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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中殇忆

暗蓝色拳意渲染半边天,让夜色提前到来,星空变得更加深邃。

幽蓝色生魂之力通过噬龙戟转化为血色噬龙力,血染半边天。

五翼老人华发回黑,皱纹舒展,消失,脊梁挺的笔直而自然;精神矍铄,一对血色眸子里焕发出无穷光彩。摇身一变,俨然成了一位十六七的少年。重回少年时代!

背后,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再生一翼。同样是六翼实力!少年清啸一声,天骄还童镇世敌!

“嘭——”少年突然毫无征兆的爆开自己的羽翼,整整六翼,血光四溅,白羽乱飞。

身后,一条赤色血眸巨龙缓缓成形。以秩序神链为骨,噬龙力为身,白羽为鳞。

“哈哈——”少年大笑,血红的眸子里桀骜不加掩饰。他提起噬龙戟,戟尖直戳中年人眉心。霸气威武!

中年人眸子倒竖,一股无明业火腾腾直窜心头。他将双手放在胸前,幽蓝深邃,摄人心魂。

残阳已落,皓月失辉。双色能量占满天际。

戟到,拳出。血龙随后。

戟尖距离拳意不到三寸。

时间静止,画面定格,没了结果。

少年血眸里的决绝和一往无前,中年人目光中愤怒与蔑视,空留一幅决战图录。

“咔擦——嘣——”

像是一面铜镜倒映的影像。铜镜摔地,破碎。定格的画面破散,支离。

一切都碎了。纵使二人再强大,也只是虚影。

虚影破碎,碎片乱舞,露出漆黑的虚空。少年血红而又桀骜的双眸依稀可见,虚空中仍残留有一句话:“一戟九人天下称尊,此生无情心何有情?”荡气回肠。

好似时间倒流,上刻重现。又是虚空,又是漆黑,又是天旋地转。

少顷,一切安定。

这是……雨梦伸手触碰墙壁,光斑溃散,溜走,重组。

又是虚影!

此次虚影很模糊,大致能分辨出是在一条地下隧道里。

“时间紧迫,大家快走。沿着这条隧道出去我们就能逃出生天了!”一阵男声从隧道远处传来,催促道。

少顷,隧道拐角处快步走来一行人,身形模糊,只有轮廓。大致可以辨认出男女。一行人有父母,有孩子,但唯独没有老年人。

雨梦看见领头男子,虽是虚影,但他还是瞳孔急缩,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行人人人精神都不振烁,垂头丧气,只有领头男子还算冷静。

一行人从雨梦身后走来,穿过雨梦,溃散为点点光斑,又在雨梦身前重组。依旧模糊不清。

雨梦跟在人群后面走。

隧道宽敞明亮,周围火把林立。虽处于地下,却没有一点阴冷潮湿之意。七拐八弯,岔路齐出,简直就是一座地下迷宫。

领头男子带着众人左拐右拐,不断变换道路,防止有人追上来。甚至有几次根本不走宽敞的隧道,从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裂缝中钻了进去。

越走越远,越走路线越奇葩。

路径很远,却没有一人多言。他们在远离黑暗,走向光明。

……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绕过多少弯路,走过多少小道,前途遥遥出现了一丝丝光亮,并且有丝丝缕缕微风轻拂。

“嘭——”

领头男子推开了掩饰在隧道出口的巨石,一跃三米,率先登陆地面。

众人低沉的情绪终是有一些改善,争先恐后的拥向隧道口。

“扑簌簌——”隧道口一阵骚动,落下数根绳子,供众人攀上去。众人忙抓住绳子,手脚并用,奋力往上攀。

男子却重新跃下,穿梭于人群中,来到一位抱着一个什么东西的女子身前。几语过后,女子捂嘴,似是笑笑。男子抱起女子,稳稳的跃回了地面。

雨梦见到女子,心中同样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很是奇怪。

众人陆陆续续抓着绳子攀上来。男子和女子倒是谈笑风生。

众人集合怠毕。男子一招手,继续前进。

隧道出口设在一片森林深处,周围古木参天,怪石林立,完美的掩盖了一切。

男子带众人走走停停,避过兽吼,绕过沼泽,穿过大雾,未惊动一山一川一草一木。看来对这里甚是熟悉。

约莫一盏茶时间,男子带着众人走出了森林。

众人大喜,欢呼,手舞足蹈,庆幸逃出生天。

男子却长叹一声,并不欢欣喜悦。“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抬头望向地平线,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像是一抹新生的希望,又像是一抹浓浓的绝望。究竟是旭日东升,还是落日残阳,分不清。

