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第二天被闹铃叫醒时,睁眼便看到窗外大片的阳光洒进卧室,屋内暖意浓浓。我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各种混乱的信息占据了我的大脑,以至于我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昨天去了哪里,都想不起来了……
屋外一阵细碎的声响传来,我警惕的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心中猜测着门外的声音来源何处。是老鼠还是进了贼儿?
随手套了一件宽大的上衣,脚下趿着我的粉红拖鞋,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门边,侧耳倾听门外的声音。细碎的声音时大时小,细细听去,似乎是脚步声,而此人也刻意压轻了步子。
是小偷!
一阵心慌涌上心头,正当我要夺门而出与门外小偷大战上几个回合时,突然想到自己两手空空,胜算寥寥。便打算在卧室里找个称手的物件当做武器,目光在屋内巡视一番后,落在某年出游带回来的一把桃木剑上。
就决定是它了!
嘴角向上轻扬,有了武器,心里也多了几分勇气。只是万万没想到,刚刚打开门便与门外的小偷打了个照面,我与小偷相对而站,此时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有些发愣。
怎么是他……
闭上眼睛在缓缓睁开,只觉得眼前这个穿着灰色毛衣,系着我蓝色叮当猫围裙的男人,应该只是个幻象。
是真还是假?
不做多想,我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在那男人清澈如湖泊般熠熠生辉的目光下,我的剑刺在他的腰间,剑尖处传来柔软的触感,我下手不轻,他吃痛蹙了下眉头,然后我悻悻的将剑藏在身后,佯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他,他看着我,不约而同发声。
“你怎么在这?”
“你在做什么?”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梁子言的口中我得知了昨晚的我烂醉如泥,也明白了他此时为什么会在我的家,为了照顾醉酒的我,他一夜未离开。
一阵难以言表的感动过后,我嗅到一股清香,那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味道,梁子言煮了清粥。
我和梁子言一人一碗,在橘色灯光温柔的照射下,安静的享受着从我们指尖悄悄溜走的美好时光。
当然,生活的惬意只是一时的,因为半路总会杀出搅局者,带给你意想象不到的刺激。
手机毫无预警的响起,来电者是母亲大人。电话接通,妈妈态度与前几天相比截然不同,她温慈的说道:“千千,你醒了吗?妈妈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在吃早饭呢,您说吧。”我说。
“上次我和你说你三姑要给你介绍男朋友,我回去以后啊,就托你三姑问了人家。恰好这周六有时间,我就替你约了他见面,本是想着让你去见他,但人家体谅你是女孩子,地点就订在离你上班的律师所不远的那家叫‘周末’的咖啡厅。”妈妈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愉悦透过冰凉的机器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的心顿时下沉,仿佛坠落冰河。
“好,我知道。我会去见他。”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同样愉悦,只有梁子言看到了我黯淡的目光。
“妈妈很高兴你能想明白,周六那天可别让人家等太久,那小伙子各方面都挺优秀的,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聊的很愉快。”妈妈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梁子言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看到了我脸上难过的神情,他说:“你不想去。”
我没有作答。
“为什么不说?”他又道。
“我的拒绝会让我妈妈此时的好心情变成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没有拒绝的余地,我不想和她在吵一次。”我说。
和梁子言用过早餐后,他开车载着我去了律所。他走在前,我在后,当曹心盈看到我们时,她挽住我的手臂,说:“千千,我有事找你。”
茶水间里,曹心盈倒了一杯果汁给我,一副讨好的模样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皎洁的光,这样的曹心盈我好像两天前见到过。我端起那杯果汁,看着杯中漂亮的颜色,又看了看曹心盈漂亮的脸蛋,我问她:“今天你又想八卦什么?”
曹心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千千,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天?
我想了想,冲她摇摇头。
“昨天喝的太多,我现在头都还在痛。”
“这种英雄事迹你怎么能忘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说出了多少人内心的心声啊!我想也就是你有这勇气,要是换了别人准保得在梁律那丢了小命。他昨天拉你出去以后的事,你也不记得了吗?你们俩干嘛去了?怎么今天一起来的律所,不会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曹心盈挑了挑眉毛,胳膊肘暗戳戳的捅了捅我,笑的那叫一脸阴险奸诈。
“我昨天说了什么?”
曹心盈的这番话,让我意识到自己昨天可能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言论,否则她也不会用上‘丢小命’这种字眼,难不成我昨天和梁子言发生了激烈的语言冲突?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有可能,毕竟他照顾了我一夜。如果生气,那应该是把我丢在空荡荡的马路上不管不问,最为解气,又怎会来照顾我?
曹心盈说:“说了什么并不重要!你现在要老实交代你和梁律昨天晚上离开包厢以后发生了什么!”
“我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记得?”我说。
曹心盈觉得我言之有理,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几下,播放了一段视频给我观看,那是昨天聚餐时的视频,屏幕画面里的我一脸潮红的向梁子言举起了酒杯……
“梁律,两个人吵吵闹闹很正常,别生气了。我特别感谢你那天救我,借此机会我祝你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看完这段视频,脚下一软险些整个人跌坐在地,我昨天竟然祝梁子言早生贵子!这简直就是骑在老虎的身上摸了它的屁股,拔了它的腿毛!
如此一来,好奇昨晚事情的人并不只有曹心盈一个了,我同样也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曹心盈再三的逼问下,我始终是没能想起昨天晚上梁子言拉我离开包厢以后发生了什么。至于今天为什么会和梁子言一起上班,我只好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