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刚将爷爷拉的坐下,一个从头到脚都很胖的警察走了进来。
“张队长!”
“李队长!”
听到李双林叫这个胖交警张队长,丁鹏猜到,这个胖交警八成就是之前帮不知张德伟一家还是周川一家说话的那个人。
张队长跟李双林打过招呼,凑到李双林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李双林便走了出去。
将门关上,张队长自我介绍了一番,跟丁鹏的父亲、爷爷,还有李全德都握了握手,然后沉声道:“这种冲突发生,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是,冲突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应该尽快把冲突处理了,让几个孩子都能快点静下心来为高考做准备。”
丁鹏不等父亲接话,接过张队长的话,沉声道:“我愿意和解,不过,我有三个必须答应的条件。第一,他们五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一万元整;第二,学校必须给他们五人,尤其是对我动刀子的周川处分;第三,徐明强必须得保证以后不再找我麻烦。”
这个张队长,是县交警队的队长,是张德伟的表叔,所以,丁鹏刻意突出了对周川的不满。
“他们身上的伤,要花不小的一笔钱。”
“张德伟的胳膊,是周川打断的,与我无关。至于周川,他们家要是想让我赔医药费,我就跟他们打官司。都对人动了刀子了,不但不愿意出一点钱,还让我赔他医药费,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张队长看了丁鹏父亲一眼,见丁鹏的父亲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好似随意的问道:“外面的面包车是你们的?”
李立峰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回道:“是我的!”
不等张队长再说什么,丁鹏接过话,沉声道:“精神损失费必须要给一点,不然,我跟他们死磕。”
微微一顿,丁鹏又道:“不过,我敬重警察,看在张队长的面子上,我可以少要一点精神损失费。”
张队长又看了丁鹏的父亲一眼,笑着问道:“那我的面子值多少钱?”
“看在张队长的面子上,我精神损失费只要八千就可以了。”
“我的面子只值两千啊!”
丁鹏没有再接张队长的话,沉默了下来。
张队长也沉默了一会,笑道:“我过去跟他们商量商量,看他们愿意不愿意出八千。”
不一会,隔壁传来了争吵声。
丁鹏想听一听隔壁在吵什么,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去将门打开。
好一会,张队长打开门,将一直在屋里待的十分不自在的李全德给叫了出去。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张队长打开门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丁鹏面前,沉声道:“这场冲突,错的的确是他们一方,我也跟他们讲了一番道理,他们也答应赔给你一点精神损失费,但是,他们只同意赔一千。”
“一千?一家才二百,他们想的美!”
“八千,他们肯定不愿意赔。”
丁鹏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看在张队长的面子上,我就再降一千,让他们赔七千算了,不过,他们必须今天把钱拿出来。”
张队长做中间人,经过好一番拉锯,直到快晚上八点了,双方才达成和解,丁鹏获得了四千五百块的赔偿。
达成了和解,双方刚一起走出公安局的办公楼,丁鹏的爷爷突然挡在周川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
“我们已经赔钱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周川的父亲有些气怒的大声道,却不像之前对丁鹏时那样嚣张,有对丁鹏爷爷动手的意思,只是将周川拉到了自己身后。
丁鹏爷爷深吸了一口气,盯了周川父亲一眼,然后对着周川冷声道:“这次是小鹏没事,要是小鹏有事的话,我拿枪崩了你。”
丁鹏爷爷当年逃回家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枪,不过,因为身在山里,他后来弄了一把猎枪,在国家要求上交猎枪的时候,他也没有上交。丁鹏爷爷家里,却是有一把枪,和一些子弹。
丁鹏爷爷说完这话,便朝着李立峰的面包车走去。
第二天中午,丁鹏一家人请李双林等几个刑警,还有那位张队长吃了一顿饭,算是答谢他们的帮助。
这场冲突,不算得到的精神损失费,丁鹏实际上是吃了不小的亏,胳膊都被人用刀给划伤了。
张德伟与周川都受了不轻的伤,吃了大亏,诱发这场冲突的徐明强,不算赔给丁鹏的一份钱,却并没有吃什么亏。
在班里,他只沉默了两天,便又活跃了,将他跟丁鹏的这场冲突给班里几个跟他关系近的讲了一遍,然后不到一天,全班学生便都知道了这场冲突了。
知道了丁鹏的胳膊上的伤,是因为跟人打架,严岩一下子便对丁鹏冷淡了起来,不再让丁鹏帮他讲题,下课的时候,丁鹏转过头跟王岳说话,她不但不再插话,有时甚至拿书将她跟丁鹏之间视线挡住。
青春期的学生,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很敏感。
尽管丁鹏没有对严岩表现的特别热情,然而,就因为丁鹏每一次给严岩讲题都讲的十分认真,严岩便感觉到了丁鹏对他的好感。
对这种好感,在严岩觉得丁鹏不错的时候,她并不抗拒。
现在,她抗拒这种好感,便立刻将自己心底的想法,用实际行动表现了出来。
如果是当年高三的丁鹏碰到这种他能感觉到的软钉子,他只怕不会再对严岩发起攻势,现在高三的丁鹏却不会这样。
他将好像没感觉到严岩对他的冷淡一样,虽然没有刻意对严岩特别热情,该打招呼的时候,他还是会跟严岩打招呼,下课了,他还是会跟王岳谈笑,偶尔说出一个好笑的段子,让忍不住想笑的严岩涨红了脸。
就这样,周六的时候,严岩已然将她对丁鹏的抗拒收起了几分,开始重新让丁鹏给她将自己不会的数学题。
也是在周六这天,因为丁鹏帮忙给包括徐明强在内,班里踢球的几个人将衣服捎回了班里,徐明强开口向丁鹏道了一声谢。
周天早上,课间的时候,丁鹏与徐明强两人相互试探了几句,便搭上了话。
两个两年多以来都很少接触的人,因为一场动了刀子、闹到公安局的冲突,一下子熟络了起来。
冲动的时候十分冲动,小气的时候很小气,大度的时候也很大度,这大概也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