紧依偎着。然后一件件摆入灵牌、狮子、花环、还有一家生活照等随葬品。
直到他俩把墓穴封盖,父母并没有如特意选的4月1日的含义一样,跳出来跟他们说这是个玩笑。
这次葬礼,姐弟俩只通知了关系较好的邻里,以及父母在粤州的几个好朋友。父母两边的老人都已经去世,老爸是孤儿,老妈是独生,所以也没有亲戚。
姐弟俩紧挨着跪在坟前,身遭凉风阵阵,只有身旁一处温暖。此情此景此感下,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无助感,和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从姐弟俩心底油然升起,不禁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尤其是张诗晴,想起从亲生父母、奶奶,到干外公,再到养父母,一个个亲人接连死去,悲从中来,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天煞孤星,是自己克死了善良的养父母,自己注定孤独一生,又害怕把肖瑜也克死了,胡思乱想下哭得更是悲切。
……
一队车辆驶离碧水园林墓园,其中一辆7座面包车内,也有人在议论着这对命运多桀的姐弟。
“你刚才踢我干什么呀?”坐在后座的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张口问司机。
司机也是一名中年人,古铜色皮肤,二八分的中短发,他头也不回,呛道:“不踢你?不踢你,你能把该说不该说的全吐出来?你都40多的人了,说话还是那么毛躁,口无遮拦的。”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你敢说你没这么想?”
黝黑中年顿了顿,缓声接着说:“有时候,风水命运真就由不得人不信。至今我还记得,当年肖瑜出现的那一幕,清清楚楚。就算以现在的科学,都解释不了,这点你得承认吧?”
中年人默然,虽不想承认,但最终还是微微颌首。
黝黑中年又说:“咱都说这孩子不祥,老船长就是不听,铁了心要收养,拦都拦不住,结果呢?这他才去了没两年,紧跟着张菁就出事了,连着肖瑜自己的女朋友都出事了,这不是不祥是什么?这是小妖怪成年喽,终于伸出爪牙……”
后座,黝黑中年人身旁是一名干瘦身材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看着年纪不小,目光倒是精神奕奕。
他越听眉头越皱,猛然大掌拍在大腿上,呵斥道:“说够了没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迷信!小鱼是我们几个人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到大,哪点跟正常人的小孩不一样?这天灾人祸的,纯属意外,能怪他吗?‘妖怪妖怪’的,以后别再说这话!”
副驾驶上的一名方脸老人也开口了:“小鱼学习好,品性善良、谦虚、温和,不惹是生非,待我们几个人也亲。阿黑,你出海的时候,小鱼平常也没少上你家帮忙,你孩子学习不好的时候,还不是人小鱼辅导的?你的话就放这里行了,出去就不要再说了。”
车内陷入了沉默,黝黑中年的话说了出口,也勾起了大家尘封的回忆,此时都在想着一个问题:“小鱼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诡异?他难道真是海妖鬼神之类?”
……
“哗哗哗……”
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遮盖住小半个粤州,喧哗的雨点霎时成为城市的主旋律。灰暗冰冷的雨幕中,一栋栋建筑物顿时成为温暖的避风港,人流慌乱惊呼着纷纷挤了进去,粤州大道的敦煌商业城就是这众多避风港中的一个。
敦煌商业城一楼入口大门是四扇大玻璃门和正中的旋转玻璃门,玻璃门背后,相互防备又靠近站着十几个人,目光时不时穿过门檐垂落的雨帘,或观望或等待。
相对于焦急无奈的他们,商业城里各个服务员的脸上却是绽放出春风暖阳般的笑容。涌入人流中多数,一般在门口停留片刻后,都会借着这个天赐的忙里偷闲的理由,在各个商铺逛逛,加上原本被滞留的人群,整个商业城内顿时如同假日般热闹。
雨帘内外一热一冷、一动一静仿佛两个世界。
肖瑜和张诗晴顺着人潮的脚步,在商业城的通道中漫无目的的挽手穿行。他俩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左顾右盼、时而眼睛一亮走进商铺,也无视身旁的行人和服务员投来的或直接或隐晦的火热目光。
渐渐的,人们瞧出了这对帅哥美女的心不在焉,有些隐晦的目光也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让时间回到1个小时前,肖瑜正开车从碧水园林墓园往回走,突然姐姐要求下车走走。
从墓园开始,姐姐就哭诉自责克死爸妈,直到现在思想都还拧在里面走不出来。
肖瑜见进了市区,一方面担心她的安全,另一方面又寄望热闹能驱散她的胡思乱想。加上自己也不想独自的回到空寂的家里,他索性把车往路边一停,陪着张诗晴漫无目的的顺着马路往前走。
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阴风忽然带着细雨斜落,俩人不约而同地驻足抬头,叹息这雨下的好。
没想到,后一秒,好雨变坏雨,小雨变暴雨,顿时把肖瑜的伤感和烦恼冲刷到一边。他硬拉着犹自暴自弃的想往暴雨里走的张诗晴,冲进距离最近的一栋建筑物。
张诗晴站在门口,半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再被从门缝倏倏钻进来的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冷颤,寒毛直立。她本能的关心起弟弟,回神的目光落在肖瑜被打湿的头发和肩头上,不由心疼的自责起来。
张诗晴拉着弟弟的胳膊往里走了几步,躲在墙后,从包里掏出纸巾把弟弟的脸上的水渍擦干。
肖瑜瞥见周围一圈子人,脸上发热,赶忙抽出一小叠纸巾,将一多半塞到姐姐的手里,一边叮嘱着“把雨水擦干,小心着凉啦”,一边拿着剩下的给自己上上下下胡乱抹了一下。
恰巧,玻璃门后站着一伙三个小年轻,平头短发,臂露纹身,不住地对门外“落汤鸡”评头论足、嬉笑取乐。周围十几个都是互不相干的斯文人,只看那仨人不似好人样,就不会自找麻烦的多说半句。
肖瑜姐弟俩实在听不下去,又见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于是肖瑜提起往商业城里走走时,张诗晴立马点头说好。俩人也没个目标,你留意我,我留意你,都等着对方喊停,结果这一走,就走远了。
到最后,俩人索性懒得想,挽手并肩的只管顺着人潮朝前走。不过,让肖瑜宽慰的是,经过这么一闹,张诗晴的情绪已经稍微平复了些。
……
“今年蔬菜、水果的价格比去年普遍涨了一半,其中花菜、土豆、苹果更离谱,价格直接翻了一倍。唉,我现在饭量又变大,我算了下,按照现在的物价,花在吃饭的钱每个月起码3000。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现有的钱起码还能多支撑三四个月。要不然,我少吃点吧……”
肖瑜一面絮絮叨叨的拉扯着别的话题,一面关注着张诗晴的一举一动、眉高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