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找到了大部队,大部队最近收编很多之前小山村的那些小股部队,因此对他们也并未起疑心,简单盘问了下就将他们收编入队。
这支部队是澎军下属的一支拥有几千人的突击队,他们最近的任务是埋伏在谦军必经之路上,以伺机报仇。
当然,精密的计划正在酝酿,易倾寒也很快探听到了一些内部消息,并偷偷告知谦军,也瞒着梁少庆和何亮冉两个人,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当他们静静埋伏在树林两侧的灌木丛之中时,易倾寒只在算计,谦军大致到来的时间,以及自己到时应该如何配合。
他要不计一切的爬上更高的位置,只为能够傲视那些曾经奚落自己的人。
谦军部队赶到,由于他们已经获知了消息,因此很轻易的就确定了澎军的位置。
双方交战,谦军有备而来,更具优势。
易倾寒躲到一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果,谦军势如破竹,连连攻破澎军的防线。
“易倾寒!上啊!躲在这里干嘛呢?我们优势尽失啊!”何亮冉看着易倾寒躲在一旁,赶紧冲过来说道。
“马上就来,你先顶上!”易倾寒说道。
澎军部队渐渐失了大势,被谦军击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
易倾寒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快了!快了!很快,他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用自己一身的荣光,狠狠摔碎那些人的嘲笑和无视。
不管这个过程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不值一提,他要的,只是那最后的笑傲。
澎军大败,死伤无数,何亮冉和梁少庆保住了性命,但是何亮冉胳膊中弹,梁少庆左肩中弹,均下了前线养伤。
“做得很好,易倾寒。”之前那个谦军的长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我黄凌骞说到做到,恭喜你,晋升为中尉。”
易倾寒笑笑:“多谢黄上尉。”
同时,澎军中只传易倾寒受了重伤,不知去往哪里疗伤了。
“倾寒听说受了重伤,但是不知去哪里疗伤去了,真令人担心。”
梁少庆看着自己左肩绑的密密麻麻的绷带,无奈的说道。
“是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说受伤就受伤,还找不到人,真令人焦急。”何亮冉左臂吊着绷带,惋惜的说道。
“战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可以转变很多东西。”梁少庆说道。
“是啊,一转眼,我们就躺在了这里,很多战友躺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过。”何亮冉说道。
战争还可以改变的,还有人心。
此次战役过后,前线暂时稳定下来,谦军经此一战,实力大增,一反颓势,与澎军隔江而划,对峙下来。
易倾寒也得以能够有时间归家探亲。
对于他来说,归家就是为了向那些人炫耀,自己的荣光。
“易中尉,好好放个假吧。”黄凌骞笑着说道。
“黄上尉此次也辛苦了。”易倾寒笑道。
“是啊,所以我也准备度个假,和家人出去玩玩什么的。”黄凌骞说道。
“对了,你结婚了吗?”黄凌骞又问。
“没有。”易倾寒说道,随后,他扯开嘴角:“应该快了。”
“那要恭喜你了。”
“不用。”
是应该快了,带着这份荣耀,这份笑傲。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吧。
黄凌骞看着易倾寒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将易倾寒弄到手绝对会是一步好棋,以他曾经在易家的地位,以他和那么多老板都有瓜葛的那份勇气和野心,这种面善心狠的人才绝对是百里挑一。
用派人调查过的他易倾寒曾经在浦颖城里做过的那些事情以及目前那几个大家族的形势来说服易倾寒放弃原部队,作为内应借机打击原部队,然后再以高官厚禄吸引其到自己的名下来,绝对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和计划,这种人野心极大,若是给予一些物质刺激,就绝对会跟随于自己,替自己卖命。
像他这种狠起来不择手段的人,方法点子多得是,也有充足的能力和耐心和对方耗下去,因此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这种人,利用的差不多了之后就要解决掉,因为不然的话,他的野心滋长,就会总有一天将自己也给灭掉。
黄凌骞笑着,易倾寒,你目前还有大用呢!