“不简单啊不简单。”淡淡的声音响起,地平线处一位老者走来。一闪身,缩地成寸,一步落到了男子身前数丈处。

“老夫在这里恭候多时了。”站定。

众人大惊,脸上血色尽褪。

男子攥紧双拳,青筋暴起,指关节隐隐发白。

女子左手抱着什么,走上前,挽住了男子的胳膊。“还有我。”轻启芳唇,她轻语。

男子握住女子柔若无骨的玉手,感受着女子手心传来的温度,紧绷感如残雪遇见熔岩般消融。

“只有你。”他轻语。

“啪啪——”老者轻拍双手,虚空中凭空出现大量修士,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说吧,想怎么死?做一对同命鸳鸯,也不枉你们的身份了。”老者很是漠然。

“只有那样了。”女子无奈,看往怀中的东西,很是不舍。

“不能让他跟我们一起归尘。”男子纵然不舍,但也理智。

二人完全忽视了老者。

老者冷哼一声,森然道:“死到临头还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子淡淡瞥了一眼老者,手中出现一个圆形事物,吊着吊穗。

猛然捏碎!

空间不稳定的波动起来,以男子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直径两丈内空间瞬间崩塌,从虚空中冲出一座法阵。

老者大惊,瞳孔急缩,暴喝道:“拦住他们!”

“我们不会走的。”男子淡淡道,一掌将来者击为血雾。

女子看向怀中事物,不舍至极。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轻吻一下他,将他小心翼翼地送入法阵中。女子突然落泪,扑入男子怀中大哭。男子抱着女子,轻拍背予以安慰。

他进入法阵,被一团能量包裹。轻柔的能量似乎是惊醒了他,使他动了动。

“哇——”一声婴儿般的啼哭打破了宁静。女子哭的更厉害了。

雨梦愣住了。那是……婴儿。

时间静止,画面定格。

“咔嚓嚓——嘣——”

碎裂声响起,虚影步了前尘。轰然破碎。

无垠虚空,雨梦眼前闪过男女二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以及,漫天的——白羽!

……

松涛阵阵,绿草茵茵,瀑布垂落三千尺;鸟语花香,红日当空,忽复乘舟梦日边。

良辰美景,却一触即散。

又是虚影!

虚影再次清晰,雨梦蹲在婴儿旁,静静端详着。婴儿熟睡,雨梦静看。

婴儿睡的很安详,婴儿肥看起来煞是可爱。睫毛初长,搭在眼睑上。小小年纪就被束上发箍。发箍以银色金属为骨,中央嵌三颗宝石;一紫在中间,一绿,一银白在两侧。

和雨梦的一模一样。不,应该就是雨梦佩戴的那个。

那么,婴儿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远处,一位素衣中年人走来。步伐沉稳,眼神沉凝,很是不凡。

雨梦眉头一挑,这不是陆掌门么?雨梦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咦——”中年人似乎是发现了小婴儿,惊呼一声,走到婴儿身边。“这么小的孩子独自躺在荒野,难不成是被父母抛弃了?”说罢,中年人翻了翻婴儿。

“如此乖巧的孩子一不残二不疾,怎会被抛弃?”中年人纳闷。

这不动不要紧,一番翻看,婴儿从熟睡中被惊醒,咧嘴大哭。

“哎呦!”中年人被吓了一跳,一脸苦瓜相。“小祖宗你别哭啊,我最怕孩子哭了。”手忙脚乱的逗婴儿开心。

“罢了罢了,既然这孩子没人要,碰巧被我看见了,便收下他吧。也算是结了一桩善缘。”

中年人抱起婴儿,起身离开,空留一个宽厚的背影。

婴儿依旧在啼哭,中年人哭笑不得,边走边逗他开心,煞是有违平和。

愈行愈远……

雨梦目送背影远去,自懂事以来双眸中第一次有了水雾……

所有人物,所有谜题,浮出水面!

模糊中,雨梦看见婴儿终是在中年人的万番逗哄下,沉沉睡去……

时间静止,画面定格在陆掌门抱子离去的背影。

一抹金光出现在天际,转瞬蔓延至整个世界。

重回金色世界。

雨梦呆滞,僵硬的站立着。对面,一团金色能量缓缓飘来,停在雨梦身前。

金色能量缓缓凝形,显化出一位女子的形象,轮廓线条清晰,三维立体,表情丰富。女子容颜绝美,倾城倾国。

雨梦看到女子,却无丝毫惊讶,目光依然呆滞,就像是失去了情感。

“惊讶吗?”女子轻启芳唇,柔声说道。这声音,不正是引他如梦的那个声音吗?

雨梦木然。除了使劲点头再做不出其他动作。

“还记得虚影中抱着你的女子吗?”女子嫣然一笑。

雨梦抬头,惊讶的眸光触碰到女子柔情如水的目光,心脏猛然抽动。

脑海中,那个抱着婴儿时代雨梦的女子虚影逐渐与光影重合,交融,完美的融为一体。

雨梦终是抑制不住,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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