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浩原以为这小子不是善茬的,出拳虽快,却还留些余地。一见他这么老实,放心了,拳掌肘脚腿,捶搧捣踹踢。外加三字经精神攻击,打的金才鬼哭狼嚎,哭爹叫娘。
这时候老卢也回来了,却没出面去管。他认为金才应该被揍,求他带自己一趟都不肯,不是欠揍是什么呢?
大头和老肥也在,二人站在门前指指点点唏嘘不已。他们认为必须搞清楚战斗的理由才方便出面调停。不调查没有发言权吗!
万小红也在,靠在走廊边上抽着烟,优雅的吐着眼圈,风情无限的样子。
孙晓虹龙小娴也在,二人一直在互相问为什么打架呢!
别打了。
有人说话,是夏守平。
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守平今天穿上了孙晓虹给他买的羊毛衫,夹克,牛仔裤,运动鞋。头发也修剪得平平整整。
一个十足的帅哥!
帅哥拿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更何况他脸上还带着怒气呢!
涂浩吓得停了手,他以为是黑社会大驾光临。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身上,乖乖!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吓人啊。怎么还操刀了呢!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看把人打的,鼻子嘴都在流血,这太过分了吧?
守平正在房间里做饭,本来是不愿出来管这些闲事的,可金才的叫声太过凄惨,他忍不住出来看看。不看还好,一看火冒三丈,这么多的人围着看热闹,连个劝架的都没有,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他似已忘记自己曾为这场面落泪。
涂浩看看自己的双手,真的沾了不少鲜血。他一边回身往屋里走一边在裤子上擦手,好像擦干手上的血就能和这场战争撇清关系一样。程云芳也跟着进去了,就连金才也爬起来回屋了。三个当事人谁也没说一句话,就好像打架者是围观者,而围观者才是打架的人一样。
众人散去,夏守平喊住了孙晓虹。
其实,孙晓虹根本就没动。她正在欣赏自己给守平买的这一身衣服呢!
龙小娴想要进去,她一把拉住问:我的眼光还行吧?
龙小娴看看夏守平反问道:你是指人还是衣服?
孙晓虹抬手要打的时候,守平打的招呼: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蒸的馒头炒的菜,过来一块吃吧!
其实孙晓虹早就不生夏守平的气了。她坚信守平是不会和万小红搅到到一起去的,他没那个胆。那天听龙小娴说,金才打他还要过来为伸张正义的,被龙小娴劝住了。龙小娴警告她,要站稳立场,坚持原则。要和邪恶划清界限。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在龙小娴的威逼利诱下她放弃了和守平妥协,坚决地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往往不能干的事,偏偏要去干,不能想的偏偏要去想。受到的管制越严兴味就越浓,感觉越刺激。孙晓虹偷偷的来大杂院几次。可惜都没“偶遇”到他。
当然,女孩子的矜持注定她是不会去敲夏守平的门的。只能是有意的无意,不能是无意的有意。
见夏守平如是问,她怕龙小娴一口回绝,忙抢答道:你还会蒸馒头呀?我不相信!小娴你相信吗?
龙小娴岂能不懂她的那点小九九,撇嘴说: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孙晓虹脸红了。
龙小娴冷哼一声道:去去去,大厨师,把你的菜和馒头端到我房间来。我可不想去你那儿!
夏守平高兴应声回房,他终于找到一个赔罪的机会了。
二女吃馒头时,交口称赞做的好吃。
守平吃了两口,摇头说,这馒头全没有馒头的味道,称不上好吃!或者说是难吃。
龙小娴撇嘴:你这个真是,说你猪你就喘起来了。
夏守平认真的说,真不好吃。南方人和北方人做的馒头不一样,农村人和城市人吃的馒头也不一样。南方人做馒头时总好放一些糖,北方人什么都不放,吃的是面的本味。农村人做馒头,麦子是自己洗淘晾干,面粉是自己到磨房磨出来的。磨好的面粉还要晒几个太阳才存放起来。发酵也不是用干酵母,是上一次留下来的面头引子。和面是用拳头数百次,上千次的搓揉捏挤,直到手光,盆光,面光才算完工。蒸馒头时先大火后小火,最后再焖上几分钟,这样,馒头才算出锅,才有劲道,才是真味道。
城市人吃的馒头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大粮仓用铝化锌熏蒸的麦子在面粉厂的传送带上喷了一遍水,裹着一层灰,进了大磨机,从磨机出来以后,装上袋,封上口便进了各面食店。一分水,八分面,外加一分干酵母、糖精的混合剂,便成了所谓的馒头。这哪里是馒头呢!就是熟面渣啊!我们老家人是不吃这种馒头的,怕生病。
很多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东西一到了城市就变了味道。你们城市人很少去管它是不是真的好吃、好看、好用,只管钱,把钱往上面一盖,什么都看不到了。别看我,吃馒头啊!
龙小娴不得不承认说:咱们农村的馒头确实比他们城市的馒头好吃。这也是我这个北方人到他们这儿只吃米不吃馒头的原因。
孙晓虹问夏守平道:那你做的馒头里有没有干酵母粉呢?
夏守平说:有,就算用面头做也做不出我们的味道来。因为这里的面粉有问题,有股怪味。
龙小娴笑:你是属狗的吗?连增白剂的味道都能闻出来!
孙晓虹感叹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们这些人挺可怜的,连你们农村人都不吃的东西当起盛宴来了!
龙小娴说:其实现在的食品问题中央******已经很重视了,下达很多相关的文件。
孙小红突然发问:我爸让你们每天早上7点钟准时到编辑部,你准时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