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楼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几名老教授,张诗晴心里藏着事,对方一人连叫了她几声都没听见,直到被肖瑜拉住手臂才反应过来。她抬头一看,是本学院的高致远院长。
高院长找肖瑜姐弟俩,还是肖书德夫妇追悼会一事。之前由于肖瑜的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因此虽然肖瑜俩人都想举办,但当时没法定下具体时间。
出院后,肖瑜也想过追悼会这事,但是不知道该找什么由头拜访高院长。主动提出,显得有些功利。
没成想对方主动提起,肖瑜俩人忙不迭的答应下来,最终商定由学校组织和邀请,于一个星期后举办。肖瑜心里一算,正好在政府的表彰会之后一天。
……
张诗晴让不熟盛京交通的肖瑜驾驶,自己坐在副座上,看着一个卡通人偶钥匙扣,不知道想什么。
车行至一半,张诗晴突然要求将车拐进路边一家酒店,随便开了间房间。在服务员暧昧的注视中,俊男美女走进电梯。
进房,锁门,插上门插销。肖瑜看着张诗晴这一系列的动作,心想,事情肯定很严重,否则姐姐不至于这样紧张的。当张诗晴趴在他耳旁悄声说了一句话,他的心也提了起来。
俩人把空调暖风大开,扒拉扒拉,迅速把外套和裤子脱掉,卷起手机皮包等物件,一股脑扔进卫生间的纳衣篮里,然后关门,只穿单衣的姐弟俩非常自然的掀开被子一钻。
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暖暖体温,肖瑜不知怎么就想起多年前的一件糗事,脸上微微发烫。肖瑜低垂着眼睑,不敢直视姐姐。
肖瑜见被窝里挪动了几下,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摊开,亮出一个坠着卡通人偶的钥匙扣,只听姐姐轻声细语的说道:“我说,你听着。有问题等我说完再问,声音小点。”
见姐姐严肃的样子,肖瑜越发感觉事情严重,心中再没一丝杂念。
张诗晴说道:“你记得爸在研究DNA存储器吧?三个月前他就已经成功了。这个钥匙扣里就藏着一个,爸妈所有的研究资料都存在它里面,这件事除了爸妈和我,谁都不知道。”
肖瑜惊异的盯着钥匙扣,只见张诗晴用指甲沿着人偶的边缝抠开,露出里面指甲盖大小的米白色薄片,然后把整半块人偶递给肖瑜。
“本来要申请专利的,突然他们对其他人说有重大技术隐患,将事情拖了下来。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所有研究资料都被转移了,原来的服务器里只留几年前的旧资料。当时无论我怎么问,他俩就是不告诉我原因。现在想来,他们应该是早有预料了……”
“按理说,它应该已经烧毁在那场大火里了,但是,我刚才居然在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它。为什么它会出现在那里?还记得刚才王彦文他们怎么说的吗?”
肖瑜极其聪明,几秒时间内,已经通前彻后的琢磨了一番,此时已经推断出了结果,面沉如水地点点头,神色黯然。
果然,张诗晴的推论,和肖瑜的想法一模一样:“最有可能的人,就有也只有咱爸妈,是他们亲手放的!”
“我们不妨大胆推测一下,由于爸妈预料到危险,又或许,知道无论是否交出研究资料,杀手都不可能放过自己,于是偷偷将这个转移到我的抽屉里,结果对方没找到,一气之下……杀人灭口。”说道最后,张诗晴语气变得沉重。
肖瑜忆起:进门时,张诗晴对自己说,怀疑被监听和跟踪。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肖瑜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寻思着:“监听器会放在哪,手机?钱包?衣服的夹缝还是鞋底?家里是不是也被监听了?”
心里既惊且怒!犹如一座火山在酝酿在爆发的边缘。
肖瑜扫了眼这间客房,暗暗佩服姐姐心思缜密。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之前可是说出了不少秘密,比如“基因融合剂”。杀手知道多少?
车里、家里还安全吗?应该怎么摆脱监视?又应该怎么把杀手揪出来?
肖瑜感觉自己深深的卷进了一个漩涡,身边是一片黑暗,一双眼睛隐藏其中,悄然的盯着自己。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下,肖瑜一遍遍默念冷静,一遍遍深呼吸,渐渐平复了心跳。
在肖瑜沉默的时候,张诗晴把能想到的有帮助的事情都说了。经过她对DNA存储器的解说,肖瑜基本明白为什么父母会将毕生研究都放到这个小薄片里。
DNA存储器的保密性极强,目前还没有破解的办法。就算抛开保密性,单说性能,听到了之后,肖瑜也想把家里所有的硬盘和U盘都扔了,捏着米白色的小薄片,他既爱不释手又紧张。
同体积大小的情况下,它的存储量是普通存储器的上百亿倍,同步读写速度是普通存储器的三十万倍,能保存数据几十万年,它的稳定性、准确率和抗干扰能力都是普通存储器的上百倍。
如果上述数据不够丰满形象,那换个直观点的说法,指甲盖大小的DNA存储器,可以存下5倍于整个互联网目前的信息。
这个可以说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成熟的作品,虽然全球有许多科学家在研究DNA存储器,但要说实验室产品,保守估计十年内都出不来——要知道实验室作品离稳定、通用、易用、高性价比的成熟作品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也就是说,老爸的这个作品至少领先世界十几年。
一骑绝尘!
肖瑜又一次被老爸的强大震撼到了,心潮澎湃不已,心想:什么时候我也能达到爸妈的高度!
肖瑜不知道,在父母带的几个学生的印象里,他也是“非人类”。如果将肖瑜也算在肖书德夫妇教出的学生里,“最出色的学生”这个名号,没人会认为是张诗晴,即使是张诗晴的倾慕者也不会。
见识过肖瑜的论文、实验和改造的各种生物后,大家都选择性的遗忘掉他是同门小师弟。如果这还不够,请想一点,谁好意思喊一个自己经常向他请教的人做师弟呢?
面对肖瑜,谁敢说自己是盛京大学的高材生?这不是反衬自己太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