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消防人员所说,由于起火楼层太高,实验室内又有多种易燃易爆物资……此次火灾中2人遇难,没有人受伤。遇难者是著名的基因生物学家肖书德、张菁夫妇,他们曾经获得过……”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静。突然,门口传来“咔嗒”一声,一个墨绿色的玲珑身影推门走了进来。肖瑜被惊醒,神情复杂的看着来人,眼珠漱漱滚落。
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肖瑜头重脚轻的往门口蹒跚走去,忽然感受到一具温软的身躯怀抱上自己,耳边响起熟悉的悲泣声。
……
“爸妈是被人谋杀了?”张诗晴通红的双眼瞬间放大。
曹兴明眼珠转动,逐字逐字斟酌着说:“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肖瑜接过话,斩钉截铁的说道:“肯定是。姐,你说这四天爸妈都没露面,打电话也不接,总是过一会才回话。我打过去,也是这样,这一定不是巧合。”
曹兴明点头道:“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都被控制了,只是为了某些原因,暂时不能惊动别人,才没断了联系。”
肖瑜姐弟俩将父母失联前后的情况纷纷说出来,前后一合计,更是发现漏洞百出。
想到父母失踪当晚,自己曾感觉忐忑不安,肖瑜狠狠的锤在墙壁上:“如果我当时警觉一点,无论是给你打电话,还是报警,爸妈都不会出事!”说着又锤了几拳。
曹岚婷安慰道:“别这样,不是你的错,即使你打电话,警察也不会相信。”
曹兴明和张诗晴按下耿耿于怀的肖瑜:“歹徒策划周全,没用的。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找出真凶……我很怀疑,他们和之前袭击你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张诗晴一惊,慌忙拉着肖上下打量:“小鱼你什么时候被袭击了?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再说,即使有伤,吃了妈给我的那颗药不也好了嘛。”肖瑜看着张诗晴,眼睛眨了眨,重重的咬在“药”字上。
见张诗晴恍然的点头,抓住自己的手松动了。肖瑜轻描淡写地,把午夜遇袭的情形说了一遍,即便如此,依然引得张诗晴好一阵紧张。
“……我想爸妈那里应该有什么是他们感兴趣的,他们想抓住我来要挟交换。”说到这,肖瑜又暗中和张诗晴交换了下眼色。
肖瑜想到了基因融合剂,张诗晴知道得更多一些,但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
“第二天,妈在电话里跟我说,不是被打击报复,还让我找曹叔叔,当时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肖瑜猛拍大腿,暗自埋怨。
张诗晴已然确定是谋杀,心下说不出的难过:“按照咱妈的脾气,知道你有危险,肯定第一时间飞回粤州。”
肖瑜心情沉重,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岚婷:“这样的话,最可能是他们今天凌晨拿到东西,然后杀人灭……”
看到肖瑜神情黯然,曹岚婷赶紧转了话题:“爸,我觉得学校的监控里可能有线索,还有火灾现场和叔叔的车里都不能放过,你看呢?”
曹兴明道:“嗯,先这三个,如果没有,再扩大范围。我们立刻动身,凶手太狡猾,去晚了证据都被抹掉了。”
肖瑜一想到凶手是一伙人,心下便隐隐不报希望,这时不好说泄气的话,于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商量过后,除了曹岚婷不能动,郭骏逸要留下来照顾之外,其余三人当即动身,没想到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武警阻拦。
原来盛京市公安局这几天正在全力抓捕浩枫社残余分子,市政府要求这几天高规格保护肖瑜和曹岚婷两人,以防黑社会残余份子报复。
因此,两人被限制了,只能在医院里活动。
肖瑜咬牙切齿,心下不断诅咒着死去的浩哥几人,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发作,“这事因我而起,我留下来保护岚婷姐吧,我的能力应该能起到些作用。”
曹兴明几人想到了肖瑜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对这点非常认同。于是,查案的事情最后只由曹兴明和张诗晴俩人去干了。
下午6点半,肖瑜婉拒了郭骏逸的陪同,在医护人员同情的目光中,心情沉重地拉开了太平间大门,里面躺着三名他最爱的人。
……
一晃,就到了肖书德夫妇遇难第四天早上。
火灾现场、监控室、车里、家里,过去的两天两夜里,曹兴明和张诗晴把每个地方都跑了不止两遍,甚至把整栋生命科学院的科研大楼逐层搜索了一遍,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有一件证据最让他俩困惑,甚至对原先的判断产生怀疑——那是事发当晚的监控画面。
当晚最后一个学生离开科研大楼后,到火灾发生前,这段时间里,进入大楼的只有肖书德夫妇,而出来的人一个也没有,大楼周围也没有可疑的人或者车辆。
肖书德夫妇的举止正常——正常的开车、停车、下车,正常的进出电梯和走进实验室——除了他俩在楼前滞留了近一分钟之外,一切正常,既没有做出任何暗示性动作,也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或标记。
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连曹兴明这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老刑警,也猜不透了,众人合议过后,只能勉强推测出最合理的两个结论:
1。歹徒要求的事情张菁他俩已经办到了,不料歹徒最后反悔,制造意外杀人灭口。
2。张菁他俩宁死不屈,携歹徒要的研究成果共亡。
作为基因领域最杰出的科学家,张菁他俩失踪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受邀请参加一项秘密任务。但是鉴于肖瑜神奇而准确的危险预感能力,曹兴明相信,这种可能性极小。
能想到的都已经查了,昨晚推导出这么个结论后,肖瑜十分不甘心,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气匀了好几分钟才平复下来。
经过几天的缓冲,肖瑜已经接受了父母的死亡。一次次的失望,让他意识到查找真相,必然是个长期的事情,就像曹氏父女说的,现在没有办法,不代表以后没有。姐弟俩相互鼓励,艰难的挺了过来。
不得不说,孙总理对张诗晴的评价很准,肖书德夫妇的死,让张诗晴一瞬间成长了起来,姐代母职。
每天无论再累,张诗晴仍不忘关心照顾弟弟。即使再难过再失落,她也只会在肖瑜面前微笑,表现得乐观积极。
但是这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同为女人,还是刑警的曹岚婷。肖瑜从曹岚婷那里知道后,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