浦颖城。
易倾寒重又踏上这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土地,可是,物是人非,许多曾经的欢笑再也不见,纯真变成伪装,善良变成欺骗,友好变成背叛。人们脸上的面具越添越多,真实的面孔早已被面具腐蚀掉,恶臭不堪。
易倾寒着一身军装,代表了中尉的标志夺目非凡,他的眉宇间都是野心的弥漫,越过了山野土地,向着远方的群山飞奔而去,一路上不断的侵蚀着路边的青草花朵,让它们都变成了触目的黑色。
“巴结!”赵老板在心里暗暗骂道,最近和谢家合作的那笔烟草生意出现了些许亏损,还得由谢家出面前来挽救,赵老板不得已请客谢家,借机道谢。
他在心里骂了谢家千百遍,这样屈辱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去做,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总有一天他要旧账新账一起算,将谢家拆得七零八落才甘心。
还有那个凌城越,若不是他在中间游说离间,赵谢两家也不会出现这种结果。
复仇的时候,也要将那小子毁得彻彻底底才算完!
他们把请客的地点选在了浦颖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一处高级饭店里,赵老板、赵子恢、赵子熙自然要来,易倾琳也破天荒的赶来,说要看一看大场面,也顺便见一见自己的母亲。赵老板心中略有不快但还是答应下来,毕竟易倾琳最近一反常态,帮自己处理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使自己能有喘息和准备翻身的机会。
谢家,谢旭吕、颜芸虹自然要来,易倾雪、湛希、谢亦瑛也都赶来,谢亦瑛千年不变的面纱死死地包裹住自己的脸颊,赵家只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谢亦瑛礼貌的谈话,尽管赵子恢又尴尬又懊恼的坐在一旁,他们也还得把谈话进行下去。
破天荒的,颜芸虹邀请了易洛也来,说是因为易家子女常年不在他的身边,这次也让他来感受一下气氛,也顺便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于是,一场由生意引发的饭局随着易洛的到来却更像是一次家庭聚会一般,只是,大家都没有意料到,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常规,对着所有人发出挑战。
易倾琳这算是正大光明的第一次看见久未谋面的母亲,自然心中十分激动,但是,易倾寒一事后,易倾琳的性格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前沉默寡言的她变得多言多语、谈笑风生,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常年挂着令人心醉的笑容,直引得赵老板内心波澜起伏,从没见过这样迷人的易倾琳,他自然十分欢喜,因此易倾琳回归的日子都变得格外的舒坦和和谐。
易倾琳的内心早已如死灰一般,爱情上自己将一生赔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亲情上又经历了被亲哥哥利用丢弃,与姐姐常年分别,母亲又在年少之时离家,父亲对自己不冷不热。因此,现在的她就像是再无可恋了一样,对什么事物都是一种千年不变的微笑态度,她的性格也发生了大转变,她越微笑,她的内心就越寂寞、越冷清,就像是一条荒无人烟、幽深冷寂的漆黑小道一样,她的内心冰冷有如冰块,谁人再也无法唤醒她,谁人看到的都只是谈笑风生、笑靥如花的易倾琳。
既已生无可恋,那么,自己的笑容再多也无妨,因为,它们都廉价的不堪一击。
母亲的回归也并未给她带来什么起色,母亲早已不是原来的母亲,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母亲也早已历练成一个雷厉风行的富家太太,再不是原来那个疼惜儿女、贤惠顾家的小家碧玉的主妇了。
你看,时间可以改变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就像是水滴石穿一般,在那一瞬间,毁坏掉所有之前用心雕琢的精品,然后将它们击穿成灰,再不值一提。
这样热闹的聚会,这样多的人前来,饭店外面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严了,严禁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易倾寒看到这种阵势,心中嘲笑了一下,随后不管不顾的要进去。
门口的兵士自然要拦住他,但是在看到了易倾寒身上的谦军中尉的标志和易倾寒的名字后也着实吃了一惊,易家少爷他还是认识的。
“让开,我要进去,这里的人我全都认识。”易倾寒简短的说道。
“可是……”兵士还在犹豫,这样未经请示的放人进去终归是不好的。
“你放心,出什么事都算在我易倾寒的头上!”易倾寒有些恼怒,他最烦这些办事拖沓的人了。
随后,他大踏步的进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兵士无奈的大喊。
在那天,自己丢尽了颜面,失尽了尊严,甚至还崩溃到大哭,那时,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劝慰,他们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包括自己的母亲,包括苏萧。
而今天,他是谦军的中尉易倾寒,他带着这一身用尽一切换回的荣耀归来,他要站在他们面前,把自己那天所受的全部屈辱和委屈全都一股脑的还给他们,将所有的美好全部都撕碎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所有的繁华,都只能属于他,所有的侮辱和谩骂,都应该由他施予,由他们承担。
这个乱世,最不缺的就是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