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爱胡思乱想的我,常常会去苦思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譬如现在的我正端坐在餐桌前出神的想着,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又为了什么而活?
似是想的明白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吃过晚饭后,梁子言留我住下。
经过一番还算谨慎的思考后,我点头答应。
这是我第一次住在一个男人家,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
与想象的不同,原以为男人的屋里满是穿脏丢的像是一座小丘高的衣服袜子,还有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然梁子言家非常干净简洁;与宋承善家又有所不同,梁子言他这个人对生活的品质有着极高的要求,然而他这个人又极爱低调。如果宋承善家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那梁子言家就是极简奢雅。
简单的黑白主色调,却从来不失大气。
一边四下看看,一边扶着楼梯把手走上二楼,在左边第二间房间是我今晚要睡的地方。推开房门,入眼是干干净净的黑色茶几,与平铺没有一点褶痕的床。看起来好像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但那波浪型黑色花边的米白色窗帘,还有那床单上盛开的漂亮花朵,都使这间颜色单调的房间里充满了柔软的气息。
像是一个女生的房间。
这是我进入这间屋子以后第一个想法。
一个男人的家里,有一间女生的房间,会是女朋友吗?
折腾了一晚上也着实累了。一心只想着倒头就睡,哪个姿势舒服就哪个姿势的躺在床上,可是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又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泡在热水里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爽,紧张慌乱的心神在这一刻也全然放松了下来。
夜深,入梦。
好似突然间有了意识,周遭是陌生的环境,记忆也变得杂乱无章,我茫然的看着身边的一切,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又好似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不容我多想,正前方走来两名陌生男子,身高马大,长的魁梧有力。俩人见到我说了几句话,我听得模模糊糊,只明白了问我是不是顾千千。
我点头说是。
那两名陌生男子相视一眼,在瞬间握紧拳头,向我招呼了过来。
‘噼里啪啦’的,我被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暴打了一顿。
怎么回事?
等我反应过来时,这两个陌生的男人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其中有一个还在临走前,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至于有多狠,我感觉我应该是很疼的。
不知为何,被打过后的我,有一些小小的雀跃
大概是因为作为一个热爱生活,相信法律的人来说,这个时候,我选择报警。
‘滴,滴’两声过后,电话被一名警员接听。
“我要报警!”我有些激动。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警员问道。
“我被两个陌生的男人打了,地点不祥,模样没有看清。”说到这里,心里涌上些许委屈,因为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哦,那这样,我们不管。”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冰冷,宛若高山上呼啸而过的冷风,刺骨且不带一丝温度。
听他这么说,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微微发颤,因为我大概猜到他是谁了,“你是……姜颂……吗?”
“对,我是。但这件事我们真的不管。”他的语气平静而疏远。
真的是他。
可我此刻多么希望,这么冷漠的男人不是他,不是我爱的那个姜颂。
止不住的眼泪,与无数个‘为什么’。
此刻涌上心头的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只是一瞬间,我像是跌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里,那种孤独恐惧的感觉,让我快要窒息。
谁来告诉我,那不是姜颂,不是我爱的那个温柔起来连眼睛都会笑的男人。
为什么要如此冷漠的对我。
为什么……
猛然间睁开眼睛,耳边的枕头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打湿,我微眯着眼睛,看到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温柔的撒进来,茶几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这时我才惊觉,原来方才只是梦一场。
总有人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我也希望会是如此。
可是心头那绝望的感觉,在梦醒后,久久挥散不去。
以前也常常会做关于姜颂的梦,无论时间、地点、人物、梦的内容如何改变,但在我的眼里都是千篇一律。梦里姜颂对我一直都是持着疏远的态度,我们之间陌生的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我竟然爱了姜颂那么深。
梦已醒,天已亮。
此刻的时间是七点二十七分,梁子言正在一楼餐桌上吃着早餐,见我站在楼梯间,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因为刚刚睡醒,嗓子发干,声音中还带着丝丝的沙哑感。
“有我的早餐吗?”我伸了一个懒腰,心不在焉的说道。
梁子言微微皱眉,忽然间我想起来,因为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昨天洗澡以后,是穿着梁子言的衣服。然现在,穿在他身上精致合身的衣服,到了我的身上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那般滑稽且搞笑,尤其是我方才伸腰的举动。
“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好好休息一天吧。”梁子言道。
“哦。”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怎么了?还在害怕昨天的事情?”
“没什么,我再去睡会儿。”
“把你家钥匙和地址给我,我去给你拿身衣服。”
“好,谢谢。”
再一次闭上眼睛准备入眠,却是久久无法心静下来,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知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心绪依旧烦乱,接起电话也是无精打采的声音,“喂……喂……说话。”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人不在家,今天早晨听你郭叔叔讲,你昨天晚上被抢劫了,我这来你家看看你,你怎么人不在?你去了哪儿?上班了吗?你怎么声音听起来那么失落?”手机里的那道声音,是来自于一名关心女儿的母亲。
对,这是我的妈妈。
听到妈妈的声音,我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般,满血复活,连忙开口安抚她,“我哪里都没去啊,我在朋友家呢,妈,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去!”
不等老妈再次开口,我连忙挂了电话,这时才发现已经临近中午,而短信里有一条来自于梁子言的短讯,他说:锅里有粥,如果凉了就自己热一热再喝,想吃什么,我叫外卖给你。
来不及回他的信息,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他的家,并且以不逊于昨日逃跑的速度往家狂奔。