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的大女婿,开封府左军巡使卢弘泰正在开封府左军巡院内的大堂里审讯前来自首的嫌疑犯许三郎。
卢弘泰正襟危坐在大堂正中桌案后,手执惊堂木重重地拍下:“报上你的姓名、年龄、家住何处?”
许三郎站立在堂中间神色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不是已经都告诉你们了嘛,怎么还问,真啰唆!”
录问(记录员)手执毛笔,厉声训斥道:“这儿可是开封府左军巡院鞫司,现在是左军巡使卢官人问你话呢,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卢弘泰喝斥道:“快回答本官!”
站在许三郎身后的两名府吏用力将手中的木杖捣着地面。
许三郎身子哆嗦了一下:“我……叫许三郎,十九了,家住宋门外。”
录问马上动笔记录着。
卢弘泰开始了审问起来: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官人,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是自己过来自首的。”
“为何自首?”
“趁火打劫了。”
“在哪儿趁火打劫的?”
“孙羊正店。”
“你抢了多少白金?”
“二百两。”
“趁火打劫,这可是死罪啊!”
许三郎听后面露得意、愉悦之色:“我知道这是死罪!”
卢弘泰迷惑不解地:“知道是死罪还敢趁火打劫?”
许三郎叹了口气:“我,我欠了不少赌债,被人追讨的紧我是走投无路这才趁火打劫的。”
“那二百两白金你藏在哪里了?”
“没了。”
“哪去了?”
“赌钱输了,剩下的都还赌债了。”
“店家在火灾中一共丢失了五百两白金,还有三百两呢?”
“反正我没有拿,是…”
“我不敢说!”
“为什么?”
“我怕他们报复!”
“不要怕,有开封府为你做主!”
“真的、假的?”
“你放心,快说!”
“是赵二郎他们!
“赵二郎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是胖侠、猴侠。”
“你说的是汴京三侠?”
“什么三侠,他们那是什么三侠啊,就是三个泼皮无赖!”
“据军巡铺人说,他们汴京三侠是去救火的,你可别诬陷好人啊!”
“要是你这么说,我也是去救火的!”
“你自己刚才已经承认是趁火打劫的!”
“是,我是趁火打劫了,孙羊店离赵二郎家那么近,赵二郎他们就不能假装救火,趁火打劫嘛!”
“不说实话,小心皮肉之苦,若敢欺骗本官,罪加一等!”
“反正你让我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来啊,赶快让他画押!”
录问起身把审讯记录放在许三郎面前。
许三郎用手指在印泥沾了沾,毫不迟疑地在审问纪录上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卢弘泰问道:“你想好了,如果你胆敢诬陷他人,作伪证,用谎话欺骗本官,你可知道后果!”
许三郎:“这个我知道,官人,我说得可是句句属实啊!”
卢弘泰厉声地对两名府吏吩咐道:“带他下去!”
两名府吏将许三郎带走。
卢弘泰狐疑满腹地盯着渐渐远去的犯人许三郎,转身向录问:“你有什么看法?”
录问放下手中的笔:“此人所言疑点甚多!”
卢弘泰问道:“何以见得!”
录问说:“此人一不是被人当场抓获;二无人前来举报;三无见证人。最不正常的是他在讲述自己趁火打劫时神情,不符合常理。”
卢弘泰问道:“怎么不符合常理?
录问说:“趁火打劫,抢劫巨额白金乃是死罪,死,是人人都不愿意且是痛苦之事,他恰恰相反,面露得意、愉悦之色,令人怀疑其动机!”
卢弘泰问道:“我也注意到了,那么以你之见呢?”
录问说:“可将赵二郎他们缉拿到案,让他们当堂对质!”
“好,你所言的正是我所想的,让他们双方对质!”卢弘泰说罢吩咐道:“来人啊,跟我前去捉拿赵二郎他们前来开封府对质!”
一名府吏上前回答道:“是,官人!”
在甜水巷熙熙楼客店院内,李夫人快步赶上李员外,伸手拦住李员外。
李夫人气喘吁吁地埋怨道:“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你给我站好了,让我给你系上腰带!”
“你可真啰嗦,给我,让我来系!”李员外不耐烦地伸手向夫人要腰带。
李夫人抬手打开李员外的伸过来的手命令道:“你给我站好了,还是让我给你系上吧!”
李员外无奈地站好,老老实实地让夫人给自己系上腰带。
李夫人系好腰带后埋怨道:“今天是赵家来咱家求亲的日子,你不束腰带成什么样子!”
李员外正要回答,突然看见李婉玉心急火燎地跑过来急忙问道:“怎么了?”
“福儿不见了?”李婉玉焦急万分的说。
李员外说:“快去找找,看他是不是躲到哪个屋里去了!”
李婉玉说:“我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
李夫人说:“刚刚我还给他拿点心吃呢,怎么会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福儿自己会不会跑出去玩了?”
李员外也焦急起来:“赶快去找一找,别让给走丢了!”
李夫人也害怕起来:“我让伙计们赶快去找找福儿!”
李婉玉说:“我也出去找找!”
李员外望着娘俩的背影喊道:“找到后,回来告诉我一声!”
李夫人突然折返回来对李员外说:“对了,咱宝贝儿子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看见他的影子呢!”
王管家急匆匆赶过来,见李员外夫妇俩正在说话,急忙停下脚步等候着。
李员外生气地:“这个冤家,他昨晚就没有回家睡!”
李夫人焦急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赶快让人去找找咱宝贝儿子!”
李员外回答道:“京城这么大,上哪儿找他去!”
这时,王管家急忙上前说道:“员外、夫人,我听从外边回来的伙计们说,他们在潘楼街相扑王擂台那儿看到宝玉小员外了。”
“你快派人去把他给叫回来,我去让人找福儿!”李夫人说完匆匆而去。
王管家回答道:“夫人,我这就派人过去找!”
李员外叮嘱道:“快去,一定要找到宝玉他回来,今天是他姐姐的喜事,他做弟弟的岂能不在!”
王管家回答道:“知道了员外!”
李员外走近王管家跟前吩咐:“你找两个身手好一点的伙计,要是宝玉他不愿意回来,就是给我绑也要绑回来!”
“我明白,员外!”
“等等,大姑爷他有消息吗?”
“对了,大姑爷回话了!”
“他怎么说?”
“大姑爷说他们马上就过来!”
“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