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两个极小气的爷们做朋友。某日甲过寿。乙作为朋友,自然不能缺席。乙老兄在送什么礼物上挠了头。花钱吧,自己心疼,不花钱呢,自己这颗纯洁的心灵又过意不去。经过反复地思考以后,他咬了咬牙提着一篮子礼物,去了甲老兄家。
甲老兄本来是抱定必亏的决心迎接乙老兄的,他了解乙老兄就像了解自己的掌纹一样。然而,他发现人是会变的,就像现在的乙老兄一样……
甲老兄很激动,很感动,很主动的把乙老兄请至内宅,准备盛宴款待,自己则亲自察看他送来的礼物。
不看不知道,一看气的跳。哪是什么厚礼,一篮子鹅毛!
你妈的!送鹅毛就送鹅毛呗,还拽文,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甲老兄吞了好几片心舒宁才没永远的永垂不朽。
再说乙老兄。一看刚进门就被请进内宅,心情很不错。想象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吃不完是不是可以打包带回去……
可一直等到日过午,别说山珍海味了,就连窝头玉米粥都没有人送。正惆怅着呢,下人端上一碗水来——比纯净水还纯净,另附一张纸条,上写着:君子之交淡如水。
乙老兄生气了。不吃了,走人!
甲老兄过来相送,吻别。孰料,乙老兄当胸就是一拳说:滴水之恩,当用拳相报。
甲老兄摸了摸胸口,淡然一笑。趁其不注意,一伸腿把他绊了个狗啃泥,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
凭谁问他们这叫友情?
不过历史证明,这对朋友还是比较厚道的,另一对老兄更有水平。
张三过寿,李四作为朋友自然也要送礼的。送什么呢?空着手去的!张三的其他的朋友见他空手而来,便取笑他。李四笑笑不予理会,只是吩咐张家的下人端上一碗水来。
大伙儿觉得很奇怪。据他们所知李四好像对魔术没什么研究,要水干什么呢?
可既然是李爷吩咐了,自然要全心全意的满足。于是张家的下人打来一碗清水放在他的面前。
李四用手指头蘸了些水在桌上啪啪啪……
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画出两条鱼来。说:在这里,我谨代表……祝张兄福寿有余。
张三的鼻子都气歪了。
扶了好几次才扶正,暗骂这家伙小气得太有水平,连画鱼都要用我家的水,太气人了!可他又不好发作,只好揉着肚子说:thankyou!
到吃饭的时候,张三开始果断反击——什么都没有给李四。
李四没办法,只好友情提醒张三说: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张三用手指头蘸了些水在李四面前画了两道杠,说:这是你的筷子。又在他画鱼的地方画一个圆圈说:这是你的糖醋鱼。慢用!
凭谁问,这叫友情!朋友之间总是礼尚往来,互助有无。斤斤计较,吝啬都不是相处之道。
称好废品结算,共计五百一十四元,张老四很大方的付给守平一百一十五。说四舍五入,朋友间不必去计较那块儿八角的……
守平不要,说: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容易·····
二人你来我往地推辞了好大一会儿,张老四才收回去,夸守平是个好同志,仗义,赛孟尝,比宋江,夸得唾沫四溅。
正夸着,凃浩回来了,满身的白泥巴,跟掉进石灰缸修改似的。到院门前也不下车,骑着直往里闯。吓得张老四躲在守平背后直问怎么回事。
凃浩是这场雨的受害者。
昨天晚上,他从福州进了将近五万块钱的腻子粉,送到国土局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按他的意思是卸到国土局一楼大厅的,可是厂方的司机和卸车工不干,说是天太晚了,人困马乏。再加上半挂开不进大门,距离太远。最后说要卸也可以,每袋加一毛钱……
凃浩算了一下觉得不合适:这样一来,还要再多出近两千块钱!他看看天色,万里无云,漫天的星斗触手可及,气象台也没说有雨,便同意卸在院子里了。
付完钱,他就回旅馆睡觉了。
睡得真香,被雷声惊醒,开始并没在意,大不了改室内作业。又迷瞪了一会儿,觉出不对劲来了——腻子还在院里呢!
他一边往国土局赶一边打电话催工人去救场。电话还没打完,瓢泼大雨就倒了下来。看那架势就算工人到场也不能及时救回,他又让出租车带他去找五金店买篷布。可是这个时候哪里有开门的五金店呢!连电话都不接。
没办法,只好让司机掉头去国土局。到了国土局一看,呆了,一个工人都没来!只有一院子白汪汪的水和水中的孤岛。
他对出租车司机说:别跑了,搬腻子吧!救出一袋我给你两块钱,十袋二十一百袋二百······
出租车司机数学很好,立马冲进了雨里。
凃浩也开始背,一边背一边打电话骂这群****的工人······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工人们才陆陆续续,拖拖拉拉的过来······
已经太迟了!
上面的水往下渗,下面的水往上浸,救下来的最多不过是十分之一。
涂浩崩溃了。
半个月的时间就损失了十万块,这几乎是他投入国土局的资金的全部。他这个时候才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他想哭,想放声的哭一场。可是没有人愿意听他哭,只希望他快点清点一下救回来的腻子粉,兑现两元一袋的承诺。
哭是一件晦气的事,没有人愿意面对晦气。所有人都喜欢看到笑脸,动物都是如此!
他把记账本交给一个同乡后,失魂落魄的往大杂院而来。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扑到程云芳的怀里,听她安慰他:这只是一场雨,太阳会出来的!
可程云芳没有,只是冷冷地看他一眼便抱着程程走出了房间,对程程说:乖啊!喊夏叔叔抱!
这不能怪程云芳,因为她并不知道腻子粉的事。她所知道的是:就在前不久,这个男人决绝地抛弃了她,搬到同院的另一个女人的房间。耍点小女人的脾气不是很正常吗?希望那个男人向她赔礼认错不也很正常吗?换作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